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權見師父占了上風,便饒到楊程嘯身后,尋機偷襲于他,這樣一來,楊程嘯不得不多一個心眼,便不能全心于與柳殘月的打斗當中,當然更落下風了,在他一招未遂,便給背后的高權刺中一劍,高權長劍直入楊程嘯右背三寸多深,已傷楊程嘯左肺,鮮血頓如冒泉般從他傷口涌了出來。高權卻不收劍,他手腕一轉,正欲斜劃,若此著得逞,楊程嘯背后必然分作兩半。楊程嘯一咬牙,一招精妙的“星光滿天。”逼退前面柳殘月,劍鋒疾轉,如暴雨般反掃被后的高權胸口。高權見來劍甚是凌厲,要給掃到,定不活命,怎還來得急劃劍,連長劍也沒來得及從楊程嘯身上拔出,就疾步退了開了。而他的長劍則還在楊程嘯被后插著,上下搖擺。
楊程嘯見面前的柳殘月又疾劍攻了過來,不敢絲毫怠慢,劍鋒又掃了過去,一陣“鐺、鐺、鐺。”的劍交之聲,火光耀眼。楊程嘯身子動蕩,背后插著的長劍搖擺得更是厲害,長劍每一搖擺,都給他帶來一道鉆心的疼痛,可此時情形如此危急,他有怎能顧及,惟有咬牙大斗。而林碧雪見楊程嘯險招連連,心急如焚,她突然想起手中那繡布包裹著的長物,即是大聲道:“楊大哥,接住。”說罷,便把手中長物拋向楊程嘯。楊程嘯一招“青龍出海”飛身接下那長物,人還在空中,意存丹口,氣慣左手,只見他突將那物一抖,繡布意“紗紗紗”被撕破,寒光一道,一炳二尺來長的玄鐵劍從劍鞘中“嗖”地飛出,楊程嘯右手忙一揚,手中長劍疾飛刺柳殘月,然后一把接下嗷鳴劍。他只感此劍很是沉重,足是平常三柄劍重。
柳殘月一個‘鶴子翻身’,閃過那飛來長劍,又見那青光劍直飛過去,剛好刺中一盆粗大樹,劍尖足刺入樹中半尺有余。柳殘月又急一招‘上步七星’攻向楊程嘯,劍到途中,化作七式,分取楊程嘯胸部七處穴位,楊程嘯疾劃圓弧,護住門戶,只聽“鐺”一聲翠響,柳殘月青光劍卻已斷了近半尺。柳殘月心中一驚:“嗷鳴劍果然明不虛傳。”楊程嘯暗叫一聲好,卻是借機向自己身后一掃,“碴”一聲響,將背后插著的長劍由中折斷,就留下一段劍尖在背后。他一咬牙,又疾劍攻向了柳殘月,而柳殘月此手手中長劍再也不敢與楊程嘯兩劍相交,處處受束,這樣一來,楊程嘯立是占盡上風,他在一招虛招引開柳殘月斷劍后,也給柳殘月胸口劃了一道口子。此劍不深,柳殘月受傷倒也不重。柳殘月見如此下去,定將吃虧,心中一得計,大喝道:“高權,你去殺了那女子。”他這樣目的當然是讓楊程嘯分心。高權怎不會其意,忙拾起他剛才刺楊程嘯的那柄斷劍,疾步過去,就要傷害林碧雪,林碧雪不會武功,直被逼得座倒在地,林碧雪失聲道:“你……要………要干什么,你別過來。”楊程嘯唰唰唰幾劍掃開柳殘月,轉身欲上前相助林碧雪,可人未撤開兩步,柳殘月斷劍又攻了上來,楊程嘯不得不轉身招架。眼見高權已逼近林碧雪,楊程嘯心急如焚,一時又不能取勝柳殘月,卻是豪無辦法。
只聽高權調戲道:“美人兒,我先拔光你衣服,再將你奸殺了。”說完便是一陣淫笑。柳殘月詬厲道:“沒用的東西,趕快一劍殺了她!”
高權不敢違抗師命,收起胎性,劍指林碧雪,正欲動手,卻見一灰衣男子從樹林中飛出,輕落高權側面,冷笑道:“枉你自稱武林正派,卻是這般無恥,竟要殺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真是可笑!”細細打量來著,乃是亮眼塌鼻,薄唇獠牙,兩道黃蒼蒼八字眉,身著一領灰長袍,腰系一條綃帶束。
高權側身轉向那男子,驚道:“你是甚人?”那男子笑色道:“人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天封堡’雷廷遠是也。”
這句話可讓在場的人皆是心驚,“天封堡”這些個詞在江湖上可謂人人聞之喪膽,純陽前任掌門人丹陽真人,便是被“天封堡”堡主林尊南所害,而這些年“天封堡”更是多次前望少林寺挑畔,有挑戰中原武林的趨勢。雷廷遠便是那林尊南的二徒兒,武功當然很是高強。高權和柳殘月心中皆感驚駭。“你要怎地。”高權喝道。
“我雖非什么行俠仗義的俠客,卻是見不得別人欺凌孤弱。你要殺她,先得問問我這雙手同不同意。”高權面如死灰,站在那里遲回不定。柳殘月喝道:“管他什么人,先殺了他。”雷廷遠聽罷,急一劍刺向雷廷遠,雷廷遠并不躲閃,低身腳掃高權,飛掃起陣陣泥土,高權不得不用衣袖護住其眼,雷廷遠身行一晃,已到高權側面,疾點高權腰部穴位,高權心驚不已,急忙后躍,方才閃開,雷廷遠不待他聲身,又攻了過去。
楊程嘯見林碧雪沒了危險,又見雷廷遠非敵是友,燃眉之急即解,頓是松心,全神貫注于與柳殘月的打斗中,可他此時背上血流不止,精力大耗,漸漸感到力不從心,還好他手握天下第一利器,劍法又很是了得,倒是微占上風,只是一時半會也不能取勝柳殘月。柳殘月見高權萬萬不是雷廷遠的敵手,心忖道:“此刻情形對己方大是不利,我們還是保住性命要緊,這嗷鳴劍和殺人滅口之事也得以后再作打算。”想到這里,心下便暗思逃亡計策。
卻聽“哈,哈,哈…….”一陣大笑,聲音里夾雜著深厚內力,震得樹葉飄飄落下。聲到人到,只見一五十有余的僧人已站在了對面,眾人皆停下手,打量此人,乃是濃眉倒挺,亮眼睜裂,左腮一搭朱砂記,右耳掉掛一大金環。只聽那僧人皮笑肉不笑道:“柳掌門,我看你今日是遇上了棘手之事,可否要貧僧助你一臂之力?”
“死禿驢,你是什么東西,要你來多管閑事,真是可笑!”雷霆遠罵道。
柳殘月沉吟半晌,滿面驚喜道:“原來是大國師,卻不知你怎般來到中原,在下今日正是遇上了麻煩,還望國師助在下一臂之力,事后定不虧待于你。”“有幸柳兄還記得小弟,現在柳兄可是中原人敬人仰的純陽掌門人,實讓貧僧刮目相看。”那僧人道。“國師言重了,我柳某有今日地位,全得國師鼎立相助。”柳殘月笑容可掬道。
“哈哈哈哈,其實貧僧也未曾幫你什么忙,那只是一筆交易罷了,再說我當年并未完成任務,只廢去了你大師兄武功,卻未能廢去你二師兄。”那和尚笑道。
“哪里,即使當年你未廢了我二師兄,也迫使他自下齊云山,這已合我心意了。”柳殘月又看了看楊程嘯和林碧雪他們,笑道:“國師,看在我們往日的交情上,還望能助我除去他們。”
原來此人法號怨天,乃是吐蕃國師,也是吐蕃第一高手,他便是當年楊正義和他大師兄李元霄去少林途中回來是遇見的那年輕和尚,當年那和尚自稱武功天下第一,使得楊正義心中不平,和他約定傍晚一戰,結果當夜楊正義因為看見江揚大盜之一的“追風客”周程順而行盜而前去追趕他,卻是錯過了和他的比武時約。這和尚找到比武處找楊正義不著,便去了楊正義和他大師兄所住的客棧,打得楊正義大師兄筋骨盡斷,逼得楊正義自下純陽。可能楊正義連死之時,也不知道其實這是柳殘月和怨天事現安排好的,當時怨天本來是想將楊正義和李元霄的武功通通費去,楊正義因為追賊才得躲過此劫,既然楊正義因此離開純陽,柳殘月的目的也達到了,自丹陽真人死后,也就順利當上了純陽教的掌門。本來柳殘月野心更大,想奪去中原武林盟主之位,無奈當年和陸家莊莊主比武時輸了。
怨天道:“人生在世,不為交情,只為己利,你我交情雖好,可我若得不到什么好處,也只得袖手旁觀了。”柳殘月忙滿臉堆笑道:“國師說得甚是,只要國師愿意相助,事成之后在下愿把我純陽絕學‘天遁劍法’給國師一看。”“這筆交易嘛……”怨天頓了頓,“要是今日我不助柳兄,恐怕此前柳兄種種惡行當會公之于眾。到時柳兄的純陽掌門人之位可就難保了,此事可對柳兄關系重大。”柳殘月臉色微變,試探道:“那國師說說這筆交易該怎么談?”
“聽說當年你師父抓了幽云宮左護法陶柏海,他手中有絕世內功秘籍《洗髓經》,我想柳兄不是想一個人獨吞吧?”柳殘月笑道:“我柳某哪有獨吞這《洗髓經》之心,要是我得到此書,當先于國師過目,只是我現今也不知此書下落。”
怨天點點頭:“我且信你,要是你得到了《洗髓經》,相信你的武功也決不是這般,只要你以后得到此書后,不忘貧僧便是。”“那是當然,那是當然,國師,卻不知這些年武功練得如何?”
“只是略有長進,你傳我的那純陽心法‘玉匣秘訣’。我已練得差不多了。”怨天笑道:“看來那筆交易著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