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凌云做出決定后，整個研究大樓立刻隨著他的意志開始變動。

文學相關部門將寫好的一篇篇祭文匯總到了指揮室，然后再由指揮室安排人，將祭文分發到不同的人手里。

在這個過程中，參與實驗者全程都會保持信息接收方面的靜默，以保證控制變量測試的準確性。

這些祭文包括了多個方面，從古代君王祭祀時向天禱告的文案到一些文學史上流傳下來的祭文，如韓愈的祭十二郎文。

這些文章有的格式嚴謹，明確且規范，有的情真意切，催人淚下，但在現在，只有一個要點，那就是與人道的共鳴程度。

凌云雙手撐在桌上，面前的屏幕里是一位位參與實驗者念誦祭文的情形。

隨著念誦過程的深入，情感的逐步迸發，所有參與者與人道之間的關聯都出現了不同程度的提高，凌云要做的就是在這么多變量中挑選出那么一個最有效的。

人道長河，試驗者的禱念涌上了長河的尖端，在這里匯聚后，流動的速度慢慢放緩，最終停止了活動，漂浮在了那里。

這就是祭祀的局限之一，祭祀時祈禱者所攜帶的信息進入到人道后，無法返回現實與祭祀者、祈禱者產生共鳴，也無法深入到人道洪流之中，與相對應的那部分信息發生糾纏。

就在這時，一位被多個祭文提及的人道之柱被率先激活，他虛幻的雙眼緩緩睜開，概念凝聚出的身體橫跨了整個人道洪流，而那停留的禱告旋轉著落在了他的掌心當中。

初步鏈接建立成功，現實世界當中的試驗者腦海里出現了一聲幻聽，在他們禮物默誦祭文的過程中，好像出現了一句回話。

“昊天上帝...”

“我在聽...”

咚的一下，試驗者感覺自己好像被丟進了一條大河當中，周圍漆黑一片，只有零星的光線從水面射入，光芒一路蔓延，隨后在他們的身邊穿過，消失在了下方更加黑暗的深處。

凌云抓住機會，在試驗者的意識暫時被轉入了人道當中以后，他將已經計算出來的多個功夫場景的坐標輸入了其中，這些坐標的坐標系不同，但是所指向的位置只有一個，功夫文化場景-豬籠城寨。

接收到人道發來的位置后，虛影偏轉了方向，將捕捉到的信息匯聚在了一個小小的泡泡內，然后攤開了手，任由泡泡自己朝著人道的深處飄落而去。

光，那是光！

試驗者抬起了手，他們的眼前不約而同的出現了幻視，那是一道五彩繽紛的光路，在光路的中間，匯聚的白光如同一條道路一樣，不斷的延伸，穿過他們的腳下，朝著更下方繼續前進。

嗚嗚~~

一種老式火車的汽笛聲響了起來，一位試驗者發現自己突然上了車，周圍的景色在窗外快速閃動，難以觀測，只留下了一縷又一縷的光芒。

火車的速度越來越快，試驗者的意識被越拉越長，直到一聲剎車聲后，試驗者才感覺自己對外界的感知好像恢復了一點，雜亂的信息也能夠重新被大腦給解讀。

“喂喂，你沒事吧？”

聽著耳邊的聲音，一號試驗者努力的嘗試把雙眼睜開，但眼皮似乎掛了兩個墜子一樣，完全不受他的控制。

“華先生，快來！他的情況好像很差！”冷鋒看著眼前這個慘敗的臉色以及那滿臉的汗，趕緊對著華佗揮了揮手，呼喊了兩句。

華佗快步走了過來，右手搭在了脈搏之上，雙魂？

剛疑惑一秒，華佗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將面前這人平躺著放在了涼席上，隨后緩緩開口，好像是在跟眼前這位病人聊天一樣。

“不要心急，不要心急，慢慢的等一段時間，等意識和身體匹配連接成功后，就能夠活動了。”

在華佗的囑咐過后，眼前這人的癥狀出現了明顯的緩解。

五六分鐘后，一號睜開了眼睛，眼睛剛打開就被周圍的光亮閃了一下，他瞇著眼適應了一會，才恢復了正常。

“四號？”一號轉頭看到了在一邊忙碌的冷鋒后試探性的問道，同時他手朝著后面一撐，準備翻身下地。

可也不知道是用力小了還是用力大了，一號感覺自己身體飄起來了幾厘米，重心一下子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整個人往側面栽倒了下去。

冷鋒眼疾手快，一個撈手，險之又險的把一號在落地前給拽住了。

“同志，別急著下床，先適應一下新的身體。”冷鋒非常熟絡的說了一句。

這已經是他第三個拽住的支援者了，前兩個那可都摔的不輕。

一號點點頭，表示明白，他現在就跟在病床上昏迷了一個月的患者一樣，身體各個部分根本不聽他的使喚，不安穩待著也沒辦法。

好在眼睛和鼻子這類感官不需要適應太久，左顧右盼了一會后，他發現自己現在身處一處臨時醫院內，到處都是火力旺盛的爐子，爐子上面則是一個個煎中藥的罐子。

恩，這個醫院可能還承擔了一部分監牢的作用。

一號轉頭望著地上被捆起來的一大幫人在心里繼續想到。

......

五個人，五個不同的坐標，全部安穩到達！

凌云在一號意識慢慢穩定下來以后，記錄了一筆，就這個比例，這次的試驗可以說是大獲成功了。

唯一的問題就是，適應時間還是有點久，哪怕原意識沒有激烈對抗也要等待十到十五分鐘，進入者才能恢復基本的行動能力。

這個等待時間代表了豬籠城寨這邊無法一邊打一邊立刻獲得增援，還是得穩定下來以后，才能做到人員的增加。

不過這個結果已經足夠好了，凌云緩緩看向豬籠城寨之外的方向，經過一早上的發展，那里的味道更加的難聞了，混亂程度也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而且隨著部分心懷秩序的人物自發的從城市中逃離，進入到豬籠城寨，這種混亂提升的速度也在不斷的加快，可以想象，哪怕等最后這個事情結束了，遺留下來的傷痕估計也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修復。

下次我再用人道當防線，我就是傻子！

凌云在心里念叨了一句后，從場景中消失，外面還有事情等著他去處理，一萬人，哪怕現在試驗情況很不錯，也得多做幾個備用方案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