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曉雪笑道:“我當然要沖著你來了。”她解開那女子的穴道,然后走到楊程嘯面前,切齒負心道:“我不能親手殺了那付心郎和狐貍精,能殺去你這個野種,也可解去我心中之狠。”說罷即欲動手,卻見陸美嬰一個飛身落到楊程嘯面前,笑笑道:“你這個黃臉婆,一定只自己長得仇,見不得人,才用蓬紗遮蓋起來。你要殺那死丫頭可以,但要傷我楊大哥,卻得先過我這關。”龔曉雪心下既是氣怒又是驚駭,她氣的當然是陸美嬰的話,驚的則是陸美嬰的輕功,她怎會想到,陸美嬰也是個好手。不過龔曉雪卻沒把他放在眼里,她劍指陸美嬰,厲喝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我先殺了你。”說罷便一劍攻了過來,劍過之處,帶起一片銀光瀑布。陸美嬰毫不示弱,她手腕一輪,手中大刀也如電光般向龔曉雪來劍迎去,鐺一聲翠響,陸美嬰內(nèi)力哪即龔曉雪,她手臂一麻,大刀差一點脫落,且她這把大刀乃是在龍頭幫隨便奪來的,怎比龔曉雪利劍鋒利,一招就給打掉一大處刀韌。龔曉雪劍不回收,向下一沉,唰唰唰幾劍掃向陸美嬰下盤,每一劍,都分劃成幾式,分攻對方不同要害,真是將清風無影劍的奧妙發(fā)揮的淋漓盡致。還好陸美嬰所使的刀法也是奧妙無比,她使起來不是很精熟,雖然是苦苦招架,可一時半會也沒有受傷。
楊程嘯見陸美嬰大落下風,心中暗暗焦急,他大聲道:“美嬰,你退下,這是我們無量門的事,不用你來管。”陸美嬰?yún)s是聽不進去,她邊招架邊說道:“我偏要管。”可這一說話分神,卻是個龔曉雪看到了可趁之機,她一個虛招蕩到陸美嬰左胸,待陸美嬰用刀向抵之時,她劍一輪,在陸美嬰大刀側面一帶,順勢劃下,眼看就要劃到她的腹部。楊程在練了無量心經(jīng)以后,對招勢的判斷進展良多,再將上他也練了清風無影劍的,早猜到龔曉雪會用這招,他大喝一聲:“小心。”手中長劍剎地劃來,卻是剛好擋在了龔曉雪長劍和陸美嬰腹部之間。兩劍相交,鐺一聲響,楊程嘯手腕一動,已劍傳力,將龔曉雪長劍向外一拔,龔曉雪便感一道排山倒海的力道從劍上傳來,直逼得她連退兩三步,方才定下身來。
龔曉雪目瞪口呆,她剛才見楊程嘯招式快,只道是他悟性絕高,又練了無量心經(jīng),才會如此,可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有這等內(nèi)力,心中實在納奇。龔曉雪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厲聲道:“你干插手,就不怕我把那丫頭殺了。”陸美嬰得意道:“我楊大哥才不在乎呢,他只在乎我,你要殺那丫頭就殺就是了。”楊程嘯沒有理會陸美嬰,對龔曉雪說道:“你到底要待怎樣。”龔曉雪笑道:“我就是要殺了你,已解我心頭之恨。”楊程嘯正色道:“你殺吧,別傷害她們便是。”他說罷,手一揚,竟點了陸美嬰的穴道,不讓她再插手。
卻聽剛才被龔曉雪用來威脅楊程嘯的女子說道:“師父,我們乃為同門,怎能同門相殘,且是他爹辜負了師父你,卻是不關他的事,師父,你就放了他吧。”楊程嘯此時更是確定,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就是他朝思慕想的戀人,他心中暗喜,她果然是鴻翔,不然她怎會給我求情。龔曉雪斜眼看了那女子一眼,厲聲道:“小倩,你過來。”小倩不敢違抗師命,走了過來。龔曉雪把手中長劍塞到她手上,責怪:“我教你多少遍了,天下男子沒一個好東西,我們對男人絕不能心慈手軟,你去把他一劍殺了。”小倩半握著長劍,搖了搖頭:“不,他與我無怨無仇,我怎忍下手。這位大哥,你快與我?guī)煾副WC,絕不把我?guī)煾傅玫健稛o量心經(jīng)》的事告知他人。我?guī)煾竿ㄇ檫_理,她不會為難你的。”
楊程嘯現(xiàn)在是心喜不禁,他根本就沒聽見小倩說的什么話,而是道:“鴻翔妹子,我是你程嘯哥,你不認識我了?”小倩疑惑道:“什么鴻翔,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楊程嘯心中納悶:“她沒理由不認得我呀,難道她是失了憶。”卻聽龔曉雪道:“死丫頭,快動手,你再不動手,我就畫花你那漂亮臉蛋,讓你永無臉面見人。”小倩呆呆站在那,神思不安,罔知所措。
“師妹,我看你是看上了這臭小子吧!不然怎會為其說項,你再不動手,我可要過來動手了,我會一劍一劍慢慢折磨他,看你心不心疼。”小鶯譏刺道。“師父,我沒有,我與他素不相識,哪有這回事呀?師姐全在胡說,只是……只是…….。”龔曉雪一把奪過劍來:“沒用地東西,我自己來。”龔曉雪一劍刺向楊程嘯胸口,楊程嘯卻好沒有躲閃的意思,眼看就要中劍,直嚇的周鈴、陸美嬰和小倩都閉上了眼,不忍目睹。
卻聽“鐺”一聲翠響,龔曉雪劍斷兩截。原來是一塊石頭打斷了她的劍。眾人皆是鄂然,龔曉雪眼觀八方,卻不見人影,她驚駭?shù)溃骸笆裁慈恕!薄胺畔峦赖叮⒌爻煞穑徥┲骱伪貓?zhí)迷不悟。”聲音在林間久久回蕩。楊程嘯心下暗暗吃驚:“此人內(nèi)力好是深厚,恐不在我之下。”“有本事就站出來,何必鬼鬼祟祟。”龔曉雪大聲道。卻見一道白影從那邊晃來,以速雷不及眼耳之勢點了正在挾持周鈴的小鶯的穴道,小嬴還沒緩過神來,就不得動彈。那白影剎地停在了龔曉雪身后,原來是個老和尚,龔曉雪背對著他,并沒察覺,楊程嘯正對著他,到是看得一清二楚,細細打量他,乃是天庭飽滿,白眉倒豎,朗目迥光,雖是八十左右年歲,卻一樣精神抖擻。
龔曉雪見楊程嘯盯著自己身后,方知身后有人,她轉過頭來,瞪喝道:“你是什么人,何時到我身后的。”“老衲法號‘玄空’,今日恰巧路經(jīng)此地,見龔施主誤入歧途,便欲點拔點拔。”“玄空?你便是失蹤了二十幾年的玄空大師。此事乃我無量門家事,與你無干,你何以多管閑事?”楊程嘯心道:“原來是少林玄空大師,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強,他當年武功就和我太師父丹陽真人不相上下,而現(xiàn)在我?guī)煾竸κズ吞珟煾付妓懒耍锌峙戮蛿?shù)他武功最高。”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且我與你無量門有許多淵源,理當阻止。”玄空大師合掌道。“你非世塵中人,怎懂世塵中的愛恨情仇,何必在此饒舌聒絮。”龔曉雪說道。“古人云:‘世情惡衰歇,萬事隨轉燭。’不管你們此前有何冤仇,也只是燭焰一般,終會飛灰煙滅,你又何苦加深自己罪孽。”“真是廢話連篇,我才難得與你多費唇舌。”龔曉雪說罷便搶過小鶯身上長劍,直刺玄空。
可龔曉雪武功較玄空大師相差實在太遠,但見玄空大師身子一側,躲過來劍,于是同時,右手食指揚起,一道真氣凌空社了過去。龔曉雪驚聲道:“一指禪。”邊說是邊收劍相抵,砰一聲悶響,那真氣打在龔曉雪劍上,直使得龔曉雪手臂發(fā)麻。楊程嘯暗想,這少林一指禪果然了得。他稱聽他師父說過,天下武功,論刀法,但數(shù)陸家莊莊主的“絕命斷魂刀法”。論劍法,當數(shù)圣女教的“漓朔劍法”。論點穴技法,就數(shù)少林的“一指禪。”了。這一指禪可以在三丈之內(nèi)傷人,內(nèi)功甚者,可以更遠,比起使用刀劍都還要厲害。片刻間,玄空大師又使出了幾招一指禪,直逼得龔曉雪步步后退,小倩見師父受困,也攻了過來,可不到一招,就給玄空大師凌空點中了“期門穴”,不能動彈。龔曉雪也沒能在抵擋幾招,也中了穴,呆站在了那。
玄空大師過去解開周鈴和陸美嬰穴道,周鈴心中委屈,又嚎然大哭起來,楊程嘯也不作理睬,自向玄空大師作揖道:“多謝大師救命之恩,晚輩不勝感激。”玄空大師笑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說罷又轉身取過龔曉雪搶去的《無量心經(jīng)》,交還楊程嘯道:“這書乃曠世秘芨,你當好好保管,萬不能落到奸人手中,否則后果不堪設想。”楊程嘯點頭道:“晚輩當緊記大師教誨。”玄空大師又對龔曉雪道:“龔師主,令尊當年混惡如仇,舍生取義,是何等讓人敬佩,而你卻胸襟偏隘,心術不正,實是萬萬不該呀!”
龔曉雪憤恨道:“死禿驢,你要殺就殺,何必在此讒言冷語。”玄空大師合掌道:“阿彌陀佛,出家人當以慈悲為懷,我怎會傷你們一分半毫,我只望你們能回頭是岸,別再一意孤行。”楊程嘯心中暗道:“玄空大師廢話確是不少,給她這等人講大道理,當是白費口舌。”心下這般想法,卻不說出口。“你到底有完沒完。”小鶯怒吼道。玄空大師搖了搖頭:“真是眾生好度人難度啊!既然你們頑固不化,那也作罷。”玄空大師轉頭對楊程嘯道:“不知施主有和打算?”
楊程嘯道:“實不相瞞,先父乃八年前百靈堡遇害的楊正義。晚輩此行便是前往你們少林,以查當年陷害我父母奸人線索的。”玄空大師點頭:“原來如此,當年百靈堡事變老衲也曾聽說一二,也曾懷疑過你父母乃為他人陷害,只是此事怪異,不由得人們認定我凈悟師侄和龍幫主等人為你父母所害。”玄空大師凝思半晌:“老衲此行也正是回少林,不如我們就此同行!興許老衲還能幫上你什么忙。”
楊程嘯再次抱拳道:“晚輩也很是愿意,可晚輩還另有事在身,我得先將這姑娘送回家以后,再到少林去。”楊程嘯口中的姑娘,當然是陸美嬰,他答應過陸美嬰,要將她送回家,他就得遵守諾言。“我不要,我要和楊大哥你闖蕩江湖。”陸美嬰嬌聲道。“不行。”楊程嘯說完就不再起理會她,自走到小倩面前,說道:“多謝姑娘剛才不殺之恩,不知姑娘可愿借芳容一看,在下爾后也好報答姑娘恩佐。”楊程嘯認定小倩就是鴻翔,可剛才對方稱不認識他,他也只有叫她姑娘。
“男人沒一好東西,你別在此虛情假意了。”龔曉雪憤聲道。“若姑娘不愿以貌示人,還望能告知芳名如何。”“你還是走吧!我不殺你便已違背了師命,你還待怎樣?”小倩話語微帶幾分責備。楊程嘯心中想:“看來她真是失了憶,將我們小時候的事都忘了要是我此時叫她和我一路,她絕不會愿意,我還是以后在想辦法使她恢復記憶吧。”他明知別人不會愿意,還是隱隱抱有一點希望到問道:“其實姑娘乃是我的一個親人,只是你失了憶罷了,不如姑娘和我一起走,我會讓你恢復記憶的。”“我以前哪有失過什么憶呀,你的話我不懂。”小倩責備道。
楊程嘯暗嘆一口氣,說道:“那姑娘自保重。”說罷即解開小倩穴道,玄空大師見此,心中卻是暗暗納奇:“我一指禪的點穴功夫,乃是用高深內(nèi)力驅動體內(nèi)真氣而封起穴道,若是要解,也當需要高深內(nèi)力才行,而這少年竟能輕易解開,真是不可思議,難道他已練成了這無量門絕學無量深功?”。他點頭笑道:“果然英雄出少年,然后也解去了龔曉雪和小鶯穴道。“我們走。”龔曉雪說罷便飛身上馬,揚鞭而去,小鶯、小倩則緊隨其后。楊程嘯望著小倩遠去的背影,心緒雜亂。他心中暗討道:“她一定是鴻翔,只是失了憶罷了。”過了半晌,楊程嘯才走玄空大師面前,說道:“我們還得趕路,我們就此作別。”玄空大師點頭道:“好,三為多保重,阿彌陀佛。”然后乘風而去。楊程嘯走到周鈴面前,擦了擦她臉上淚水:“鈴兒,沒事了。”周鈴一下?lián)淙霔畛虈[懷里,又哭了起來。陸美嬰則在旁邊蹊落道:“哭,哭,就知道哭,要是不你這個累贅,楊大哥也不會受那賤女人的侮辱。”楊程嘯狠狠看了陸美嬰幾眼,卻是不好發(fā)作,陸美嬰憋了憋嘴:“看什么看,你敢說我說得不對嗎?”楊程嘯不去理會她,自抱起周鈴,飛身上馬,說了一聲:“走了。”然后便催馬前去,陸美嬰也跨上馬,韁繩使勁一抽馬匹,直抽得馬匹揚頭嘶叫,看來她是氣無出處,只有發(fā)泄到馬匹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