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被丁銳帶領著,莫名其妙的來到了男生宿舍。彼時,宿舍邊上的路燈微微的亮著,幾只米黃色的小蛾子在路燈下徘徊繞圈。
我頓時覺著尷尬,“我們走吧。”要是陽臺上走出只穿一條破褲衩的男生,那場面多不好啊。
“誒!你不是胡顏嗎?”突然被叫住,我有種不祥的預感。
原來來人是男生宿舍的宿舍長。我心虛的朝他笑了笑。
“這不是丁銳嗎?什么時候回來的?”老張熱絡的同丁銳打招呼,“還好最后你們倆還在一起。你走后啊,這個丫頭有半年的時間都在宿舍樓下等你。”老張以為我跟丁銳復合了,一個勁的說著我當年對丁銳是多么的癡心。拜托啊,我都想讓丁銳對我死心了好不好?能別這樣嗎宿舍長?
“你知道那年冬天,她發著燒還蹲在宿舍樓下。要不是她的兩個同宿的把她扛走,說不定會凍死在宿舍樓下。”宿舍長還特別夸張的描繪出一幅苦大仇深的場景。
我斜眼,看著丁銳嚴峻的表情,他滿是內疚的看著我,伸手想握住我的手,卻被我躲開了。
“張舍長,我們沒復合,只是路過。還有,我當年只是小感冒,蹲一會兒,我會自己回去的。是范玲希和楊萌自以為我弱不禁風才硬把我拉走的。那時候,我還可以繞操場跑兩圈呢!”我瞪著老張憤怒的說。你怎么可以這樣詆毀我呢?我怎么會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呢?呵呵……
“你被舍友扛走得時候,都暈過去了。”老張把我的丑事全都抖出去了!早知道在看見他的時候我就應該拉著丁銳跑路。搞成這個樣子,丁銳那一臉內疚讓我都不忍直視了。
“回去吧。”我朝張社長扔了個白眼,沒有等丁銳,我自顧自的離開了。
丁銳很快的追了上來,可是什么都沒有說,只是低著頭。
“他對你好嗎?”極其微弱的聲音傳來,讓我一度以為是風聲。
我點了點頭,以沉默回應,唯有風過留聲,此時我和丁銳靜默不語。
如果我要寫一本傳記,我想我用在范玲希身上的筆墨一定會比丁銳多。和范玲希在一起的記憶滿滿的笑點啊,而同丁銳在一起的時光淚點多過笑點。
“范玲希你這是逼著我和你絕交的節奏啊!”我拿著餐刀在范玲希的面前比劃著。
范玲希不甘示弱的用叉子把我的餐刀給壓制下去,她諂媚的笑臉看著真是虛偽,“這不是請您老吃飯謝罪了嗎?”
這頓飯是范玲希為之前的同學會的事情跟我道歉請的。所以我敲詐她到市里最貴的西餐廳里胡吃海塞一頓。我和她吵架動不了真格的,基本上每次吵架不會超過三天,我們就恢復如初了。
“別以為一頓牛排就能讓姐消氣啊?我還要吃鮑魚、魚翅、海參、雪蛤。鮑魚要四頭的,魚翅要鯨鯊的天九翅,海參我不挑口,雪蛤要今年春天的。”我獅子大開口。
“臥槽!你這是逼姐去賣身還是賣腎啊?”范玲希急得拍著桌子就站了起來。
我若無其事的揮舞著刀叉把鐵盤里的牛排切成大小適中的塊狀,接著優雅的置于口中。把東西細嚼慢咽吞下之后,擦了擦嘴,我才不緩不慢的對范玲希說,“你還是賣腎吧,你賣身估計值不了那么多錢吧?”
“人艱不拆啊胡顏同志。”范玲希捂著胸口做心痛的模樣。
范玲希畢業后開始相親,可一個都沒有談成。三句話不離粗口,自認為比男人還了解男人,Gay—V和A—V的確知道的不少,蒼井空、小澤瑪利亞、波多野結衣之類的名字她倒是朗朗上口,信手拈來。她相親一見面就問人家LOL的等級,不玩LOL的或是等級過低的直接pass了。而更重要的是,范玲希經常坑隊友,游戲中經常有人夸范玲希看起來很年輕,他們經常對范玲希說的大概就是,“你丫的是小學生吧!”、“連小學生都坑,你幼兒園大班還是小班的?”
“后來,你和丁銳怎么樣了?”范玲希八卦的湊了過來。
我白了范玲希一眼,“你還敢問?他送我回家的路上繞到了師大。我勒個去啊!張舍長那個大老爺們跟個臭三八一樣,把我在他宿舍樓下等他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得聲情并茂,苦大仇深,好像我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我去啊,你說我面子往哪擱啊?”
范玲希放下刀叉,難得看到她嚴肅的表情,她說,“你真的不打算和丁銳重新開始嗎?”
“范玲希,‘五年前’就三個字,可對我來說,五年真的很長,長到足夠我去愛上另外一個人,而且愛得不可自拔。”我也用很認真的態度,鄭重其事的回答。
這五年我愛得很痛苦,可我不想忘記。我就像個傻乎乎的三歲小孩,記吃不記打,生活只要給我一丁點兒的甜頭,我就把它所有的悲傷痛苦都咬牙忍下。而生活給我唯一的甜頭,正是和顧白在一起的時光,因為有美好的回憶,所以我忍受著痛苦的現在。
我努力的和盤中的牛排對戰著,范玲希的手機和我的手機同時響起,我們倆齊刷刷的拿起手機一看,是楊萌發來的信息。她不是失戀了嗎?晚上想唱k,喊我和范玲希集合。
“去嗎?”我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范玲希,楊萌失戀的這兩天我和范玲希都被她煩死了。第一次聽她的悲慘遭遇還能和她同仇敵愾,聽了三四次之后我和范玲希就不耐煩了。
“今天是去唱k,難道她還能拿著麥克風和我們再說一次她的悲慘經歷?”范玲希不以為然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