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收好兵器,回到了住處,當(dāng)夜不提,次日一早,梁鄂便告別了楊程嘯,他到不是有什么要事要辦,而是他的睹癮又犯了,要去睹場玩幾把。楊程嘯第二天又在城里四處打探了一番,今日的揚州城,當(dāng)然少不了談?wù)撟蛞寡觊T白虎堂被滅的事情,楊程嘯也不去多作理會,就當(dāng)那事與自己好不相干。當(dāng)日下午,他又去風(fēng)雨林林外查探了一番,他昨日因為白虎堂的事沒有去夜探風(fēng)雨,所以今夜決定到此查探。
這個夜里,月亮剛剛生起,楊程嘯便來到那林邊路道上,暗一提氣,展開行步飛云的輕功,飛步進入樹林。楊程嘯飛行了一會,突見前面有兩道黑影飛迭,前追后趕,自往林中深處。楊程嘯心中暗驚:“沒想到會還有人夜探仙月宮,看他們輕功,當(dāng)非等閑之人,我跟去看看。”打定注意,便加快腳步,向兩人趕去。
楊程嘯輕功高強,兩人倒是沒能發(fā)現(xiàn)他,但見兩人飛到一小湖旁邊的一塊空地上,停了下來。楊程嘯見得如此,躲都一大樹丫杈上,靜觀其變,可夜色甚暗,卻是看不清兩人容貌。只聽一男子道:“你為何一直追我至此。”楊程嘯暗叫一聲:“是五師兄蘇永浩。”他頓是回想起蘇永浩用毒害他,又在峨嵋反是誣陷他的情景,全身熱血沸騰,心中無比憤怒,恨不得立時出去將他一劍殺死。
“小子,你今日白日里為何與我作對。”是那陌生男子說的,聲音很是冰冷。楊程嘯暗暗稱奇:“這人聲音有幾分熟悉,我當(dāng)在哪里聽過他說話。”只聽蘇永浩道:“和你作對又怎么樣,你難道要一劍將我殺了。”那男子聞言,頓是心怒,只聽他“嗖”一聲拔出手中長劍,冷冷道:“既是如此,我們就在武功上見個高低。”話音未落,長劍已如狂風(fēng)般攻了過來。蘇永浩見他劍招凌厲,大意不得,急也拔出長劍,反攻過去。
即聽“鐺、鐺、鐺。”一陣聲響,劍在飛舞,濺起點點火花。兩人高縱底躍,左遮右擋,片刻就相交十來招,兩人卻是旗鼓相當(dāng),不分優(yōu)劣。
蘇永浩這兩過月來,劍法確有所進,心儀劍法使用起來,已經(jīng)得心應(yīng)手了。可那男子也是厲害,劍招飄突不定,快若電閃,兩人一直都處與交織狀態(tài)。楊程嘯心道:“此人乃使的我的無量門清風(fēng)無影劍法,卻不知他到底為何人所傳。”楊程嘯心下暗暗將無量門人都想了個遍:“難道他與我二師叔祖李復(fù)國有關(guān)?除他之外,再無可能。”
兩人片刻間,就已經(jīng)交手幾十招,真是那:
風(fēng)馳電掣,鶴伏蛇行,一個自負高傲強動劍,劍風(fēng)凌厲文絲不亂,動如山飛快似電閃;一個怒火滿腔患惡出招,招試多變詭詐離形,嬌如鷹鷂輕似葉飄。燕子抄水吳王試劍;猛莽擺尾觀音倒拜。青龍出海直取心坎,撞倒劍尖便歸西天;雄鷹凌空反刺神門,擦到刃邊即見閻王。叮叮鐺鐺,聲震南山斑虎懼,耀耀閃閃,光晃北海蛟龍驚。
夜色昏暗,秋風(fēng)吹得林樹“沙,沙”作響,遠處更似隱有瑤琴之聲,夾雜著劍交聲響,給人一種陰森之感。再斗幾十招,兩人還是不分勝負,那人見不能取勝,久斗下去也不是辦法,便一個躍身飛開:“我們有時間在行較量。”說罷既入樹林,消失在夜色中。蘇永浩與他既無仇怨,也不追去。
楊程嘯見蘇永浩要欲離去,心中怨恨又起,他飛身躍去,擋在蘇永浩面前,厲聲道:“蘇永浩,我今日要為先師報仇血恨。”蘇永浩見有人突然飛出,先是一驚,他立是聽出楊程嘯聲音來,輕笑道:“原來是你這師門叛徒,當(dāng)日我在峨嵋心慈放了你一馬,沒想到你今日又送上門來了,我今日可不會再放過你。”楊程嘯聞言,心中越加嗔怒,他大喝一聲:“廢話少說,拿命來吧。”話音未落,便飛劍攻了過來。蘇永浩急是長劍相迎,兩人即是交起手來。
楊程嘯練了無量神功,內(nèi)力勝出蘇永浩許多,兩人相交幾招招,楊程嘯就已經(jīng)占盡了上風(fēng),蘇永皓見自己不是楊程嘯的對手,大驚之余,心中已經(jīng)暗暗思討逃離的計策,他心念一動,邊打邊是喝道:“那邊有人。”楊程嘯心中暗罵一聲:“卑鄙,見落了下風(fēng)就想用如此手段逃跑,我才不會上你當(dāng)。”手上出招卻是更加兇狠,直逼的蘇永皓步步后退。
湖中似有泉滴,又似鸝囀,音調(diào)變換,仿佛溪流,好是美妙動聽。楊程嘯心中暗驚:“果然有人,在不遠處拔琴弄聲。”卻聽湖中傳來一女子聲音:“兩位公子好興致呀?竟到我風(fēng)雨林來拔劍弄武。”話如冰霜。楊程嘯和蘇永浩一齊停下手來,細看湖中,卻見湖中有島,島上有亭,亭中有燈,燈旁有一女子,正在低頭撫琴,微風(fēng)輕輕送來琴聲,直叫楊程嘯兩人神醉心儀。
蘇永浩見正是逃去的良機,急飛身步入林中,即刻消失。楊程嘯本欲追去,可他好奇心甚,又想打探這風(fēng)雨林線索,便決定過去看個究竟。又聽那女子道:“這公子也不會是想逃去吧,這風(fēng)雨林可不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楊程嘯不與作答,他丹田暗一運氣,飛身落入湖中,待雙腳落水,一個“燕子抄水”,在水上一借力,竟又飛了起來,直往那湖中小島而去。這以水借力的技法乃是輕攻中的至高武學(xué),看來楊程嘯確是得到了“追風(fēng)客”周程順的真?zhèn)鳌?/p>
片刻功夫,楊程嘯便躍身上岸,待他離那亭子兩丈來遠時,那女子卻是停下?lián)崆伲淅涞溃骸肮尤绱溯p功,真本姑娘大開眼界。”楊程抱拳道:“姑娘過獎。”他也不與那女子多說話語,看她如何言詞。那女子抬頭轉(zhuǎn)過頭來,細細打量楊程嘯一番:“你可知這擅闖風(fēng)雨林的后果?”楊程嘯此時方是看清她的容貌,但見她:
娥眉橫翠,粉面生春。娥眉一彎拂秋波,粉面無塵伴朱唇。秋波瑩閃花含露,朱唇輕動櫻桃綻。風(fēng)拂青絲亂飛搓,蝶簪斜插生暗香;身動繡裳輕蕩舞,錦衣妙裁惜玉體。纖腰楚楚春柳藏鶯,金蓮窄窄芍藥迎風(fēng)。皓手纖巧如柔荑,冰膚細嫩似瑞雪。真?zhèn)€是:秀麗清純花仙下塵寰,嫻淑典雅織女離瑤池。
楊程嘯心贊道:“好美。”卻是暗暗猜測她得身份。那女子見楊程嘯對她不予理睬,心怒頓起,只見她手一揚,便是幾粟飛鏢飛來,全打楊程嘯要害,楊程嘯急一飛躍,躲過幾粟,人未落地,飛鏢又至,他不急躲閃,左右一揚,竟接下幾粟飛鏢來。楊程嘯輕步落地,細看手中的飛鏢,輕笑道:“既然姑娘使用的梅花鏢,想必姑娘便是仙月四壇寒梅壇壇主‘無情寒梅’。”心下卻是暗道:“那日我在青城山遇見她時,相距甚遠,沒能看清她的容貌,今日如此細看,才知她確是絕色美人。只是人雖美貌,出手卻如此狠毒,無情寒梅果然無情。”
無情寒梅輕哼一聲:“既然你猜得我是何人,我就更不能放過你。”卻聽“嗒、嗒、嗒”一陣踏水聲,但見一黑影從那邊岸上踏水飛來,即刻便到島亭。楊程嘯暗自心驚:“此人竟也能以水借力,當(dāng)是一絕頂高手。”但他見那人上岸許久,那湖水還在輕蕩,心中立是明白:“原來那湖面上有一條繩子,那人當(dāng)是在這繩子上借力才對,這倒不難。”
那人走到無情寒梅身旁,側(cè)對楊程嘯,此時卻是看清了她乃一女子,只聽她道:“寒梅姐,姥姥有事不能前來,便派我來了。”楊程嘯心道:“沒想到這無情寒梅在剛才已暗叫了救兵,想必她是用琴聲暗傳的這邊消息。”無情寒梅心中微微擔(dān)心:“這來者武功不賴,你我當(dāng)?shù)眯⌒膶Ω丁!?/p>
那女子轉(zhuǎn)過頭來,目視楊程嘯,輕笑道:“以你我之力,恐不能對付的人江湖少有。”楊程嘯此時方是看清她的容貌,他心中一喜:“玫瑰姑娘,是你嗎?”那女子愣了愣,可她在明處,楊程嘯在暗處,卻是看不清楊程嘯容貌,她輕問道“你是?”“玫瑰姑娘難道不記桂林一談了嗎?”楊程嘯提醒道。
多情玫瑰頓是醒悟,她滿面喜色道:“原來是楊大哥,你怎到這風(fēng)雨林來了?”無情寒梅疑惑道:“玫瑰妹子,你們認識?”多情玫瑰笑道:“寒梅姐,他乃我好朋友,我們就放他走吧。”“不行,若此事讓姥姥知道,定會責(zé)怪你我,我看他又是你一個一夜情人吧?你不值得如此幫他。”無情寒梅冷冷道。
“寒梅姐,你就幫妹子一個忙吧,只要你不把此事告知姥姥,她也不會知道。”多情玫瑰道。“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他們看中的都是女人的身體,待他們將你玩膩了,便會拋下你不管。你看那負心郎當(dāng)年是如何說愛我的,可后來呢,他卻為了報他主子之仇,便棄我不顧。何況你們只是一夜之交,你更不值得。”多情玫瑰忙道:“寒梅姐,你誤會了,我和楊大哥是真心朋友,并非一夜情人,你就放了他,姥姥若是知道此事,我愿全全承擔(dān)。”“不行,既是這樣,我也不會放了他,我不能讓你為男人付出太多,免得像當(dāng)年我一樣受傷落淚。”
楊程嘯心中尋思:“聽她們言語,這無情寒梅當(dāng)是曾在感情上受過傷,怪不得她不相信男人。”“寒梅姐,你就幫幫妹子,好不好嗎?”多情玫瑰拉著無情寒梅手臂,連聲相求,“當(dāng)年梁大哥并未丟下你不管,只是他重情重義罷了,欲給他主子報仇才冷落了你嗎?你怎么還不原諒他。”“你不要提他這個負心郎,我今生今世也不會原諒他的。”無情寒梅話帶怨恨。“我的好姐姐,你就行行好嗎,姥姥在忙仙月四壇的事,不會知道此事的。”無情寒梅凝思片刻,說道:“那好,你就帶他出去吧,我就當(dāng)一點也不知此事。”
多情玫瑰滿面歡色:“我就知道寒梅姐最好了,那我去了。”多情玫瑰向楊程嘯招了招手:“楊大哥,我?guī)愠鲞@風(fēng)雨林吧,不然你會迷路的。”楊程嘯走過去,向無情寒梅抱拳感激道:“多謝寒梅姑娘。”多情寒梅冷冷道:“這不關(guān)我事,你要感激就感激我玫瑰妹子吧。”楊程嘯走道多情玫瑰面前,正欲感謝,多情玫瑰忙道:“楊大哥,我還是帶你快些離開這里吧,不然一會給姥姥知道了,你就不易出去了。”
楊程嘯點了點頭:“玫瑰姑娘請帶路。”多情玫瑰轉(zhuǎn)過身去,便向那湖中飛去,但見她雙腳在那湖中一繩子上借力,幾個飛躍便到對面岸上。楊程嘯也輕躍入潭,腳在水上繩子幾個借力,即到對岸,卻是比剛才輕松多了。多情玫瑰見楊程嘯步法輕盈,笑贊道:“楊大哥好輕功。”她卻是沒看見楊程嘯剛才水上借了的輕功,不然將更是驚贊。多情玫瑰帶著楊程嘯出了風(fēng)雨林,兩人相互告辭,楊程嘯便自回到了那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