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這寫的什么?”錦繡進屋,便就看見林墨蕓在那不停的寫著,隨問道。
林墨蕓聽到錦繡的問聲,抬頭看了眼,便把那寫完的宣紙折疊成了四方塊,揮手對著錦繡笑道:“這可是你家小姐我的保命錦囊。”
“什么?保命?”錦繡還想在繼續問道,卻發現林墨蕓早已離開了座位,朝著大廳外走去。
“唉,小姐,到底什么意思,說清楚啊..”
錦繡只能在身后跟著大聲說著。
----------------------------驚鴻:一笑傾城
‘碎玉軒’四周皆栽種了許多蘭花。因為是冬天倒也看不出這些蘭花,要不是無雙對著林墨蕓說道這兩邊殘留的敗葉,林墨蕓還不會知道這些。
吃過早飯,林墨蕓便叫無雙錦繡跟著她來拜訪一下這蘭姨娘。在無雙的帶路下,林墨蕓竟才發現這林府還有這等靜謐這處。越往‘碎玉軒’深處走,越發覺這周圍宛若死一般的寂寥,叫人到心生一陣寒意。
瞧著這般,林墨蕓不禁惋惜嘆道。這就是女人依附男人的悲哀,男人寵你愛你之時,你便宛若天堂。可是有一天他一旦嫌棄厭惡你之時,你的一切便就不在存在。這蘭姨娘想必也是如此吧,是何等命苦之人。
“你們來這做什么?”林墨蕓本來還在嘆息,便被這突來的聲音驚道。細看才發現竟是林崇華。
今日的林崇華身著橘黃色鑲邊小襖,梳著最為普通的發髻,只插了支木簪。臉上未擦任何粉黛,整個人少了平常的嬌蠻,倒多了一絲聰慧。
林墨蕓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林崇華,當看到她眼中明顯的驚愕和緊張,嘴角宛然一笑。對著林崇華,淡淡笑道:“那六妹妹以為我是來干什么的呢?”
眼中閃著狡黠,倒叫林崇華說不出來什么。只是一個勁的看著林墨蕓,眼中的敵意不減反而增了三分。
瞧著這般,林墨蕓笑著看著林崇華,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林崇華的面前。
頭輕輕貼著林崇華的耳際,輕輕說道:“妹妹,我想蘭姨娘定時想知道我那早逝的五妹是誰害的吧。”
“哈哈哈。”隨即頭撇開,笑道。
本心存敵意的林崇華在聽到林墨蕓的這句話后,頓時眼中閃過一道慌亂,身子猛地向后錯去,臉色瞬間蒼白,一雙手猛地指向林墨蕓,聲音打著顫的說道:“你,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六妹妹既然這么想知道,不如跟過來。放心,我對蘭姨娘沒有惡意。”林墨蕓冷冷的錯過林崇華,繼續朝前走去,只留下這句話死死的傳入林崇華的耳朵里。
林崇華猛地癱倒在地,頭緩緩轉向林墨蕓行走的方向,眼神閃過陣陣晦暗。
這‘碎玉軒’的路越往里面走越顯得狹窄,四周開始出現了片片竹林,颯颯北風吹過,濺起竹林的蕭蕭聲。到越發襯托著周圍的靜謐,再加上皚皚積雪,倒顯得與這林府大院脫節開來。
“小姐,你瞧。”
順著錦繡的手指望去,才發現一座六角棱方形的青色建筑矗立在眼前。本該散發著靜謐,古樸的建筑此時卻散發著一股子腐舊,歲月的痕跡。破舊的墻壁,殘缺的棱角都在彰顯著這里主人的落寞。
林墨蕓搖了搖頭,對著錦繡說道:“錦繡上前叩門,說我拜訪蘭姨娘。”
“彭,彭”錦繡聽到林墨蕓的話,從身后走上前,輕輕叩響那還算完整的青色大門。
片刻,里面才傳來一陣女音,“是六小姐嗎?姨娘早就念叨著小姐了。”話音剛落,大門別就被打開了,一個穿著藍色深領小襖,扎著雙丫髻,不過十三四的小丫鬟將門打開。當目光觸及到錦繡的臉上,本蕩漾在臉上的笑瞬間被嚴肅代替,“你是何人?來碎玉軒干什么?”
“我是三小姐的婢女,勞煩通告蘭姨娘,說三小姐前來拜訪蘭姨娘。”錦繡盈盈笑著說道。
聽罷錦繡的話,那小丫鬟并未轉頭去通告,只是避過錦繡,瞥了眼矗立在那的林墨蕓,便將目光收回,淡淡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姨娘身子抱恙,任何人都不見。”說完,便將大門猛地關閉。
“哎,你”錦繡瞧見這樣,頓時怒火生氣,舉起手想要在重重敲門。
林墨蕓卻在身后淡淡說道:“算了,錦繡回來吧。”
聽到林墨蕓的話,錦繡轉身,邊走邊對著林墨蕓抱怨道:“小姐,你瞧這蘭姨娘竟這般無禮,咱們好心看她,她竟還擺譜,真是不知好歹。”
“夠了,錦繡。”錦繡還想繼續說,無雙猛地一聲厲呵打斷了錦繡的話,冷冷的對著錦繡說道:“咱們是奴,蘭姨娘再不濟也是主子。這事小姐自有判斷,還輪不著咱們插言。”無雙對著錦繡邊說邊使著眼神。
就算傻瓜也明白了,更可況錦繡本就是聰慧之人。忙發現自己多嘴了,忙捂上嘴,低著頭,對著林墨蕓小聲道:“小姐,錦繡知錯了。”
錦繡瞥了眼錦繡,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么。
只是走到那青色大門前,大聲說道:“今日蘭姨娘抱恙,是蕓兒唐突了。還請姨娘見諒,我只是想對姨娘說,對于那些殺死自己至親的兇手就這樣逃避嗎?請姨娘想一想那失去至親的蝕骨之痛,倘若姨娘絕覺的沒什么大不了的,那蕓兒此后不會再來。對于那些‘兇手‘在外面逍遙快活,咱們自己卻在這四方小地懷著對至親的悲痛過著生不如死的生活,是何等不公?是何等不平?還請姨娘好好想清楚,蕓兒明日還會再來拜訪姨娘。”
說完,林墨蕓便轉頭朝著原路走去。無雙拿手碰了下錦繡,猛地齊齊跟上林墨蕓的步伐。
“姨娘,你看。”之前那開門的小丫鬟此時站在一個婦人旁,小聲問道。
細看這婦人盤著精致的朝鳳髻,四周圍著一圈的鎏金發圈。頸上帶著一條一串上好粉色珍珠,珍珠微微發光,襯得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白里透紅,眉如翠羽,齒如含貝,唇如紅。手腕上帶著上好的珍珠手鏈,低頭看著這珍珠,那雙丹鳳眼中閃過一絲憂郁和波動。
一雙手輕輕拂過懷中的白貓。
許久,才對著身邊的小丫鬟說道:“明日那三小姐若來,就請她進來吧。”
“是,姨娘。”聽到蘭姨娘的話,小丫鬟眼中劃過一道驚訝,低聲回答道。
要知道,蘭姨娘這幾年可是很少出碎玉軒,更別說有人上門拜訪了。就算老爺來,姨娘也是拒之門外。這三小姐,好生厲害。
小丫鬟低著頭退出內屋后,那本坐著的蘭姨娘猛地站起,將懷中的白貓放到地上,眼中閃過一絲狠意,朝著屋里走去。
蘭姨娘居住的內屋沒有過多的華麗,只是象征性的擺著一把貴妃椅,一張梨花木梳妝臺,還有一張屏障。可是屋內卻充斥著一股淡淡的花香,細瞧才發現這桌上正發著一個香爐,正緩緩發著香味。
“母親。”
蘭姨娘剛一進內屋,林崇華便猛地對著蘭姨娘走去,眼中閃著濃濃的不安。
瞧著這般的林崇華,蘭姨娘輕輕拍了拍林崇華的手,才問道:“沒人看見你從那密道來吧?”
聽了蘭姨娘的話,林崇華淡淡的搖了搖頭。早在林墨蕓說出那句話時,她內心的防線就瞬間崩潰。她不知道林墨蕓打的什么主意,所以心中劃過濃濃不安,等到看不見林墨蕓等人的身影后,才起身,從另一方向走了密道進來。
說起這密道,還是母親告訴的。但是除了告訴自己那條通道怎么走外,就再也沒說過關于這密道的任何消息,縱使自己在怎么問,母親也沒說過。
看著蘭姨娘一臉的平靜,林崇華忙問道:“母親可見了那林墨蕓。”
瞧著林崇華的一臉的著急,蘭姨娘眼神一轉,將手收回,問道:“林墨蕓?可是那三小姐?”
聽見蘭姨娘的話,林崇華趕忙點頭。
見到林崇華的動作,蘭姨娘倒也明了。緩緩坐在榻上,對著林崇華淡淡說道:“今日并未見。”聽到這,林崇華剛想松一口氣,便又聽見蘭姨娘說道:“若是她明日還來,我倒是要好好見一見。”
“母親,你為何要見她?”蘭姨娘話音剛落,林崇華就上前趕緊問道。眼神中帶著濃濃的不解,窩在手中的紗絹被使勁攥著。
蘭姨娘瞧著林崇華眼中的不解,在瞧見她那一副緊張的樣子,心中不禁明白她定與那三小姐有什么過節?隨并未說什么,只是淡淡回了句:“崇華,我累了,你下去吧。你要記得,你姐姐死的冤枉,我如今也是被那些賤人所害,你不能忘了自己的目的啊?”
聽到蘭姨娘的話,林崇華也自知母親是不想再說了,隨行了禮,說了句“崇華不會忘記。”便轉身離開。當離開那碎玉軒時,林崇華卻轉身看了眼那青色的建筑,嘴中扯出一絲苦澀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