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
空曠的房間里來回蕩著林墨蕓自己的聲音,除了這聲音外便就是死一般的寂靜。林墨蕓一手緊緊握著玉佩貼在胸口,一手扶在床上,眼睛死死盯著桌前那微弱的燭火,被汗水浸濕的長發貼在臉頰上,臉色一片慘白。
這到底怎么回事?剛才那種不能自我的感覺一顫直抵心底。林墨蕓從不知道世上還有這般功夫,竟能無聲無息的控制住了自己的身體。若這人是沖著自己而來的,那么自己的處境必將陷入一個險地,若不是沖著自己而來,那又是為什么?
眼睛微微瞇起,心中充斥著滿滿的不安,林墨蕓死死攥緊雙手,眼中一片顫栗。
在那玉佩發出紅光沖破禁錮之時,便有一道黑影快速的閃過窗外,只見‘噗’的一聲,那黑影口中猛的噴出一口鮮血,只染得那片雪地一片猩紅。
只見那黑影伸出那宛若枯枝的雙手,眼中含著不可相信。雙手慢慢撫上帽檐,佝僂的身影正好顯示出來,正是那逃脫‘天籠’的絕煞。
只見絕煞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漬,黑袍一揮,便見那本印在雪地的血漬立馬消失的一干二凈。眼中閃過一道幽光,嘴角突然扯起,“真沒想到她竟然有那‘鳳玉’,看來這丫頭也確實有這么個福緣。不過,魅煞就這般訓練這丫頭,想要成為那地方的掌控者,還差的十萬八千里。不過,既然‘鳳玉’認了那丫頭,我倒是要好好看看她怎么成長,哈哈哈!”
說完,化作一團黑霧頓時消失在了空氣中,毫無蹤跡。
離林府不過數百米的一座樓閣里,一谷道人一手掐算著,一手扶著窗沿,目光深邃的看著窗外,深深嘆著氣。
白翼坐在茶桌前,手里拿著一杯茶,慢慢放到嘴邊抿著,微微閉著雙眼。眉頭忽然微微鄒起,淡淡問道:“前輩,可是有變?”這些日子,一谷道人自是將‘鳳血靈主’的事情跟白翼講了個里外透徹,就連白翼都未曾想到,莫云瀾讓他保護的側妃竟是這等命數。唏噓歸唏噓,白翼也自是知道這個命數代表著什么,所以現如今聽到一谷道人那嘆息聲,也不由得眉頭一緊的問道。
聽到白翼的話,一谷道人才微微回頭,依舊嘆著濃濃的氣,慢慢走到茶桌前,搖著頭,看著白翼才嘆息說道:“果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縱使我們在保護那丫頭周全,也是也擋不住她自己的心啊!”
“此話怎講?”白翼雙眼一睜,對上一谷道人的雙眸,問道。
“紫微星芒,紅鸞星動。或大亂或大吉,皆在那丫頭一念之間啊!”一谷道人眼中閃著黯淡,不禁無聲的說著。
‘大亂?大吉?’一谷道人這話深深烙印在白翼的心頭,只見白翼再想問起,對上一谷道人那眉間的愁淡,到嘴的話順勢壓了下去。罷了,人各有命,天有天道,人有人命,看情況吧!白翼心里想著,目光也慢慢移向窗外,久久不能收回。
‘玲瓏苑’里,雖早已三更已過。但是蕭氏的屋里卻依舊燈火通明。
蕭氏坐在榻上,一頭長發梳成精致的發髻,只是象征性的插了根金簪。狹長的雙眸微微上挑著,嫣紅的唇也微微勾起。一雙玉手捻著一串佛珠,悠悠的看向站在她身旁的紅兒。
“紅兒,那丫頭可安排了?”
紅兒聽到蕭氏的聲音,本有些倦意的身體猛的激醒。輕輕搖了搖頭,才低頭對著蕭氏說道:“主母,那丫頭我已經吩咐安排在了方姨娘那了!”
“嗯。”聽到紅兒這話,蕭氏自是的輕輕點了點頭。手輕輕指了指桌面,又不經意的問道:“咱們安排在各房的人現在有多少?”
紅兒看到蕭氏的動作,自是明白何意。慢慢起身,邊為蕭氏斟了了杯茶,邊回答道:“上一次加這一次,咱們出了梅姨娘、蘭姨娘、老爺和三小姐那,每個院子皆安排了不下三四個暗樁。”
蕭氏伸手接過茶水,秀氣的雙眉微微挑起,冷冷說道:“這群賤人,還真是小心!”
紅兒聽到這話,微微勸慰道:“以主母的心性與聰穎,定是不在乎這般的。”
“呵呵。”蕭氏眉目看了一眼紅兒,笑道:“我以往皆是留上三分,再加上素華,我自是沒什么擔憂的。可是現如今,素華那蠢丫頭接連失利,還連累我被算計,我再不出手還真要被她們幾個算計死了。她們還真以為暫時叫那賤人奪了我的大權,便就能高枕無憂了,那就大錯特錯了。便就沖著我娘家,那林源就不敢真正休了我。哼,我只不過在等這么一個好時機,一個可以助我重掌大權的好時機!”
“那奴婢甘愿為主母肝腦涂地,鞍前馬后。”聽著這話,紅兒立馬跪倒地上對著蕭氏說道。
蕭氏聽到紅兒這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微微拿出袖中的手帕擦了擦紅唇,對著紅兒笑道:“我知道你忠心,放心,他日我定時虧待不了你!”
“是”
蕭氏慢慢起身,在紅兒的攙扶下慢慢來到門前,看著外面簌簌的雪花,冷冷笑道:“這人就跟這雪一樣,縱使再厲害,也難逃消失的命運。那些個人與我不過掌心的螻蟻般,現如今挑戰我的底線,也該是還的時候了。”
又轉頭對著紅兒說道:“記得這幾日將小姐的情況及時匯報于我!“
“是。”紅兒干脆的回答道。
聽到這般,蕭氏也不在多說什么,只是冷冷看著窗外,眼中遮掩著太多太多的心思。
清晨一大早,林墨蕓剛剛洗漱完,便看見小諾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眼中湛著淚花,含著哭腔的喊道:“姐姐,哥哥快沒、快沒氣息了!”
小諾的話音直直傳到林墨蕓腦子里,只聽‘彭’的一聲,林墨蕓手中的玉梳慌亂的掉在地上碎成了兩半。
無雙站在身后,眼中閃過一道慌忙,喊道:“小姐!”
林墨蕓并未理會無雙的聲音,起身,絲毫未在意那只穿了一件褻衣的身子和未穿鞋的腳,慌忙的朝著南傾曜的偏房而去,眼中也滲著恐懼,眉頭滲著汗水,她只求小諾的話是假的,是騙她的,這樣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