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武鵬還在睡覺,齊俞下樓,在小區門口掃一輛亮眼的共享單車,就這么戴著劫匪面具,大大咧咧騎著單車出門,經過街道。
“哇,媽媽,有變態!”一個小孩子舉著手,指向疾馳而過的齊俞。
孩子媽媽甚至都沒看清楚是什么東西一閃而逝。
城市公園離齊俞家并不算太遠,騎著自行車,車程僅十分鐘,很快便來到已經閉園的公園前。
門口有保安巡視著,戴著劫匪面具,齊俞也不好直接露面,不然對方可能就會直接把自己抓起來。所以猶豫片刻后,齊俞一個大跳,快速翻過公園的墻壁,進入其中。
“噴泉是吧?離這里也不遠,先過去看看吧……”
思考著,齊俞慢慢悠悠,小心避開周圍監控的視線,朝著噴泉的方向靠近。
可是他甚至還沒來得及走到噴泉旁邊,便聽見一聲劃破黑夜的吼叫。
“給我滾出來!!你這個該死的小人,不要再躲藏了!”
躲?我才剛來啊?
齊俞眉頭一皺,從樹叢邊探出個腦袋,看向站在噴泉旁邊,發著瘋的男人。
“這二貨干啥呢?”
透過樹葉,齊俞可以看見獸化的男人瘋狂朝著四周進行攻擊,同時還在發出憤怒的吼叫。
可他周圍明明半個人都沒有!
齊俞突然覺得他有點兒可憐,明明沒有一個人搭理他,他卻還在盡心盡職地表演著,現在這年頭,像他這么有責任心的演員可沒幾個了。
“早知道就帶杯可樂,帶點爆米花出來,還能消磨時間。”
正當齊俞嘴上吐槽著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壓迫感縱然降臨在他的身上!
這種感覺,好似死亡!
嗒。
一聲鞋底落地的聲音,傳入齊俞耳中。
聲音厚重,每一步都好似直接踩踏在齊俞心頭,對他的呼吸、心跳、血液流動乃至新陳代謝都有很大的影響!
獸化的男人回過頭,看向噴泉旁一條通往黑暗的羊腸小道。
腳步聲,正是從那個方向傳來。
啪啪啪——
鼓掌。
有人在鼓掌。
“我本來以為……將芬里爾的神明遺產交給你,你能夠有一番作為……”有誰在黑暗中步行,一點一點……走入光明。
齊俞瞪大眼睛,看著從那條羊腸小道中走出來的男人。他穿著沉重的黑色馬丁靴,肩頭披著貂絨鑲邊的風衣,深邃的眼眸盯著眼前已化作怪獸的黑衣男人,打心底發出一聲悲哀的感慨。
“但是從現在看來,你比我想得……還要沒有資格。”
黑衣男子一見他來到這里,下半身就像是失去力量一樣,跪在他面前,聲音顫抖,“閻先生……再,再給我點時間。我,我一定會完成目標的!”
閻先生走到他面前站定,以居高臨下之意注視著男人,雙目圓睜,卻讓男人自心底升起一股恐懼!
這個閻先生……能瞬間殺死自己!
而且只要他決定要殺死我,那就肯定不會給我逃跑的機會!
所以唯一的辦法就是……乞求原諒。
“從樓棟里逃出來的那個人,終究只是一個普通人,我不明白你為什么總是被自己的情緒所驅動,”閻先生從他懷中將神明遺產取出來,“一個普通人根本掀不起風浪,而你……卻在一個普通人身上傾注心力,甚至不惜讓污染程度加劇,我并不是很理解……”
話音剛落,閻先生忽然意識到手中的神明遺產,似乎有些不對勁。
他眼神中閃過詫異,對男子質問道:“回答我!為什么牙齒上的靈性少了一部分!”
男人連連搖頭,明明獸化后的他被本性與欲望支配本能,卻依舊會對眼前的閻先生表現出恐懼與臣服,“我……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閻先生聲調頓時拔高,一把攥住男人的脖頸,將他從地上提起來,“你和我說……你不知道??”
明明男人獸化的身體比閻先生還要高大,卻仍舊被閻先生毫無難度地舉起,這幅畫面顯得滑稽又詭異。
“我把芬里爾大人的神明遺產交給你……你卻讓其中的靈性受損?開什么玩笑!”
男人痛苦地掙扎著,從喉管中艱難擠出幾個字,“平,平安市里……有能夠,掠……掠奪靈性,的,存在!”
閻先生松開男人的脖子,使其落在地上。
他不可思議地重復著男人剛才所說的話,“平安市里有能夠掠奪靈性的存在?能夠掠奪神明遺產的靈性?
“不……這不可能……沒有人能夠承受神明的靈性,除非……是實力極其強大的進化者,可是在現在的平安市里,有能夠承受神明靈性的進化者嗎?”
就在這時,他回憶起來一個人。
“難道是……那個叫鹿昕的人?
“只可能是他……一定是他,一定是這家伙掠奪了靈性!”
想到這里,閻先生的笑容取代剛才的震驚,重新浮現在面頰上。
男人咳嗽著,調整自己的呼吸,死亡迫近的感覺絕對不好受,是常人不想嘗試二次的體驗!
“你讓我很失望。”閻先生視線冰冷,掃過男人的面龐與全身,本來溫和的語氣之中,卻讓人聽出幾分殺意。
男人爬起來,沖著閻先生磕了好幾個頭,“閻先生!請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完美完成任務,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被任何外力所干擾!”
閻先生晃晃手指頭,輕聲說道:“你知道……自己已經被觀察署找到行蹤了嗎?”
男人一怔。
“今天晚上,觀察署已經從平安市各條下水道入手,尋找你的蹤跡。即便你今天逃走了又能怎樣?你現在已經被污染成這樣,無論走到哪里,都極為引人矚目。”
“不……不……”男人覺察到什么,搖晃著自己的頭。
閻先生嘴角微勾,“你已經是黑夜中最為亮眼的靶子,所以為了我們,必須要把你排除掉。”
“等……等等,還有那個叫齊俞的人,他……”
咚!
馬丁靴重重地落在地面,厚重的鞋底直接將男人的手腕踩成碎片!
閻先生表情僵硬,散發出冰冷刺骨的殺意。
“我不會將普通人列入我的清理名單之中,更不會像你一樣,被情緒所支配。你,就在死后的世界里,安靜目睹接下來,神明復蘇的美景吧。”
剎那之間,男人渾身的骨骼都被某種看不清的力量碾成粉碎!
血肉與骨渣融合在一起,從男人身體的裂紋中涌出,于地面流淌。
秒殺。
或者說……是一瞬之間,看不清的虐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