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月笙裹著毯子說:“仙姑,麻煩你送佛送到西,陪我回家一趟,等我爹找了高人,我就讓你走。”琉璃猶豫,溫月笙又說“現在還不知道仙姑怎么稱呼?我怎么也得在府中給你準備些好酒好菜來感謝你吧。”
琉璃頓時一揮手:“走著!我叫琉璃。”于是兩人顛顛就回了溫家府邸。找了溫月笙一宿一無所獲,溫夫人正哭呢,溫謹言也是一籌莫展,突然看到寶貝兒子回家了,溫夫人一把摟住哭道:“心肝肉兒啊…”得知是琉璃幫忙,溫家立馬把琉璃奉為上賓,安排琉璃住在溫月笙隔壁。琉璃也不管別的,先吃飽喝足了舒服休息了兩天。
聽兒子說被狐妖附身,這兩天當中,溫謹言把光州城內所有的道士和尚都叫來了,一時間太守府門庭若市熙熙攘攘,各種驅魔除妖的法寶咒語山呼海嘯一般在太守府施展著。
無奈一群人手段用盡,無論如何都無法把狐妖祛除,星星還是那個星星,月亮還是那個月亮。
琉璃倒是不急,坐在一旁好吃好喝的看著一群人表演法術。兩天過去了,狐妖依舊健在,溫月笙被折騰的就剩一口氣了。
這到了晚間,溫月笙精疲力竭的來找琉璃:“琉璃,你說這狐妖怎么就弄不出來?”
琉璃吃著蜜餞梅子,酸的呲牙咧嘴的說:“你們太小看這狐妖了,這狐妖好說也是修煉了五百年的,既通變化之術,又會口吐人言,那是尋常人能驅散的。”
溫月笙疑惑:“口吐人言?”琉璃邊吃邊漫不經心的說:“是啊,剛見它時候,它就變了個美女騙了個男人,還差點把那人吃了。我都刺死它的肉身了,不知道怎么的,精魄還給跑了。”
溫月笙頓時跳了起來:“原來是你把狐妖精魄放走的,我說你怎么那么好心呢!”琉璃停下手:“我沒否認過啊!”
溫月笙大吼:“就是你,你若不是多管閑事刺死那狐妖,那狐妖精魄也不會到處亂跑,狐妖不亂跑,自然不會來付我身。你該負責任!”
琉璃冷笑著看他:“又不是我讓你懷孕了要我負責。不是你淫邪好色,為什么狐妖不上別人的身,就偏偏找你?”
溫月笙怒道:“我說天下哪有這么熱心腸的人,原來是你種的因,卻要我承受果。不行,你趕緊給我想辦法。”
琉璃懶得和他廢話,直接站起來拂袖而去。溫月笙急了,上去想拉住她,沒想到琉璃回身一道定身術。她冷冷道:“你家有錢慢慢找高人去吧。不奉陪了!”
等琉璃的身影消失在街頭時,溫月笙恢復了自由,可恨的是,他又變成了巨大的白狐。一臉郁悶的站在院子中。
這天夜里,溫月笙十分郁悶的窩在房中,聽著外面的人小聲議論著,心中暗罵,等老子恢復人身,把你們這群嚼舌頭的都做了扒雞。
到了半夜,溫月笙睡得朦朧,突然間有點喘不上氣的感覺,隨即還聞到一股腥臭,睜開眼一看,嚇得驚聲尖叫。
一條漆黑的大蛇把他緊緊纏在其中,嘴張老大,嘶嘶吐著信子。大蛇碧悠悠的眼睛中閃爍著寒光,大張的巨口中撒發著腐肉的惡臭,正在一點一點收緊身子。
溫月笙大急,使勁叫人:“來人來人!!”可惜嘴里發出的是狐貍叫,家丁侍女看他變妖怪,躲的要多遠有多遠,聽到這房里妖怪亂叫,根本就沒人敢過來。
溫月笙嘶吼了半天,發現根本來人來,他的全身上下,只剩下頭還在外面露著,身子都被大蛇纏在其中動彈不得。
大蛇的鱗片閃著光一下一下微微的動,身子不住的在用力,壓迫感越來越強,蛇的血盆大口中的惡臭近在咫尺,顯然大蛇準備把他勒死吞掉。
溫月笙拼了命一樣的掙扎,可是情況已經太糟糕了,他的四肢被纏的完全無法動彈,肺中的空氣漸漸被擠出來了。他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很快,窒息的痛苦徹底攫住了他。
很快,骨頭已經被大蛇擠壓的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音,也許下一秒就會斷裂。此時,他心中恐懼之極,第一次離死亡如此之近,已經半昏迷的他不知為何想到了琉璃。
也不知哪里來的力量,他猛地用自己唯一能動的嘴,狠狠咬住了大蛇近在咫尺的喉嚨。
大蛇很是意外,一疼之下,突然就放松了一下身體,頓時,新鮮清新的空氣重新回到了他的肺中。溫月笙精神一振,他大口呼吸了一下,突然就有了力量。
大蛇有牙,我不也有牙嗎?想到如此,溫月笙狠狠呲牙沖著大蛇的喉嚨深深咬了進去。
果然,大蛇吃疼,一下松開了他。溫月笙一個打滾在地上站穩,他此時才看清楚大蛇的摸樣,這蛇水桶一樣粗,在地上盤成一團,頭高高昂起,全身黑漆漆的,鱗片閃著銀光,一雙碧油油的眼睛。
大蛇昂首盤在那里狠狠瞪著他準備伺機而動,溫月笙雖然心中害怕,但經歷過剛才的生死一線,突然明白過來,這時候沒有那個討厭的琉璃幫他了,如果不想被吃掉,就要自己想辦法了。
不等大蛇動作,溫月笙閃電一般的先動了起來,他仍舊對著大蛇的喉嚨,呲開獠牙用力咬上去。大蛇十分迅捷的閃開了,尾巴大力一抽,溫月笙巨大的狐貍身體被抽的如小山一般猛地撞在墻壁上。
只聽轟隆一聲,房間的墻壁硬生生被溫月笙撞出個大洞,溫月笙帶著磚頭瓦塊就摔在了院子當中,大蛇馬上也游了出來,張開巨口,沖著溫月笙的頭咬來。
溫月笙看到大蛇尖銳如匕首的牙齒,嚇得就地一滾,勉強避開。大蛇用了過猛,牙齒一下子釘在地上拔不出來。
溫月笙繞到大蛇背后,人說打蛇打七寸,他也不知道蛇的七寸在哪兒,就隨便找了個尾巴上的地方用力咬住,狠狠一甩,大蛇被向一根棍子一般甩到了天空中,然后重重摔在地上,塵土飛揚。
大蛇徹底被激怒了,拱起身子像弓箭一樣彈射起來,向溫月笙腦袋射去,溫月笙害怕之極,習慣性的用手去擋,當然,他舉起來的是兩個大狐貍爪,沒想到只聽一聲怪叫,大蛇躺在地上翻滾了起來。
溫月笙低頭看去,大蛇的面門上被狐貍尖利爪子劃了好幾道。溫月笙頓時找到了自信,張牙舞爪又撲了上去,院子中一黑一白兩妖物斗得十分兇猛。
你來我往數個回,大蛇突然昂起頭,剎那間突然從獠牙間射出來一股透明無色的腥臭汁水,溫月笙猝防不及被噴了一頭一臉。
馬上,溫月笙頭臉間就感到一種火辣辣的疼痛,眼睛也不慎濺進去兩滴,雙眼頓時劇痛,白狐一聲慘叫,倒在地上抽搐起來。
大蛇又一次把白狐纏繞起來,很快收緊,白狐劇疼得睜不開眼睛,渾身骨骼格格作響。溫月笙無力抵抗,心中絕望之極,合住雙眼默默的對這個世界說再見了。
很快窒息感再次襲來,溫月笙慢慢垂下了頭顱,他的靈魂已經離脫離軀殼只剩一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