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后，獨善嘆了口氣，扭頭對白甲道，“我們走吧。”

白甲便背著獨善的石像，隨著獨善離開宅院，臨出門前，扭身看去，忘凡仍然是呆坐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業力是何物？”在路上，白甲問獨善。

獨善道，“一類奇特的物質，修煉了我們寧康寺法術者，若是造成殺戮，便會業力纏身，若是在身上帶著業力的情況下再調動身體內的靈氣，便會將業力點燃，產生業火，業火難以熄滅，以靈魂和業力混合為燃料，輕易便可以讓修煉者魂飛魄散。”

頓了頓，獨善道“第七境以下的修煉者，靈魂羸弱無比，在足夠業火焚燒之下，不過幾息便會身死道消，忘凡身上的業力，已經夠燃盡他靈魂的了。”

白甲聞言，點點頭，如此說來，業力對寧康寺修煉者的作用有幾分像因果對仙體境修煉者的作用，但是比因果更為苛刻。

如此看來，忘凡雖然空具修為，今生今世也再難以使用靈氣了，否則便會如獨善所言，頃刻間身死道消，倒也不用擔心忘凡是否還會利用自己的法術為禍人間。

白甲和獨善一起，快速趕路起來，一路上，獨善恢復了正常的神情，不知道是否已經從忘凡的事情當中走了出來。

一日之后，白甲和獨善來到闊沙河前，正見一個衣衫襤褸、臟兮兮的人坐在河邊一塊石頭上，曬著太陽。

白甲遠遠看著這如乞丐一般的僧人，心中有幾分猜到了他的身份。

獨善的九師弟，明善。

據獨善所言，他一共有八個師弟，各司其職，平時根本抽不開身，除非遇到了關乎鏡州和寧康寺生死存亡的大事才會回來。

唯獨有兩個例外。

一個便是礦山，有獨善的五師弟和四師弟共同鎮守，如有急事，可以短時間地抽調出一個人來。

其次便是這九師弟明善。

明善走的是苦行僧的路子，常年在寧康寺之外，鏡州之內混跡，與寧康寺基本上沒有聯系，寧康寺也難以尋覓到他的蹤跡。

但是這一次要破開慶善的涅槃外殼，多一個人，機會就大一些，其他人調不開，但是明善可以喚回來，言善便和獨善商量了一下，在各個縣城張貼布告，尋覓明善。

想必是明善看了告示，回來了。

獨善加快了行進速度，片刻之后便來到了明善面前。

白甲看明善雖然衣衫襤褸，但是渾身上下布滿遒勁的肌肉，皮膚經久暴曬，呈現出古銅色，左手是一個大碗，右手是一個黝黑的鐵棍，這兩個事物的材質白甲僅憑遠觀都無法辨認，想來都是法寶。

“大師兄，好久不見。”明善起身，慵懶地對著獨善行禮，問道，“感覺到你們在后面，我就沒有著急渡河，等了一會你們……我看了告示，是以你和言善師兄的名義寫的，就趕了回來……不過，為何喚我回來？”

據獨善所說，明善入門最晚，較為慵懶，但是天賦最好，修為甚至隱隱有成為眾弟子之首的趨勢。

“死氣洞窟出了一些變故，慶善師弟施展了涅槃之術，我找你回來就是要和你一同破除慶善師弟的涅槃外殼，同時商議一下死氣洞窟的事……我們邊渡河邊說吧。”獨善說道。

隨后便由白甲化為巨龜入水，獨善石像被放在白甲背上。

見到白甲這番變化，明善也懶得自己御空飛行了，征得白甲同意之后，也坐到了白甲的背上。

一路上獨善對明善講著死氣洞窟最近發生的事，明善聽得頻頻點頭，竟像是在聽書，他激動道“如此精彩，要我說，你們當時去死氣洞窟，就不應該把五師兄找回來，而應該讓我去……”

獨善沒好氣道，“你的蹤跡難尋，找你可不容易……”

明善聞言嘿嘿笑笑。

大黑魚護法應該是在別處巡游，回寧康寺一路上也沒有在闊沙河當中見到這只大黑魚的身影。

回到寧康寺，白甲回到講經崖的住處，獨善則是和明善一塊離開，去商議助慶善脫困的事。

白甲回到住處，來到小亭子，閑來無事，便開始了修煉。

經歷白猿和甘木的幫助之后，白甲的靈魂已經十分的強大，可以隨時進入到意識之海當中。

白甲沉浸如修煉狀態當中，來到自己的意識之海。

白甲的天賦神通，那枚銅錢，仍然懸浮在白甲的意識之海上空，白甲嘗試了一下，任然是無法將其移動。

探究了一會，拜祭嘗試了一些方法，還是無法將其移動，便決定不管它了。

白甲將意識沉入氣海當中，可很快便傻眼了。

自從修煉了《知命道經》之后，白甲的氣海當中除了妖力之外還會長久的存在著一些因果之力。

白甲不懂得這些因果之力有什么用途，但是既然對自己沒有壞處，白甲也就不管它了。

之后大黑魚的內丹被煉化之后，便懸浮在了白甲的氣海上空，起到了第二氣海的作用。

可是如今，氣海當中，其他一切正常，唯獨因果之力消失殆盡了。

“這是為何？”白甲心中驚駭，幾日沒修煉，沒有關注氣海，沒想到自己氣海當中竟然發生了這么一番變故。

白甲又探查了一番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

沉吟片刻，白甲決定，再次修煉出一些因果之力，看看他們會到哪里去。

如此想著，白甲便運行起《知命道經》起來。

片刻之后，白甲修煉出一縷因果之力，這因果之力修煉出來之后便沉入到氣海當中。

可是，這一縷因果之力在氣海當中沒有待太久，便在白甲體內逆流而上，竟是沖著白甲的氣海而去。

氣海在下，意識之海在上，二者成分與作用都是截然不同，其中物質彼此也互不干擾。

不知這因果之力從氣海當中奔向意識之海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影響，白甲想了想，覺得這應該已經不是第一次因果之力從氣海到意識之海當中去了，想必沒什么危險，便沒有阻止這些因果之力。

因果之力來到氣海當中之后，便見那枚本是靜靜懸浮在意識之海上空的銅錢當中驟然發出一股強烈的吸力。

這一縷因果之力，竟然是被銅錢吸引而去，給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