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搞不懂為什么這個時候了路臨還在飚垃圾話。
但這種并肩作戰的感覺……
真好。
向來婆媽的劉虎堯此刻心底也燃起豪情，他一甩光劍，眼神變得銳利而認真：“孩子，在我身后?！?/p>
話音落，
劉虎堯沖了出去。
碧光成波的領域效果還在，甚至因為「警戒線」的壓制，領域內的負面效果更強烈了，但劉虎堯沖鋒的速度沒有慢下絲毫。
他的腳步很重，
每一次落下都能發出“咚”的聲響。
于是，
碧光紛飛，
清波亂蕩！
幻覺，終究是幻覺。
只要腳！踏！實！地！
就算領域也攔不住他的腳步！
迎著沖鋒而來的劉虎堯，一直如同提線木偶的白衫少年臉上終于露出夸張又邪異的笑容。
他，在興奮。
他……或者說它，早就不是人了。
這具人形的軀殼就像鮟鱇魚懸掛在你頭頂的小燈籠，是他用來誘捕劣物的利器。
也是他在人類世界活動最好的偽裝。
雖然已是非人，
但他保留了部分人性暗面。
或者說，它保留了人類這一族群特性中最利于生存的那部分特性。
比如：
好斗。
面對強大獵物的挑釁，釣鯨人展現出強烈的興趣。
“餓……”
“好餓……”
“殺掉他！吃掉他！”
吃掉那個沖過來的獵物就能的安撫下那躁動的，幾乎快把他折磨瘋掉的饑餓感！
白衫年輕人眼中登時爆發出饑渴的光芒，整個頭部直接如同花苞般綻開，露出里面鮮紅的肌肉以及一圈圈鋸齒一樣密集又猙獰的牙齒！
裂開的血肉花瓣變成一根根鋸齒觸手，鞭子一樣抽向劉虎堯。
劉虎堯身法敏捷，
在觸手交織的網絡里騰挪閃避，揮劍斬去。
一時間竟然和釣鯨人斗得旗鼓相當。
就像劉虎堯說的，
釣鯨人不擅體術。
但它身體素質強得過分，
之前劉虎堯用光劍直接劈開了一頭低等的衍生劣物，現在卻連斬斷觸手都困難。
而且，
它可以失誤無數次。
劉虎堯卻連一次都不敢失誤。
長時高精度搞烈度的進行格斗是相當消耗體力和精力的。
而隨著體力和精力的下降，劉虎堯的動作肯定會變形失誤——所以在劉虎堯切入戰斗后謝曉滿和路臨也動作起來。
星之彩膜蔓延而出變成一根根飄帶，
路臨雙手合十施加buff：“此地禁止生??！”
“砰！”
劉虎堯一腳踏地濺起波光：“干得漂亮！”
他感覺身上負面效果在衰弱。
如果能把波動效果一起禁止了，那他說不定真能仗著可怕的格斗能力近身劈殺了釣鯨人！
就在路臨想要繼續借用紙條施展律令時，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霎時間，
他感覺自己尾椎像是被針刺穿一樣，整個人都被揪了起來。
要糟……
一個巨大的身影從路臨身后浮現，那身影身上一根根肌腱筋骨仿鋼條澆筑擰成的，光是覆蓋住路臨的影子都充滿了壓迫感。
壓根不給路臨反應的時間，
一根根鋼鞭似的肢體橫掃過來——
噗！
一蓬血霧炸開。
路臨腦海出現剎那空白。
就在剛剛，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
但一道更快的身影從遠處撲過來，把路臨撞開。
一陣天旋地轉后路臨砰的一聲砸在地上，
他感覺臉上黏黏的，
抬手抹了把發現全是紅色的血……
他望向身邊，
劉虎堯一張臉煞白地盯著不遠處。
那里，
是一頭畸形的怪物。
類似鯊魚的腦袋，利齒觸手扭成的胳膊，暗藍的波光水一樣波動著，散發著強烈的腥臭味。
劉虎堯不斷吸著涼氣：“釣鯨人的本體……”
“第Ⅳ階段的劣變生物……”
“是有點強哈。”
“劉媽媽！”
另一邊的謝曉滿一看這狀況眼珠子當時就紅了，強烈的精神刺激下她身上靈性井噴，星之彩膜瞬間擴大了好多，直接朝著釣鯨人裹去。
但釣鯨人的利齒觸手只是隨便攪了攪，
那些彩膜就像金箔一樣碎了。
但那些布滿利齒的觸手卻沒停下，繼續朝謝曉滿刺去！
于是，
謝曉滿整個人被洞穿掀飛……
一絲殘忍的笑意爬上鯊魚頭的臉龐，他眼里殘忍又期待的光越來越盛。
美味……
食物在不斷變得美味！
這些肉，與靈……
我好饞啊。
劉虎堯從公文包里摸出噴霧罐朝傷口上噴去，傷口處的血肉登時蠕動著擠死血管遏制傷勢。
隨后他就跟叮當貓一樣摸出一件又一件道具朝怪物扔出。
有波斯拉捆住對方雙足，
有鐵蒺藜灑在地上限制對方移動，
有電鎖吸附在釣鯨人身上釋放電流……
但這些道具對釣鯨人來說更像是玩具，除了成功吸引到仇恨外，并沒有造成太大的殺傷。
劉虎堯成功把劣物吸引到一邊后呵斥道：“你們別再出手了?！?/p>
“他交給我?！?/p>
路臨：“？”
他半蹲在地正準備控制大地塑成地刺，聽到這話他迷了：“你怎么打？”
劉虎堯咧嘴笑了，
這時候他一點都不婆媽，豪情沖天：“就這貨，我能殺它八百回?！?/p>
路臨：“……”
媽的，
咋平時沒看出你這么能裝？
與此同時，
劉虎堯從公文包里摸出最后一件道具……
那是一根內置雙螺旋管路的注射器。
注射器里，
一藍一綠兩種液體彼此交纏，看著格外清透。
劉虎堯笑了笑，
舉著注射器毫不猶豫地扎進脖子。
半邊臉都濺上血的謝曉滿見狀瞳孔一縮：“劉媽媽……”
藥劑注射完畢，
劉虎堯脖子處一根根動脈和靜脈迅速凸起，血管好像活過來要從皮膚下面跳出來一樣。
劇烈的痛楚襲來，
讓劉虎堯一直從容的臉龐都扭曲起來。
“嘶——”
“媽的研發部的人沒跟我說過這玩意兒會這么痛啊?！?/p>
謝曉滿整張臉都白了，
路臨很懵，但他知道那管藥劑不是什么好東西。
他感覺自己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攥住了一樣難受。
他問道：“那，是什么？”
謝曉滿眼里全是淚花，她癟著嘴回道：“入隊第一天教官就跟我們說過那東西，注射后可以短時間內大副提升巡夜人的戰力，甚至普通人都能在藥效時間內激發權能，從而獲得卓越戰力?！?/p>
“那是每個人巡夜人最后的希望……”
“所以，”
“它就叫希望。”
路臨：“……”
他望向劉虎堯，看著對方身上近乎暴走的氣勢，一顆心忍不住往下掉。
那種空落落的感覺……
好難過啊。
他問：“那么，代價呢?！?/p>
“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