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淺不淡的嗯著,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慢慢放下抿著的茶,眼神中閃爍著精光。聽到錦繡的話,林墨蕓還未說話,無雙便上前皺著眉問道:“怎么會這樣?這老爺總共就三個(gè)兒子,就算瑾姨娘不管,那老爺也總不會視而不見,不管不顧吧。”
“呵,你也不想想這林府誰管著后院。”錦繡瞥了眼無雙,說道。
淡淡的話語充斥著無雙的心,然而無雙也并不是那愚笨之人,聽過錦繡的話,在稍微一想,便就明白了。
這林府大院的主母依舊是蕭氏,蕭氏也有兒子,她又怎能容忍其他人的兒子帶給她兒子威脅。
“唉!”林墨蕓緩緩起身,之前的怒氣也似乎消散了。淡淡的對著錦繡無雙說道:“那孩子也不容易啊。你們以后暗中幫趁著點(diǎn)他吧。雖說我也許還不如他,但至少現(xiàn)在我還有你們陪在我身邊。我那日看到他那單薄的身子,心中總是隱隱難受。”
瞧著林墨蕓眼中的那一股憐惜,錦繡無雙也不在說什么,只是回了聲‘知道了,小姐。’
夜晚總是來的這么早。星辰密布,偶爾能聽見風(fēng)的瀟瀟聲,其余倒也是一片寂寥。
離‘玥湘樓’不遠(yuǎn)的‘欣悅院’里,林子祥冷冷的站在門前,絲毫不管寒風(fēng)的侵蝕。墨發(fā)在風(fēng)中肆意的飛舞,身上依舊穿著那件林墨蕓為他穿上的狐皮裘衣,揚(yáng)著頭看著夜空。
那雙狹長的桃花眼中盡含笑意,病態(tài)的蒼白臉上也滲透了一點(diǎn)紅暈。宛若空谷的聲音冷冷傳來,朝著空中散開:“既然來了,何不下來坐坐呢?”
聲音散盡風(fēng)中,瞬間一陣寒流襲來,夾雜著凌冽的氣息,直直的逼近林子祥。感受到這寒流中的威脅,林子祥眼神中瞬間劃過一陣陰沉,直直退后,伸出那蒼白修長的雙手,直直對上那寒流。眼神猛地一沉,緊緊咬緊牙床,猛地身體一滯,揮手一展,寒流頓時(shí)消失。
林子祥也猛地退后一步,‘噗’的一聲,一口鮮血噴出,渲染在了白色的大地,顯得格外刺眼,本就蒼白的面容,此時(shí)更加慘白。
“哈哈哈,小子,能抵得我一掌,內(nèi)力長進(jìn)了不少。”便隨著話音,一個(gè)紅色身影出現(xiàn)。
大紅色的織錦紗衣與黑夜墨發(fā)交織,在風(fēng)中飛舞開來,臉上的金色雕鳳面具閃著金屬獨(dú)有的光澤,微微勾起的薄唇似笑非笑。若忽視掉他那周身的戾氣,整個(gè)人宛若那九天的謫仙叫人不忍忽視。
“呵呵,謝謝夸獎(jiǎng)。”林子祥捂著胸口,眼神直直盯著緩緩而至的人,慢慢擦掉嘴角的鮮血,笑著說道。
鳳輕舞緩緩走到林子祥跟前,低頭看著林子祥眼中的那濃烈的情緒,低聲笑道:“怎么,是不是很想殺本尊,可是以你現(xiàn)在的功力似乎還不行吧。”
“哈哈。”聽到鳳輕舞的話,林子祥桃花眼中盡含冷意,嘴角扯出一死笑,抬頭緊緊盯著鳳輕舞,淡淡的說著:“大哥,好久不見。”
聽到林子祥的話,鳳輕舞眼神也猛地一縮,冰冷的聲音道出:“大哥?你記住你現(xiàn)在只是這林府的二少爺,不再是鳳國的六皇子。你只是我的一顆棋子罷了,倘若你安分,我尚且還會叫昭妃多活幾日?”
“你!”聽到鳳輕舞不帶感情的聲音,林子祥手心猛地攥緊,眼中盡含恨意,許久才無奈說道:“是,臣弟知道了。”
轉(zhuǎn)眼馬上就要十二月份了,冷冽的寒風(fēng)倒成了尋常。林府里一切明面上都看似安安靜靜的,可是誰又知道那些暗地里的小動作。
清晨,無雙為林墨蕓梳了精致的流云髻,斜插了支鎏金荷花簪,簪訂鑲嵌著顆紅寶石,四周點(diǎn)綴著六顆小珍珠。畫了個(gè)淡妝,眉如黛,眼如月。吻了紅唇,整個(gè)人倒平凡中顯出一絲嫵媚,林墨蕓笑著看著鏡中的自己,“現(xiàn)如今這張臉,倒越看越是好看了。”
“那可不,再說小姐本來長的就不丑。”無雙在她身后笑著說道。
梳好妝,錦繡為林墨蕓打開紙扇,無雙跟在林墨蕓身后,三人便繼續(xù)朝著‘碎玉軒’走去。既然昨日已經(jīng)說過今日會再去拜訪,那就沒有不去的道理不是。
路上,錦繡看著林墨蕓一臉的沉穩(wěn),笑著問道:“小姐,你說今日蘭姨娘會看門見咱們嗎?”
聽到錦繡的話,林墨蕓紅唇勾起,笑道:“我想,她今日定早就等候咱們了。”
看著林墨蕓眼中那自信的神采,再加上林墨蕓的話,錦繡無雙也頓時(shí)臉上笑起,既然小姐這般肯定,那么這事就錯(cuò)不了。
果不其然,三人剛走到這‘碎玉軒’的門口。便就看見昨日的那個(gè)小丫鬟早已在門口等侯。看到林墨蕓等人來了,忙跑到林墨蕓跟前,行了禮說道:“小姐來了,蘭姨娘在大廳早已經(jīng)在等著小姐了。”
“噢,那有勞前面帶路了。”林墨蕓聽著小丫鬟的話,眉梢微微一挑,對著小丫鬟柔柔的說道。
跟隨著小丫鬟步入‘碎玉軒’眼神所望之處皆是一碼色的青色建筑。院中并未有什么花草,除了西北角的那一片竹林外,再無任何植物。整個(gè)院落都嫌的冷冷清清,毫無生機(jī)感。
走了不到一盞茶的時(shí)間,便到了大廳門口。大廳上方是用青花匾寫著‘碎玉軒’三個(gè)大字。林墨蕓擺手叫無雙錦繡在門口等候,便踏步進(jìn)入。
‘碎玉軒’的大廳只有一張八仙屏障,四把梨花木椅子,一張楠木桌子。中間擺放著一個(gè)炭爐,此時(shí)正燒的帶勁。往里走去,便就看見靠近窗戶處,有一婦人正懷中抱著一只同體雪白的白貓,淡漠的坐在那里,眼神望著窗外。
聽到林墨蕓靠近,蘭姨娘也慢慢回過頭來,臉上并無笑意,只是很平淡的問道:“你找我是所謂何事?”
聽到蘭姨娘的話,抬頭望向端正著的蘭姨娘。林墨蕓眼中倒劃過一絲驚艷。眼前的蘭姨娘一身青色散花織錦,身披玲瓏珍珠披衣,肩若削成腰若約素,肌若凝脂氣若幽蘭。頭上梳成精致的鳳鳴髻,斜插著三支石榴紅金步搖,點(diǎn)點(diǎn)流蘇灑在青絲上。若不是現(xiàn)在眼神中黯然無光,倒真的是一個(gè)美人。
細(xì)細(xì)想來也知道蘭姨娘的心結(jié)是如何?林墨蕓臉上笑著,看著蘭姨娘,“蕓兒冒昧前來拜訪蘭姨娘,只是不想蘭姨娘跟蕓兒一樣,只一味的喪失了至親,卻走不出那陰影罷了。”
聽到林墨蕓的話,蘭姨娘緩緩站起,放下了懷中的白貓,慢慢走到林墨蕓跟前。一雙杏花眸直直望著林墨蕓,許久才笑道:“不愧是心姐姐的孩子,除了這張臉外,你倒是無不像你的娘親。”
“娘親?”聽到蘭姨娘的話,林墨蕓眼神猛地一滯,冷冷問道:“姨娘可知我母親?”
縱使奶娘不斷為自己講訴母親那般傳奇,但是自始自終卻從把母親的一切告訴自己,她總說母親生前告誡她不許對自己講她的來歷,她的名字。所以這一切從小就是林墨蕓壓在心底的謎,今日卻有人掀開,頓時(shí)心中的渴望也迸入了腦海。
聽到林墨蕓的話,蘭姨娘竟自嘲的笑道:“知?你母親有著那般傾城之貌,我怎能不知。”
轉(zhuǎn)頭,又看到林墨蕓眼中的疑惑,蘭姨娘倒也笑起,“你母親那女子聰明,勇敢。我還受過你母親的恩德,要不是你母親,我可能今生都無法有孩子,可是縱使如你母親那般,最后也逃脫不了那般被賤人所害的下場。”蘭姨娘越說越激動,眼神中竟閃著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