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更連著夏府內的下人也是一個一個苛待自己,自那以后,別說自己愛吃的桂花糕,就連一口熱飯菜都是奢侈。
想到這些,又想到那剛出世一月卻未享受過人間溫暖的寶寶,云月槿便鼻子酸澀,眼眶紅了起來。心中的恨意也是愈加濃烈。
一旁看著的琴香以為云月槿定是又想起了逝去的夫人。
因著柳函雪在世時,經常親手為云月槿做桂花糕,想到這些琴香內心不禁也是一陣酸楚。
“小姐……”
見云月槿不說話,琴香接著道:“小姐,奴婢心知你心內不好受,其實奴婢心中也很想念夫人,可是若夫人在天之靈,見你整日不開心,夫人也定是不好受的。”
離柳函雪逝去雖然已經去近一年多時間了,可是云月槿一直郁郁寡歡。
這些琴香是看在眼里的,更何況府邸還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云月槿心內自然是想柳函雪的,母親在世時,她有母親的寵愛,父親的寵愛。
更何況她也曾為人母,更能體會到作為母親的一片心。
當初柳函雪死前,緊緊抓著她的手,雙眸中的不舍,牽掛,她活了兩世依然記得那么清楚。
“呦,妹妹都能下床吃飯了,看來這病是好了吧?”
正在云月槿出神的時候,一個脆生生的女聲打破了沉靜。
隨著聲音從屋外走進來兩個女子。
說話的女子身穿淺藍色對襟襦,翠色裙子,容貌清麗,正是云府二小姐,云月藍。
而站在云月藍身邊,與云月藍有七八分相似的美貌少婦則是云月藍的母親,李翠榮。
“月槿”李翠榮神色關心,溫柔的詢問道:“聽說你前幾日落水,這幾日我和月藍心中一直為你擔心,剛剛聽說你醒了,便和月藍來看看你。”
云月槿靜靜看著站在面前的兩人,腦子中卻回想著上一世的云月藍母女的下場。
李翠榮原本是云府內一名上等丫鬟,一次云覓風喝醉,走錯房門便與李翠榮有了一夜之情,之后李翠榮懷孕。
柳函雪得知之后,也并未說什么,便讓云覓風將她納了妾,之后生下了云月藍。
李翠榮為人溫吞,不愛說話,而云月藍則恰恰相反,為人張揚,囂張跋扈,說話不留余地。
尤其是她一直嫉妒自己嫡女的位置,私下里處處都在與她作對,比這比那。
上一世的自己經不起挑釁,兩人曾做出過許多爭執幼稚的事情。
之后待云月藍及笄后,卻被招入后宮,成為了當時已經快六十的皇上后宮中的一名妃子。
云月藍成為妃子之后,也曾風光過一時,且在世家夫人面前曾讓云月槿當眾難堪過。
之后新皇登基,一眾妃子被遣往皇陵,有的則被殉葬
李翠榮憂思成疾,最終撒手人寰。
對于李翠榮母女,云月槿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有多恨。
云月槿淡淡望著她們二人,自然也能看得出云月藍眼中的譏誚與幸災樂禍,到是李翠榮眼神關切,似不是作假。
“我已好了很多,多謝三姨娘關心。”
云月槿言罷,李翠榮母女兩人神色便有些古怪。
云月藍有些訝異,言語中卻依然幸災樂禍說道“妹妹,不會是落水嚇傻了吧?怎么落水一次,性子也變了許多?”
“月藍!”一旁的李翠榮呵斥道“不許胡說。”說罷又轉向云月槿:“月槿,月藍她慣愛胡說八道,可是心里也是關心的,你別在意。既然你身子好些了,那我們就回去了。”
“嗯”云月槿淡淡點頭。
云月藍離開時,一雙眼睛依然有些疑惑的盯著云月槿,直到被李翠榮拖著離開。
李翠榮母女離開后,云月槿向琴香詢問道“為何院內除了你,一個下人也沒有?”
琴香回道:“小姐你定是忘了,前些時日,你嫌碧色他們礙眼心煩,便將她們打發到了三姨娘那里幾個,還有幾個送往了廚房。”
因為這,云月藍還鬧過一番,說云月槿目無尊長,將她不用的下人隨意塞給她們院子。
云月槿點點頭,想了想后道:“既然已經將她們打發了,便也不好喚回來,等我身體好些后,在說吧。”
琴香點點頭。
將養了幾日,云月槿的身體漸漸好轉。
這一日孟惜玉在廚房忙活著做菜,一旁站著幫忙的云月瑤望著孟惜玉面色不郁。
“娘!”將手里摘的青菜放在案板上,有些氣悶的說:“您是云家大姨娘,我是云家大小姐,做什么要給那個丫頭親自做飯菜?”
想到那日云月槿打自己的那一巴掌,云月瑤心內便是憤恨不已,她長這么大還未曾被人打過巴掌,云月瑤摸了摸臉頰,現下她都覺得這邊臉頰有些火辣辣的疼,可想而知那日那丫頭下手有多重!
哼!這一巴掌的仇,日后她一定會十倍百倍的奉還!想著云月瑤的臉色不禁有些陰森。
孟惜玉呵斥一聲,不悅的訓斥道:“你也不看看這是哪里!由得你胡說八道么?”
云月瑤這才反應過來,她一向是以寬容溫婉對待別人和下人的,不過……
“怕什么嘛”云月瑤嘴上說著,面色卻變回溫婉賢淑的模樣:“那些下人都被娘打發出去了。”
“隔墻有耳,你不懂么?”孟惜玉搖搖頭,頓了頓她又說:“我做這些還不是為了你么?現下雖然我們進了云家門,老爺承認了我的身份,也承認了你的身份,可我們并未進了老爺的心,未能讓老爺真心喜歡你,他的心里只有那個云月槿。”
就連那些下人的心里都未必將她們放在眼里的,想到自己一人孤苦帶著唯一女兒跋山涉水,好不容易找到云覓風,進了云家門,她怎么樣也要把她所受的罪補回來!
云月瑤嘟了嘟嘴:“女兒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心里才更加嫉恨云月槿。
她云月瑤也是云覓風的女兒,且還是一個他流落在外多年吃了很多苦的女兒,父親本應該還好對她和娘親,他欠她們良多,他不應該對她們更好么?
孟惜玉自是知道云月瑤心內在想什么,心內對自己女兒搖頭,怎么她的女兒就是不知她的良苦用心。
“老爺能讓咱們進門已然是不錯了,偌是他隨便給咱么點銀錢打發了,你能如何?”孟惜玉道:“他的心里是沒有我的,他的心里只有那個死去的柳函雪!”
云月瑤走到孟惜玉身邊:“娘!父親能讓咱們進門自是心里有娘親,覺得虧欠娘親,他心里在怎么喜歡那個柳函雪,可是她已經死了!娘天天在父親身邊,還怕他不喜歡娘,不讓娘當主母么?!”
“不得胡說!”孟惜玉陰著臉不讓云月瑤在胡說下去。
云月瑤閉了嘴。
“好了!”孟惜玉回頭專心的將鐵鍋內炒出的竹筍往盤子里放,一邊說:“娘自然不會讓你白白受了委屈,不過一會回到廳內,且要記得該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