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堅強,我比誰都軟弱,我明知道許多人盼望著我好起來,可我……我是個自私的混蛋。
最混蛋的事情,莫過于,讓一大把年紀的劉曉芳女士病倒了。因為我她心力交瘁,終于在流光眼淚后生了一場大病。
范玲希和劉曉芳換班來照顧我的時候告訴我的。她指著我的鼻子,像發狂的野獸大吼著,“胡顏,我真的好想打你一頓。劉阿姨的人生已經夠坎坷的,還攤上你這么一個廢物女兒。她生病了,原本該照顧她的人是你啊!!”和范玲希一起來的嚴樹,把神情激動的范玲希按到椅子上。
“你給我冷靜點。”嚴樹瞪著范玲希,他想要提醒范玲希是她誘發我的病復發的,可是撇過范玲希憔悴的臉頰,眼眶還紅腫著,他把責備的話都咽了下去。
對了,他們倆怎么會一起來探望我?
“范玲希,我想胡顏一直呆在醫院里對病情也不會有什么進展的。”丁銳心中已經有了打算了,他正打算和范玲希進一步協商。
范玲希狐疑的打量著丁銳,“不在醫院里,去哪?”
丁銳看著我深吸了一口氣,下定決心一般,他說,“她現在情緒還算穩定,我想帶她出去走走。或許換個環境對她的病情有好處。劉阿姨那邊我需要個人擔保,你能幫我說句話嗎?”丁銳的態度很誠懇,就連曾經揚言著要揍他一頓的范玲希都心軟了下來。
“我試試。”范玲希表情有些復雜,她滿是擔憂的凝望著我。
嚴樹把手搭在范玲希的肩膀上,像是在給她鼓勵和安慰。
等等!他們在我生病的時候,好上了!!?
被丁銳接出醫院的那天是個雨天,狂風暴雨雷電交加。或許老天爺想讓我在精神病院過一輩子吧。我就是這樣不討他喜歡。
丁銳把雨傘交給我,接著把我背起來,讓找在他背上打傘,可是我傻乎乎的笑著把雨傘扔到了一邊。然后在他背上放肆的大吼大叫!
丁銳滿臉的雨水,哀怨的看著我,只能忽略掉我的瘋癲,把我背到車上。他緩緩的靠近我,幾乎是用抱著我的姿勢把安全帶幫我系上。
“顏顏,我帶你回去。”丁銳撥了撥我被雨水打濕的頭發,像在對孩子說話一樣,溫柔的說著笑著。
我困惑的望著丁銳,“呵呵呵……”的笑開,“我是顧白。”我說。
丁銳沒有和我辯駁什么,他沒有搭理自己濕漉漉的頭發,專心的開著車子。
窗外熟悉的風景,我全都不記得了,我也不記得這是哪里,我要去哪?我認為自己要做的只有一件事情——把“胡顏”找回來。我們要結婚了!
丁銳把我帶到他的家中。
這是我第二次到他的家里。第一次和范玲希在酒吧里發狂被丁銳逮到他家里,沒有參觀一下倒頭就昏睡過去了。
丁銳家里的東西不多,基本上能節省空間就節省空間,可是他家不小啊!我都不想吐槽了,市里的房間也不算便宜,我一個月的工資不知道能不能買上一個平方。他畢業才多久就能買下這么大的房子?
我差點忘了丁銳的家世有多好了。
看著空曠整潔的家里,我茫然的走到墻角蹲下。這不是我的家,不是我熟悉的地方。我蹲在墻角來表達我不喜歡這個地方的意愿。
丁銳拿著毛巾從屋中走出,他嘆了口氣拿著毛巾幫我擦拭被雨水打濕的頭發。柔軟的毛巾在臉上撫過,我呆滯的看著丁銳,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顏顏,我帶你去把頭發吹干。”丁銳牽著我往屋中走去。
頭發吹干后,丁銳尷尬的看著我濕透的衣服,他輕咳一聲,便別過頭去。不一會兒,他從我的行李拿出了一套換洗的衣服擺在我面前。
“我去做飯,你把衣服換掉吧。”丁銳說完掩門而去。
不過,當丁銳回來的時候,要換的衣服依舊整整齊齊的擺在床頭。我抱著膝蓋蹲在床頭一動不動,已經冷得嘴唇發白了。
丁銳面頰緋紅,羞澀的看了我一眼,活脫脫的一個黃花大閨女的表情。尋思了許久,丁銳還是下手脫下了我濕噠噠的衣服。他雖然故意裝作很鎮定,可是眼神卻閃爍著不敢直視我!他那德行讓我想起了古裝電視劇里迂腐拘泥的書生。
“胡顏,我有點怕你恢復過來了。”丁銳開玩笑的沖我笑著,“要是你知道我趁著你神志不清的時候脫你的衣服,不被打死也會被打殘吧?”
換好衣服,丁銳逗小孩一樣的刮了下我的鼻子。“吃飯吧。”
我表示丁銳煮的飯比顧白煮的要人命!!
我去他個大少爺!仔細想想丁銳怎么可能會做飯!他從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顧白還能把米飯煮熟,丁銳煮出來的飯簡直不忍直視!媽蛋!他到底加水下去了沒有啊?
我傻乎乎的吃了一口,接著神情怪異的又嚼了兩下,最后“噗……”一招天女散花把所有的東西全噴出去了。
丁銳滿臉黑線的抹了抹自己被噴上飯粒的臉,“我第一次做飯你不給面子,也不至于這樣吧?”
我擦!他把好好的食材糟蹋成這樣,他才牛叉呢!
我呆呆的坐在原地,看著丁銳滑稽的臉一點笑意也沒有。最后沒辦法,丁銳只能叫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