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他并不急著反擊，只是輕松得躲閃著雷剛的攻擊，畢竟他的目的并不是想要折辱雷剛，而是讓雷剛看清楚這之間的距離，從而曉得自己的方法是錯誤的。

而且，他還在疑惑，這家伙怎么突然就生氣了？

雷剛使用的擒拿和格斗招數比子慕唐想像中要駁雜了很多，子慕唐并不知道雷剛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學過拳，而且曾經得到過很多的全國大賽的冠軍，只是現在世間的拳法早就已經蕪雜，和孟家完整保留下來，經過無數代人錘煉的拳法相比，絕對是天差地遠。

在別人的眼中，這場比賽并不精彩，甚至有些無趣，兩人都只是一團影子，眼花繚亂得看也看不清楚，完全不像電視上那隨時慢鏡頭甚至定格渲染的武打鏡頭那樣。

甚至就連那些特種兵們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和注重實用的軍體拳，擒敵術等不同，兩人竟然使用的都是套路，一招一式，一板一眼，可這樣被認為“無用而花俏”的套路，竟然能夠發揮出比他們想像中得更多的作用。

兩人終于分開，眾人只聽到一聲“啪”得響聲，雷剛的臉上多了一個拳頭印，踉蹌得后退幾步，雷剛虎吼一聲，就要再度撲上，子慕唐卻不閃不避，道：“你現在知道，你是錯的了吧！”

對雷剛的拳頭根本不予理會，好像知道那拳頭根本不會打到自己的身上。

其實，就算打到了子慕唐的身上，眼下的子慕唐也不會在意——當然，“清醒”過來之后如何，那就不知道了。

雷剛狼狽得收住了自己的拳頭，驚訝的看著眼前的年輕人，雖然說話絕對不容情，卻是公私分明，絲毫不見做作，更不見矯情，更難得的是，剛才那拳法雖然怪異，卻絕對是一門很高深的拳法，并不是什么花拳繡腿，看得出來，子慕唐在這腿腳上還是下過一番功夫的。

“你能打敗我，也并不能說明我是錯誤的。”雷剛道，“這個世界上能夠打敗我的人很多。”

“可我能夠保證，在他們離開的時候，僅僅是體能方面，最少能夠達到我現在的這種程度。”子慕唐道，“而你所做的，卻是在阻礙他們的進步。”

“了解了？”看雷剛正在沉思，子慕唐轉身道：“所以，你要說抱歉的不是我，而是你眼前的學生，因為你在誤人子弟。”

雷剛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說自己，所以他目瞪口呆。

“還有，我的諒解并不代表你能夠逃脫學校的制裁。”子慕唐臨走還沒忘記再潑一盆冷水。

“對了，請小心我會報復你。”子慕唐的這句話讓雷剛徹底呆住了。

他并不知道，現在的子慕唐就好像是子慕唐的另外一個人格。

一個人格并不能決定另外一個人格的行事。

看著子慕唐帶著所有的人都飛走，雷剛還沒有辦法從剛才的古怪感覺中擺脫出來，他到現在還不明白，子慕唐到底是為了什么而來。

而那些學員們也并不明白，他們并不知道子慕唐之所以如此做，是為了給自己的學生們討回公道。

因為，他是老師。

第一堂課就是這樣結束的，所有的學生都沒有學到任何東西，而他們卻覺得自己似乎學到了什么東西，無法說出來，卻早就已經如同春雨入旱田一般，深深得滲入了他們的心里。

子慕唐，這個少年，也許無法教給他們如何做人，卻如同一面鏡子，讓他們看到了自己。

雖然這樣的感覺蒙朧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出來。

第二天，燕燕吃完飯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跟著自己的家人一起去為父親上墳。

娘說，爹死的時候，死活不肯閉眼睛，就是想見燕燕一面，嘴里還一直念叨著燕燕的名字。

燕燕趴在墳頭上哭得死去活來，雖然她并不相信父親真的為了自己而不肯閉眼——這真是非常矛盾，而又真實的想法。

人總希望彼此之間的感情更深厚，可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卻永遠無法完美。

生活不是寫書，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缺憾。

就好像現在的燕燕，并不感覺到特別的悲傷，眼淚卻自己從眼眶里涌出來。

無法抑制……

不悲傷，或者是，已經無法悲傷。

爹并不寂寞，在這片荒地里埋著無數的先祖，還有爺爺和叔伯，他們在地下一定都很熱鬧吧。

燕燕這樣想著，而自己大概也總有一天也會被埋進黃土里，可這黃土定然不會是這快祖墳。

自己早晚要嫁出去的。

風吹著墳頭上的荒草，娘說：“幫你爹清一清吧。”

這本來不是女兒做的事情，因為女兒注定是別家的人，可其他人也沒有反對。

一只烏鴉停在墳地里那棵大樹上，呱呱得叫著，小三覺得它實在是很聒噪，于是抓了一快坷拉，丟了出去，嚇得烏鴉呱呱叫著飛走了。

“別打烏鴉，不吉利的！”老實而又頹廢的娘勸告著小三，小三不信服得哼了一聲，對自己姐姐道：“姐，你懂得多，你說打烏鴉會不會不吉利？”

“這……大概是沒有關系的。”看看自己的母親，燕燕卻不敢說得太肯定。

“哼，你個死仔，哪天被神仙抓了去！”

“我還想讓神仙把我抓過去呢，說不定還可以拜師……”

山里人，講的大多是流傳很久的仙人劍俠的故事，所以小三很是崇拜那種人。

狠狠得打了自己兒子一下，虔誠得上了一柱香，娘跪倒在了墳頭上，低聲得祈禱。

“孩子他爹，你在天上一定要保佑咱們一家平平安安，無災無難……”

如果祈禱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