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影子，很精彩啊。好久沒有看見這么熱血沸騰的搏殺了，你說呢？”

“無可否認，這是奇跡。”

黑衣男人思索良久，憋出這句話。

“剛才真是一場精彩的表演，睡了這么久，醒來就看見這么精彩的搏殺，真……神清氣爽啊。”

半跪在地上的少女驀然抬起頭，視線犀利的定格在一直說風涼話的人身上。

驚艷——

在枯萎了萬年的桃夭樹上，男人回頭的那一瞬間，傾國傾城。快要干涸的碧桃花瞬間盛放。碧色的桃夭，六瓣旋轉。說不出的震撼，最讓南宮莫離震撼的是，那個驚才絕艷的男人赤足從樹干上站起來的人，從十尺高的碧桃夭上一躍而下。風拂過他的衣襟，寬大的袖擺凌風拂動。恍若仙人……直到如墨般的青絲拂到她的臉頰。

她才恍若驚醒一般，對上那雙含笑的眼眸。

“名字。”

十指修長從她的鬢角到發梢，看向她的目光如此深遠，遠到讓南宮莫離錯覺，這個男人只不過是透過她的影子，在看另外一個人而已。

然而，那雙眼眸太過妖異。

泛著紅光的栗色。

妖氣四溢到蠱惑她的心。

“南宮……莫離……”

南宮莫離……

曾經鎮南將軍府最驕傲的名字，承載著百年家族的所有榮耀。

風華絕代的容顏，領兵打仗的風華……曾經曾經……親人那一張張對她含笑的臉，都變成了血色……

男人單膝跪地，指尖在她眉間輕點，有白色的光暈沒入她眉梢。身上因為失血過多之后劇烈的傷痛緩和了很多：“我是顧笙簫。笙簫如幕的笙簫……”

顧笙簫。

笙簫如慕的顧笙簫。

黑暗完全降臨之前，南宮莫離恍然的伸出手，卻只能碰到神秘男人的衣角，然后翩然墜下。心跳，陡然頓住。

她沒有倒下，連失去心跳，亦是半跪用匕首支撐的摸樣。

“咦，死了。”

大抵是太過突兀了，顧笙簫眼角眉梢的笑意還沒有散去，那雙桃花眸子瀲滟春光。他身后一瞬盛放的桃夭樹灼灼其華。

“怎么辦呢？好不容易以為會遇到點感興趣的，居然死了。呵，早知道這樣，或許當時，應該出手的。”

白玉般手指撫了撫鬢角亂發，火紅的狐裘襯得人如玉。本該是畫卷一般場面，他身邊的黑衣人卻似受了滔天驚嚇，倏然匍匐在地上。

“主子，屬下無能！”

塵土沾染在他黑色的衣服上，讓他整個人看起來狼狽不堪，可黑衣人卻恍然未覺。

“和你有什么關系。”彈了彈寬大衣袖上的六角花瓣，顧笙簫倏然起身：“真是可惜了，好久都沒有看見過這樣有趣人。算起來，距離上次沉睡，恍然似乎過了一千年。”

嘴里說著可惜，面上似也有惋惜之情，可那雙叫人看不透的眼眸里。死水一般，平靜無波。

里面沒有愛，也沒有恨。

什么都沒有。

純粹的白，純粹的黑。

南宮莫離被無情的丟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