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蜻蜓帶人趕到的時候，看到路臨抱著謝曉滿靠在墻邊坐著。

謝曉滿臉白的跟紙一樣，流淌的血小溪一樣在染紅了一大片雪。

而老劉……

已經完全沒了氣息。

火急火燎趕來的褚蜻蜓登時像被人砍了一刀。

她壓著怒意喊道：“救人！”

具備醫療能力的巡夜人迅速上前幫忙處理路臨他們的傷勢。

謝曉滿被醫療隊抬起時眼里全是不舍，

她竭力拽著路臨：“大臨，我冷……”

“沒事了，救援來了。”

“你不會有事。”

“我說的！”

路臨身上除了擦傷外其余傷勢不重，所以隊醫簡單處理完后交代最近靜養，就去查看其它傷員的傷勢了。

過了會兒，

褚蜻蜓靠過來：“抽煙嗎？”

路臨搖搖頭。

褚蜻蜓給自己點上根煙：“嗯，抽煙有害健康。”

路臨語氣硬邦邦的：“二手煙危害更大，這是劉教導讓我交給你的。”

他把禁物「白月光」遞給褚蜻蜓。

褚蜻蜓隨手接過吐出一道煙龍：“謝謝你。”

路臨：“謝我什么？”

褚蜻蜓深吸一口香煙，像是要一口把整根香煙一口燃盡：“呼——起碼，老劉走的時候不孤單。”說著她自己都樂了：“我猜那貨最后一定很囂張，別看他平時悶悶的，實際上騷包的很。”

路臨低著頭：“嗯，確實很騷包。”

褚蜻蜓把煙頭彈飛：“他還說了什么？”

路臨：“他說，巡夜人的風衣很帥的，很適合我。”

“……艸。”

褚蜻蜓把手叉進頭發里沉默了會兒才猛地搓了搓臉：“釣鯨人我看了，是「雷霆與海洋之主」教會的「海洋途徑」能力者。”

路臨皺眉。

缺德老板的小說世界如今被七大教會瓜分。

其中黑夜與群星教會主要地盤在東亞。

而雷霆與海洋教會則分部在北美和西歐。

雙方不管是教會還是官方都存在一定程度的敵對和競爭關系。

那么，

為什么海洋途徑的劣變能力者，會出現在金陵？

迎著路臨的眼神，

褚蜻蜓指了指東面：“倭國是北美的半殖民地，也是雷霆與海洋教會的教區。”她拍了拍路臨肩膀：“放心。血債，只能血償。”

路臨瞇起眼睛：“我這個人其實很小氣，報仇隔夜都會很難受。”

褚蜻蜓：“別傻了，這不是街頭約架。報仇也要講究法律途徑的。”

路臨：“……”

褚蜻蜓起身：“去醫院吧，去看看你的小女友。”

“好。”

等路臨離開，兩位巡夜人抬著劉媽媽的尸體路過褚蜻蜓。

她叫停倆人，拉開運尸袋最后看了眼。

“再見了。”

“劉媽媽。”

……

深夜三點，金陵軍方第一醫院。

路臨和一群巡夜人在手術室外的走廊里沉默地等待著。

忙完公務的褚蜻蜓也在這里。

很久后，

才有醫生從手術室出來。

路臨第一時間竄上去：“醫生，怎么樣？”

醫生語氣低沉：“傷者腹部受創嚴重，大腸，多個臟器缺失嚴重……現在只能靠儀器維持生命。”

褚蜻蜓：“移植內臟呢？全國的儲備庫存我們巡夜人有權優先調用！”

醫生搖搖頭：“這確實可行，但即便移植成功也可能出現排異，甚至劣變等反應。她作為巡夜人的職業生涯可能到頭了。”

路臨問道：“那教會或者官方有沒有那種能讓人血肉再生的禁物？”

褚蜻蜓：“有，但副作用更大。”

如果說內臟移植的劣變風險只有百分之一二十，

那使用禁物催生血肉的劣變風險，

百分之二十五起步。

甚至在催生血肉的過程中就有可能產生劣變反應。

那時候……

巡夜人們就不得不清除謝曉滿了。

路臨：“……”

他感覺自己整顆心都在往下沉！

他算是聽明白了。

現有的治療手段不管怎么治，都會給曉滿帶來劣變風險。

區別不過是一個風險高，一個風險低。

但不過風險有多低！

路臨都無法接受。

曉滿那么可愛軟軟的妹子變成釣鯨人那樣被蟲胎完全反噬扭曲的怪物？

他姐受不了！

于是他對醫生道：“先用儀器維持曉滿的生命體征，怎么補完血肉我來搞定。”

褚蜻蜓：“？”

你怎么搞定？

雖然你的權能還沒定性，但不管誰的權能對曉滿施加影響催生血肉都會增加劣變風險。

路臨堅定道：“你別問。”

“總之一句話——”

“你們治不了的傷我來治。”

“你們壓不下去的劣變風險我來壓！”

曉滿，

我救定了！

……

路臨趕回家的時候父母都已經睡著了。

餐桌上還有父母給他留的飯菜，熱一熱就能吃。

但他現在沒工夫吃飯。

他回到臥室迅速布置起來！

靈性幕墻撐起，香薰蠟燭和精粹花露灑出，用黃金粉末書寫出林幼儀的尊名……

神秘朦朧的氛圍中，

路臨手持祭品吟頌起來：“……俯視此間的超脫者！我在現實世界最鐵的狗子！請回應我的祈念！”

強烈的靈性噴涌而出點燃黃金粉末，

璀璨熾烈的黃金光焰里，

熱力和靈性蓬勃擴開，形成一層靈性幕墻！

一道深邃扭曲的旋渦也出現在儀式陣上方！

很快，

林幼儀迷糊的聲音傳來：“我靠！你有毒吧大半夜的不讓人睡覺？”

你是莫高窟的飛天小仙女？

壁畫真多！

路臨沒好氣道：“我要藥！”

林幼儀迷迷瞪瞪的：“噫你好惡心，說話還帶疊詞的。”

路臨：“？”

藥！

我TM要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