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是皇帝用這塊石頭召喚出神秘島嶼里的陰軍開疆擴地的事。
整個故事很劣質,我心想一個漁夫把一塊石頭送給了皇帝?想想都覺得難。就是現在給我一塊金磚讓我送給武皇,我都不知道該怎么送。
可是文字的最后一句,卻讓我霎時驚住了,他說他們一直在尋找那個石頭。我心想,難道這個方碩二十六年掘了七十多個陵墓就是在找一塊來自神話故事里的石頭?難怪他找不到。自古信奉神話的人有很多,為一個神話故事里的東西耗盡青春的恐怕就只有方碩了。也不知道是為了故事里的傾城美人,還是能帶來陰邪勢力的魔璽。
林志聽得有點發愣,幽幽的看著自己看不懂的銘文。我心想果然美人和權勢對于男人有著天性的誘惑力,要是在這個地方找到那塊石頭,幾個男人說不定還會搶的頭破血流。
駱慧有點耐不住性子了,嚷嚷著還是快開棺吧,能帶來女仆和勢力的石頭肯定就在棺材里。
王吻此時卻顯得異常冷靜,他在幾句干尸前徘徊幾步后,對著駱慧搖了搖頭說“棺槨不能開,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那只棺材能開,根本輪不到我們。在我們之前顯然已經來過好幾批人,周直我不知道,上面的老頭肯定來過這里。他們為什么沒有開棺材?因為他們不能開。因為棺材打開以后,會有他們無法控制的事情發生。”
“有什么事情是無法控制?蹦出來個僵尸?也許他們確實沒有來過這里呢,也或者他們沒有時間開棺材呢?”
“不會,最少這十四個人發現了這里,也有充足的時間。用刻下這些字的時間,開一個棺槨絕對綽綽有余,而且他們來這里就是為了開棺的。可是他們最后沒有這么做,為什么?因為他們受到了某種事情的威脅”王吻說著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個恍然忙看向干尸“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里空間這么大,他們為什么要縮在這個殉葬坑的角落里?”
“威脅不一定在棺槨內部,也有可能在棺外?”我恍然猜到了王吻的想法,忙環顧四周,仿佛聽到四周,到處都有紅蛇那顫抖雞冠時的咯咯咯咯聲。
“對,他們所受到的威脅,已經不允許他們再去尋找生路。所以在同樣的威脅還沒有降臨到我們身上之前,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我們知道王吻的話并非侃侃之談,這個墓室也不是久留之地,不論是這十四具尸骸還是上面的老頭,既然來到了這里他們就一定是做了很多充分準備,而我們卻是誤闖進來的,一點預防設施也沒有,一旦危險到來,我們不會比他們幸運。所以之后的一段時間我們便四處去找能夠逃生的通道。
王吻和駱慧的衣服因為剛才救我,都被撕成碎條擰繩子了,這個時候他們只好去脫干尸的盔甲穿上。那些盔甲看上去很笨重,可穿到活人身上卻顯得威武靈動起來,王伯說這些都是秦甲,看來這個方碩的隊伍,很有可能真的來自遠秦時期。
王吻在穿戴盔甲的時候,在盔甲的腰系上發現了一把別致的兵鏟。這種兵鏟是青銅制造,很堅固。并且可以折疊,方便攜帶。林志說這些人帶著兵鏟,肯定是挖盜洞進來的。這個被堵住的洞穴很有可能就是他們的杰作。
我們面面相覷覺得有理,就讓駱慧先清理掉洞口的碎衣腐木。駱慧一心想著開棺,此時無果了,卻又攤上這個苦差,有些抱怨的嘟囔個不停。
我忽然想起上面還昏睡的老頭就問王吻:“上面老人怎么辦?”
王吻向上瞟了一眼冷哼一聲說:“敵友不明,讓他自生自滅吧。”
我心想若我們逃出去了,卻留下他在這里自生自滅,以后再回想此事時,一定會歉疚萬分的。因為丟下他,他只有滅不會有生。于是我用懇求的語氣說:“他一個年邁老人不會威脅到我們的。留下他……他必死。”
我以為以王吻的冷血,他一定會不以為然,它人生死對他毫不牽涉。可是此時王吻卻猶豫了一下,我見他面上掛了猶豫,我便知有望,忙緊著說:“救人一命深造七級佛徒”
此話一出,我就后悔了。王吻與常人不同,越是說的冠冕堂皇,他越是不削一顧。但是今天的王吻卻很異常,他竟然淺淺的笑了,然后指了指林志。
林志正在與駱慧調侃,見此驚訝的瞪了瞪眼睛說:“不是吧,那老頭最少有兩百斤”
我一把將林志推去,脧睜一眼啐道:“就是因為他重,才讓你去背他。誰叫這里唯你和他體型相仿?”
見林志悻悻而去,我們都相視一笑。唯蒙譯還是冰冷冷的看著駱慧,好像我們所有的爭論都和他沒有絲毫關聯。
我正欲往蒙譯處走去,卻遇駱慧驚呼一聲驀然退步,重重的把我撞到了坑壁上。
我們都被他的驚叫嚇了一跳,看向他時只見駱慧坐在地上指著洞穴,手指還瑟瑟顫抖。隨著駱慧指去的方向看去,我也隨即全身一顫。原來在那些碎衣里竟然包裹著幾個骷髏頭顱,駱慧剛才把一團碎衣抱出來時,一個東西從里面掉落下來。駱慧低頭一看,竟然是個骷髏頭,再看自己懷里的雜物,竟然碎布之中所裹繞的都是森森骷髏。
我們面面相覷只覺得詭異萬分,為什么他們要用人頭堵住洞穴呢。
進入洞穴我們才發現,這個洞穴并非直接通往外界的盜洞,而是和一條山谷溶洞相連的過道。從洞口過來兩步,便是一個寬有近二十個正步卻只有半人高的石縫。石縫里無法直立行走,火把也不好撐。王伯說山體巖峰是無規律可循的,可能是個封閉在山體內部的巖洞,也可能會有一條可以通往外界的捷徑,隱在某一個縫隙中。
半人高的間距我們蹲步便可通過,林志背著老頭卻很艱難。我聽到林志滿腔怨氣的問老頭,家中有沒有存貨,若得救了會不會重金答謝自己。又問老頭家中還有什么人,有沒有未嫁的女兒或者侄女之類的話。
此時老人輕咳兩聲,像是醒了。見此我便湊去問他是什么人。老人,含糊的說了個“狄”字,就再也沒有發聲了。
“敵?什么敵?”林志也聽得不真切,忙緊著問。可是老頭又昏迷過去了,看來他的傷勢不輕。我暗自琢磨,難道他想說自己姓“狄”?
巖峰一端出現很多岔道,王吻在其中一條縫隙里發現了腳印,有腳印說明有人走過,雖然不知道,走進這個巖縫里的人最終怎么樣了,但是此時我們卻只有相信,他沒有選錯。
林志說,假如他選錯了,遇到了死路,他一定會返回,走其它的路徑。可其它巖縫里看不到腳印,就說明他沒有回來,那么結果只有兩樣,他出去了,或者死在了里面。
我問: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出去的呢,萬一這是進來的腳印呢?
林志不削的笑了笑說,要是進來的,就最好了。你想有人從那端進來了,那么那端是什么?一定是外界。封閉的山體巖洞里,總不會無緣無故走出個人來吧。
巖洞往里走,越發的潮濕起來。屏聲靜氣可以聽到水滴的嗒嗒聲。
我心下一喜,聽王伯說如果遇見地下河流,走出去的希望就大了。因為流動的水總會有一個去向,順著水流我們就會找到出路。可是那個時候我們并不知道,有水的地方正有一個災難等著我們。
那天我們在巖洞里發現了很多沒有頭顱的尸骨。見此我們便知道堵住洞穴的頭顱都是來自這里。可是為什么這些人要被割掉頭顱呢。直到,我再次聽到那雞冠顫動的咯咯咯咯聲。
我們在一處亂石堆上休息,突然我又覺得不對勁。尸身在這里,他們的頭顱被割下來帶進了墓室。而墓室的殉葬坑里有十四個干尸注視著用這些頭顱堵住的通道。
為什么有人要堵住通道?因為有威脅,那可能是一項應急措施。假設堵住通道的人是那十四具干尸,會有哪些可能?
他們放棄了尋找出路,因為他們知道唯一的出路就是這個通道,但是他們已經不可能從這個通道出去了,因為通道被他們用帶進去的自己同伴的頭顱封住了。他們為什么要封住唯一的通道?因為通道里有可怕的東西。
如果事情如我所想這樣的話,我猜想當時的情形大概是這樣:這幫方碩在二十多年前來到了這個巖縫,在巖縫里他們遇到了某種意外,死了很多人。生還的人割下他們的頭顱準備帶回去安葬,可是在墓室里還是遇上了能夠威脅他們生命的事情。于是他們只能躲在殉葬坑里。
可是殉葬坑里也并非安全,害死他們同伴的那個威脅會隨時從洞穴出去,所以他們情急之下用帶進去的頭顱封住了洞穴。想到這里一股駭人的悚然感涌進全身。我終于知道,那十四個人死的時候為什么要一齊看著這個被堵住的洞穴了,他們是在芥蒂的情況下,看著洞穴死去的。因為洞穴里有可怕的東西隨時會爬出去。
剛想明白這些,身后突然就傳來了那雞冠紅蛇顫動雞冠的咯咯咯咯聲。我一愣,緩緩扭回頭來看到,一只鮮紅的雞冠蛇從縫隙里游了出來,此時正昂首挺胸用他那深黃的眼睛注視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