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勾唇,眼里也帶了笑意,“會的。我更期待魔君待會的神情。”
說做就做,三人決定好,澹禾護法,覽夜入定后,蓮砂一閉眼,隨即便見一道赤紅的光在覽夜身前稍一停頓,便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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蓮砂坐在覽夜心底支著腦袋發(fā)呆。
原來給她看的就是這些?
這些事紅衣女妖君也曾對她說過,只是不想?yún)s是真的。
那些個畫面還在一遍遍的重復上演,蓮砂仰著腦袋又看了一會兒,直看得兩眼犯困。
畫面里的她,如她見過的那些畫軸一般,眉眼與現(xiàn)在無異,只是紅色長裙換成了天青色羅裙。她有些怔忪的看著畫面里出現(xiàn)的那個男神君,不是覽夜是誰?!
她原本是生長在無盡巔的一株紅蓮,有日不巧得了覽夜的點化,坐地成仙。那時候的她比較耿直,便打定了主意跟在覽夜身旁,于是……
很狗血的,日久生情。
其中有個畫面是,上神有日在沐浴,她躲在窗戶紙后看的心驚肉跳鼻血直流,待到他快站起來的時候,算準了時辰便蒙頭沖了進去,結(jié)果被某人很淡定的扔了出來。
蓮砂一邊看一邊憤憤地想,以他那一肚子的彎彎腸子,定是知道她就在窗外的。肯定是故意的!
接下來的一個畫面,她看的有些面紅心跳。說來上神千年前便這般無恥,看看那手往哪里摸,瞧瞧他眼睛往哪里看,就在蓮砂對某個上神的行為嗤之以鼻的時候,突然瞪大了眼睛,只見畫面中的女子主動迎上去……
蓮砂風中凌亂了。那貨絕對不是她。
眼看著畫面中兩人越親越激烈,她趕緊閉上了眼睛,但是又抵不住心里的好奇,就偷偷的瞇成一條縫。這下一看不得了,畫面卻切換成了另一個場景。
這個場景她有些熟悉,漫山遍野的桃花,蓮砂稍一思索,便覺得可能正是這個桃花島。
她靜靜的看著,只見畫面中遠遠走來一個人,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兩個人。一個自然是她,另一個毫無疑問是上神。她趴在上神背后,任由他背著她。時不時她會附在他耳邊說些什么,然后便見兩人笑的開懷。
蓮砂看的有些移不開眼。
她很少見到覽夜那么笑,眉間眼里全是柔情。她看著畫面里和自己有著同樣面容的女子,喜上眉梢的表情令她剎那間失神。
***
蓮砂出來時,便看到了島上多了一個人。
此刻澹禾和覽夜也紛紛轉(zhuǎn)醒。
二人順著她的目光,便看到了站在一側(cè)的舒硯。
澹禾只是一瞥,便不再理會。只是對著蓮砂勾了勾唇,笑的有些惡劣。
“可是看到了令你吃驚的事情?”
聽他這種語氣,蓮砂卻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主動迎上覽夜的畫面,只覺得一股熱浪從腳底直沖上面頰。她悶悶道,“魔君對我二人的事情很感興趣?”
澹禾只道她看完之后,心情不是很好,于是語氣有些沖也可以理解。這么一想,他便不再糾纏,目光轉(zhuǎn)向覽夜,落在他淡然無波的面上,笑道,“上神可有什么話狡辯?”
“無需狡辯,事實如此。”淡淡道,目光輕飄飄的落在了蓮砂紅著的耳朵上。
蓮砂的身體一頓,低著頭也不再說話。
澹禾以為自己計成,依然不肯罷休,窮追不舍道,“蓮君定然沒料到上神是這般人,現(xiàn)下也算知道了真相。”
蓮砂頷首,今日收獲頗豐。不但了解了上神一貫這么無恥,而且也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柔情似水的上神。
姑且算作知道了真相吧。
“上神也不否認,想必蓮君心里也做了決定?”他的丹鳳眼緊緊注意著她的神情。
蓮砂這時卻不配合了。
“決定什么?”不解的問道。
“上神的所作所為著實讓人不齒,不若跟了我?”他沖她眨眼睛,驚得蓮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上神的所作所為確實讓人不齒。蓮砂贊同的想。
只是……
“跟你做什么。我在這里吃好睡好,不勞魔君費心了。”
澹禾剛要開口,卻見覽夜走到蓮砂身旁,攬過了她的肩膀。蓮砂只是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并未掙脫。
“想必魔君聽懂了。我們之間的事,任何人都插不進來。魔君以后還是不要白費心機了。”覽夜說的話算不上客氣。
澹禾的臉當場便冷了下來。
“哼!”他看了蓮砂和覽夜一眼,“蓮砂我會再來找你的!”說罷便憤懣的轉(zhuǎn)身離開。
路過一側(cè)站著的舒硯時,他又是譏諷的哼了一聲。
蓮砂看著來去匆匆的澹禾,只覺得他行事毫無章法,想來是個隨性的人。只是著實不知他這番是為何來?難道只是為了告訴她自己的感情?那既是這樣,又為何慫恿她去探知覽夜心里他們的往事?
蓮砂想,定然是哪里出了差錯,只是一時也想不起來,便悻悻作罷。
***
澹禾走后,島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蓮砂的肩膀被覽夜扣著,想離開也不得,只能訕訕的站著。
站著的舒硯她是認得的。原來她對公主什么的并不上心,只是得知了覽夜和舒硯有婚約之后,偶有一次聽別人說起,心里才確認乞巧節(jié)那日見得應該是舒硯。
她這次來這里是做什么?
蓮砂眼神從左飄到右,從東飄到西。
舒硯站了一會兒,見這個情景,輕移蓮步來到二人身前,柔柔弱弱道,“上神和蓮君這是在作甚?”
我也想知道這是在作甚?你來做甚?蓮砂心里嘀咕。
突然她飄忽的眼神里出現(xiàn)了魔君的身影。
果不其然,不過眨眼功夫,澹禾便笑盈盈的到了他們面前。
“你怎么又回來了?”蓮砂問他。
“我剛剛走了,后來想著還有一場戲沒看,不能白來,這不趕緊跑回來看戲來著?”他笑呵呵道。
蓮砂滿頭黑線,也跟著干呵呵了幾聲。
澹禾向著那個秋千走去,眼看著快到了,覽夜輕哼一聲,秋千便不翼而飛了。蓮砂這下睜大了眼睛,仔細看了遍四周,確定秋千當場不見了。
她剛要斥責覽夜在搞什么,卻聽他說,“本君做的秋千,只給她一人坐的。”
澹禾倒也沒生氣,聳聳肩,飛身而上一枝樹干,那意思似乎是說,姑且讓爾等猖狂這么一會,待會有你好受的。
覽夜冷著臉說罷這句話,也不去看舒硯,只是看著蓮砂的小臉道,“回頭再給你做個秋千,別生氣。”
……
我才沒生氣。蓮砂抬頭看了他一眼,又撇開眼去。
覽夜知道她別扭的性子,也不多說。
被晾在一旁的舒硯臉色不是很好,蓮砂看了她一眼,眼神便飛啊飛的就是不看任何人。
“公主有事便直說了。”聲音薄涼,如他的人一般,常年冰冷。
“上神今日請我看的戲著實不錯。”
“這戲你不是看了幾千年?這會子來找我計較這個?”他神色如常,猜不透情緒。
“上神未免欺人太甚。”
“你應知道我向來如此。”
蓮砂眼神亂飛,但是兩只耳朵卻豎直了在聽二人談話。這會子聽著聽著,頗有些火藥漸濃的味道。不過她沒打算吱聲,瞧瞧上神這一張毒舌,多么霸氣十足,多么不留余地,多么……總之,蓮砂很是佩服。
二人談話還在繼續(xù),與其說是談話,不如說是唇槍舌戰(zhàn)。
蓮砂下意識的縮了縮腦袋,這談話好激烈。
“公主來此只是為了和我逞口舌之快?本君確然沒時間陪你。”
說著便做出了要走的動作,蓮砂被他扣著的肩膀一松,便要掙脫,卻見他另一只手迅速的壓下了她的肩頭,令她動彈不得。
“不知上神著急去做何事?”
覽夜此刻臉上才帶上了神情,看著蓮砂壞壞一笑,“做快樂事。”
蓮砂轟的一下臉又紅了。
舒硯的臉也一下子紅了。
澹禾氣的猛拍手下的樹枝。
只有覽夜壞壞的笑著,眼睛里的光狡黠而專注。
“上神竟這般罔視我皇威?”舒硯看著他轉(zhuǎn)身的動作,說的又快又急,聲音里帶上了幾分哭腔。
蓮砂聽到這里來了興致。美人要哭了,我看你覽夜怎么辦。
覽夜的這個角度,只能看到懷里人上揚的嘴角,但他豈會不知她的想法?俯下身在她耳后吹了吹風,聲音低沉道,“這下看的可過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