“小姐你快看那邊。”
我隨李仁指去的地方看到兩個長桌呈兜狀,陳設在石室中央。其中一條長桌上面放滿了金塊。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看另一張桌子上什么也沒有,而在地下卻有很多碎裂的盤子,和陶罐的碎片。李仁告訴我,這里很奇怪,擺放黃金和食物的祭臺竟然不是平行的。看樣子還是故意這樣擺放的。在葬經里這可是大忌,很多方士在給人下葬的時候還要用專用的機具來確保兩者是平衡的,自然是越平行越好。
“還有你看”再順著李仁的手指看,我不禁嚇的尖叫起來。只見腳邊祭臺之下白骨磊磊。那些白骨怎么看怎么讓人生畏。為什么?我也在想,不過很快我就發現了端疑,這些骨骸的面部都是極其的恐慌和絕望。我不禁在想是什么讓他們能這般的絕望呢,會不會待我死后也會給后面的來者留下這樣一個慘烈而恐怖神情呢。
兩條長桌中間有一具石棺,這個棺材很寬,像是雙葬棺,棺材的面壁上刻有很多銘文,距離太遠我也看不清上面寫了什么,我想多半是棺內亡者的一些生平事跡,和一些恭維的話吧。
距離我們大概三十個正步的位置,王吻和狄老在說什么,兩個人的臉色都很白沉,像是發生了什么變故。看見他們兩個我就有點莫名的害怕,心想怎么感覺就一夜間的功夫所有一路走來朝夕相處的人,都忽然變得這么陌生了呢?都沒身邊這個認識不到一天的李仁可信了。
我問李仁知不知道他們在做什么?
李仁把我昏迷后發生的事情對我說了一遍。王吻當時直直的走回去告訴其他人,他已經看到地圖,現在就可以走了。就在大家準備跟著王吻走的時候,王吻又看了一眼黑暗處。見我還沒有跟來,便讓林志和狄老拿著火把去接我。
林志才接過火把就聽蒙譯咦了一聲。他們便馬上都看向蒙譯,只見蒙譯指了指我們進來的那扇玉門。什么也沒有說。這個時候他們才發現,原本我和李仁關好并用門石抵住的玉門,已經開出了一條一個人可以側身穿過的門縫。
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以為是什么人乘他們不注意溜了進來。
大家幾乎是同一時間想到了我,結合剛才我的尖叫,便以為我被這個溜進來的人給害了,就忙跑過去找我。
我摸著頭上的傷口心想,還都挺關心我,我是不是還得熱淚滿眶的感激呢。不過想想又有很多需要仔細琢磨的地方。比如,那個門縫是怎么回事。又比如王吻明明沒有在我的背上看到怒蟒青圖。他為什么要說謊呢。難道我的背后真的有什么怒蟒青圖?
不會,這種地圖很復雜,還得先破譯。王吻再神也不可能這么快看完又破譯,還全部都記進了心里。他只能是撒謊。
再想想,如果他不撒謊就直接告訴其他人我的背后沒有地圖會怎么樣?其他人都依賴這個地圖找到主墓室(不過現在看來主墓室就是這個地方),然后離開,王吻的話他們一定不會信,然后呢,然后我就慘了,他們說不定會直接將我按倒,然后把我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找一遍。所以王吻裝出心有成竹的樣子,想把其他人先騙出去,然后用自己的方法帶他們出去。他故意把我丟下然后偷偷告訴林志,讓林志帶著我想其他的辦法。
如果是這樣那王吻為什么不直接把自己不信任或難控制的人直接殺掉呢。以他的果勇,這么干才合理。根本不跟你商量直接來幾個點刺就沒人跟他叫板了。
沒有這么做就是不能這么做。因為他受到了某種約束,這種約束也許是心理的,也許是生理的。王伯給他下了含笑半步癲?還是有什么把柄在王伯手里呢。
再分析一下王吻的性格。要是王伯給他下了毒藥說:孩子要是你不聽話我就不給你解藥,不給你解藥你就會死。這樣的話王吻肯定直接把刀架在王伯的脖子上,然后說:老頭我不聽話你也得給我解藥,因為你不給我解藥我就殺了你。而且王吻也不是那種在乎生死的人。
生理上的幾乎不大可能,那么就是心理上的。要是這樣的話,王伯一定是抓住了王吻的某一個把柄,也許是王吻的某一個秘密,比如他有痔瘡。這個時候王吻要是逆了王伯的意,王伯就會喊出這個秘密。而這里有些人王吻是不想或者不能殺的。比如林志、張弩,或者還有我、狄老和蒙譯。那么這個秘密我們也是不可以知道的,所以王吻才會這么忌憚。
要是這樣的話,王吻會怎么樣?他一定會伺機等王伯不注意一劍割了他的喉嚨,讓他沒機會說出來。不過從我們來到這里,這樣的機會其實很多的,而且王伯似乎也沒有對王吻有什么防范,像王伯這樣一個能在我父將軍營里窩上八九年的人,應該會很謹慎。那么這個可能性不大。
不是怕秘密,那么就是想知道秘密。比如這里有人有痔瘡。王伯知道,王吻不知道,但王吻很想知道是誰。所以王伯就對王吻說:孩子只要你聽話,我就告訴你這個秘密。欸,這個有可能。
我還在不著邊際的胡思亂想,其他人都圍了上來。說什么看見我醒了總算松了口氣。
我被眾多目光看的有點恍恍惚惚起來,心想,這是在欣賞一張精美的地圖嗎。可惜這張地圖是假冒偽劣的。
我正想俯身湖水里抄點水來洗洗臉,可手才伸一半,就給李仁一把握住了。他的力道極大,難怪當時陳禮會那么生氣,這個行為叫多管閑事。
我正欲問他干嘛。只見王吻將腳下的一根人骨踢進了河水里,頓時那根人骨就像掉進了油鍋里一樣水星肆濺。不一會功夫那根人骨頭就變成幾顆氣泡浮出水面,不見了。我呆瞪著那根人骨直到消失不見了,自己還是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況,這是強酸嗎?要是剛才李仁不拉住我,此時消失的恐怕是我的這只手臂吧。
李仁告訴我自找到我的那時起,這個地方就出現了液體,好像是從那根石柱下面滲出來的。說著他指了指遠處的一個石柱,順著李仁指去的地方我看到那根石柱上還有一根絲線斷在上面。
我一個機靈站了起來,再看這條緩緩擴張的小溪,這才注意到,在這溪水之上好像還漂浮著藍色的火焰。和燃燒的酒精一樣,光線太強了,反而看不到這光源竟然就是來自這溪水。
溪底有很多千瘡百孔的石塊。原來這條小溪就是一個超大的長明燈,而我卻因為扯斷了石柱上的絲線點燃了它。難怪躺在這里一點也不冷,我這是站在燈沿上啊。
我有些恐慌,心想要是剛才沒有人過來,我是不是正睡在這溪底?要是這樣的話,我現在是不是連一點渣也沒有了?想著我看了看這里的石柱,會不會這里的石柱上都有這種機關呢?要是都打開會怎么樣?會不會有很多強酸液體流淌出來,淹沒這個地方呢。
我正胡思亂想著,李仁走過來叫了我兩聲。我隨著李仁指去的地方看去,只見張弩已經恢復了體力,現在正緩著步子往一面石壁處走。
張弩走到石壁跟前,在一具白骨旁盤腿坐下,然后緩緩側過頭來看著身邊的白骨。就在那時候,我的眼前忽然出現一個幻覺。我好想看到那具白骨忽然變成一個身穿紅袍的妙齡女子。女子濃眉大眼面容清秀仿若仙女一般,此時正甜甜的對著張弩微笑,然后張了張嘴。我仿佛還夠聽到那女子在柔聲的對張弩說:你終于回來了。
我一驚忙揉了揉眼睛。再看時,一切竟然只是幻覺。張弩盤腿坐在石壁前,看著的仍是白骨。我心想,難道這種萬年燈真能夠讓人產生幻覺?
走近張弩時發現,那具骨骸靠著的石壁上規規整整地刻滿了文字。再看那尸骨的手上還拿著一根銀色的發簪。看來這些文字是他生前留下的。我只能讀秦文,石壁上的文字顯然不是。此時狄老在身后說:“這是趙國早期的文字。是一個活祭留下的。他說她叫……”
“他叫趙麗。”張弩突然說道,我們都看向張弩,此時張弩還是只盯著那具白骨看。沒有再說什么。
“你能認得這些文字?”王吻很驚訝的看著張弩,我們都以為張弩和蒙譯駱慧一樣草莽一個,應該認識的字不多,更別提古文了。
“不,是他告訴我的。”張弩說著突然緩緩的綻放出一個詭異的笑。就在此時我的幻覺又出現了,那個女子正要依進他的懷抱。我忙退后一步,揉揉眼睛。然后一切才恢復正常。
“別理他,他的蠱毒還沒干凈,快給我們念念上面說了什么?”林志的好奇讓他如坐針氈。
狄老最后看了張弩一眼,繼續讀石壁上的文字“他說她叫趙麗,衛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