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搞錯啊?”丁銳火冒三丈沖著我大吼。
耳朵一陣刺痛,我捂住耳朵頓時覺得莫名其妙。“你才搞錯什么啊?”
丁銳的表情突然僵住,他欲言又止,幾次張嘴想要說什么,最后行動終于取代了語言。他拉著我的手就往外跑!
狂風肆虐,白雪未歇,丁銳的大手掌好暖和,他牽著我一路小跑,還沒有從這股莫名其妙的感覺里反應過來,我看著丁銳厚實的后背,竟然忘記了反抗。等我意識到自己該掙扎的時候,他已經把我塞到車上了。
“丁大少爺,你這是做什么啊?我媽還在餐廳里等我呢。她要知道我不見了,說不定會報警的。”我咬牙警告說。
丁銳完全把我的話置若罔聞,轉動鑰匙,一溜煙就把我載走了。
我驚慌的朝著丁銳尖叫,“你給我停車,我說你許久不見,一出現就搶人,我到現在都還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你了?大少爺,你倒是給個明白話啊?”最后一次見丁銳是什么時候來著?對了,是他說不等我的那次。他離開的時候還沒有下雪,他回來的時候城市都銀裝素裹了,時間過去夠久了,既然都走出了為什么還打擾?
丁銳依舊一臉的怒顏他的眉間一直到車子停下來都沒有展開。我不知道他把車子開到什么地方,窗外是一片白茫茫的山林,而山下就是我熟悉的城市,我喜歡這種俯瞰大地的感覺,讓我看到了無數朝九晚五的胡顏。
“你跑去相親了?”丁銳咬牙惡狠狠的質問。
“范玲希還是楊萌告訴你的?”我拉長了臉問。她們倆還真是夠義氣啊!自己不來還告訴了丁銳!有必要滿世界的宣傳我相親的事情嗎?“還有,這關你什么事情?”對上丁銳的怒目,我倒是沒什么恐懼了!
丁銳一時啞口無言,他也不解為什么聽到我要相親整個人都火了?煩躁之余,他把車窗放下了一些,在車里點起了煙。
“喂,你帶我出來抽你的二手煙啊?丁大少爺,你就饒了我吧,我要回家了。”說著我撥開把手,可是卻怎么也推不開車門。我鼓著腮幫,靠在車座上,“你到底發什么神經啊?”
“閉嘴!”丁銳又沖我大吼了。
我詫異,但卻因為忌憚丁銳,而不敢頂嘴。我還從未見過丁銳露出這么可怕的表情,當初他可是師大著名的暖男啊,現在抽著煙像一只噴火的暴龍。
丁銳眉頭深鎖一直沒能自圓其說,把煙抽完后他熟練的碾碎了煙頭,他深邃的眼睛一直朝著遠方眺望,可,卻始終沒能給我一個解釋。
“鈴鈴鈴……”看到手機來電顯示出劉曉芳女士的名字,我失望透了,我都離開餐廳近半個小時了,她才發現我不見了!
接起電話,就傳來劉曉芳女士關切的聲音,“你送個趙先生怎么送這么久啊?”
“呵呵……”我送趙先生?
“你就算相親完要跟他出去玩也拿一下外套,也跟媽說一下。”
“呵呵……”我就是喜歡劉曉芳女士年紀一大把了還這么天真!她當真一點都沒發現趙先生離開的時候,臉色有多糟嗎?
瞄了一眼身邊的丁銳,我不知道該怎么跟劉曉芳說,我被人擄走了。“媽,我等一下就回去了。”
掛掉電話我轉頭,沒好氣的對丁銳說,“可以送我回去了吧?”
“胡顏,如果你非得結婚,考慮我行嗎?”看著丁銳誠懇的表情,我突然好難受,他為我做了這么多,可我卻始終想推開他。如果,如果我沒愛顧白那么深,我一定會接受他的。可……
“算了,你還是什么都別說了。”丁銳看懂了我的眼神,他能猜到我拒絕他的場景,既然都知道了何必刻意的追問,來傷自尊呢?
我覺得自己實在太矯情了,有個像丁銳這樣的人守護著自己不要,非要把整顆心封起來,只為了一個死去的人。
丁銳再沒說什么,他發動了車子,打算送我回去。可是發動到了第三次,他驚奇的發現,車里的氣溫變冷了,沒油了!!
“你怎么沒有發現車子沒油了,你開車都不檢查的嗎?”我暴走的朝著丁銳大吼,這距離走回家估計要三四個小時!他怎么能開車不檢查油箱呢?
丁銳兇狠的瞪著我,“本來記得今天出門要去加油的,可沒想到有人告訴我某個女人要去相親,我想都沒想就開出來了。”
“我相親跟你有什么關系?”我沒好氣的斜視丁銳。“再說了,那也沒必要開到這么遠的山上吧?”
丁銳難為情的呵呵一笑,想直接糊弄過去。
我面部僵硬,催促他,“還不打電話叫救援。”
等待救援的時間好漫長,車里我和丁銳都保持著沉默,氣氛十分的僵硬。我抱膝靠在車窗邊上,閉起眼睛努力的想讓自己睡著。可自我催眠了許久,還是沒能睡下。
這時丁銳打開車窗,在這漫長的等待中,似乎唯有香煙可以幫他縮短等待。一股寒風吹了進來!沒有暖氣,沒有外套,我縮得更緊了。
丁銳見狀,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了我的膝蓋上。
“你?”不冷嗎?
我沒問出口,他也沒解釋,這樣的氣氛里誰多說一句話都是多余的。所以我閉上眼睛,繼續保持著假眠的狀態。時間過得好慢啊,流年匆匆,為何到這一霎變成了龜速?還是沒能睡著,我睜開眼睛,望著丁銳被夕陽暈染出一層橘紅色淡光的臉頰,他的眉目真的很精致,還記得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覺得他是CLAMP筆下精致的人設,而我則是《日和》里畫得不能再隨便的人了,我們原本畫風就不一樣,根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為什么我們不能走在各自的路上,誰也別等誰?
廣播里傳來DJ瑩潤飽滿的聲音,喜歡從他們口中說出的或憂傷或唯美的詩句,雖然我從來不知道這些話之于實際生活有什么意義。
我不經意的低頭,看著丁銳無名指上,那一枚斑駁的劣質戒指,頓時覺得刺眼,刺得眼睛發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