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耀月剛說完這句話,一直被晾著的陳大夫,終于忍不住的冷笑了一聲,“又開始妖言惑眾了,老夫說的那些話全被狗吃了。”
“當我什么都沒有說。”姜耀月揉了揉酸脹的額頭,他們之間到底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至于像狗皮膏藥一樣,怎么扯都扯不下來嗎?
“老夫看你是不敢說了,打噴嚏是人體對體內病菌排泄的一種方式,凡是打噴嚏即指受寒了,哪能測什么吉兇,小小的丫頭片子,信口雌黃,這么多人聽著,你也不怕咯掉大牙。”
饒是姜耀月再鎮(zhèn)定,也被陳大夫的迂腐弄的心煩不已,就算你不信易學,但易學總歸是大齊國的國學,在這里緊緊逼迫于她,難不成就不怕有人在圣上面前參奏他?
姜耀月下意識的瞄了一眼三皇子,果然看見他魅惑的眼睛里蕩漾著一絲絲不滿。
“被老夫說的啞口無言了吧?”陳大夫挺直著胸膛,得意洋洋的道。
是啊!
啞口無言,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姜耀月微微靠近齊天磊,頭痛的建議道,“要不……你再打兩個噴嚏,也好堵住悠悠眾口。”她說的話也有一些任性的成分,沒想到齊天磊非常給面子,連連打了兩個噴嚏。
“阿嚏!”
“阿嚏!”
“……”
好假的噴嚏。
姜耀月無辜的摸了摸鼻尖,抿起嘴角干咳一聲道,“這才叫風寒。”
“你……”
陳大夫還沒有說完話,姜耀月輕笑了一聲,慢吞吞的道,“陳大夫,恭喜你了。”
“恭喜我什么?”陳大夫被姜耀月不按牌理出招的態(tài)度弄的一愣一愣的,渾身氣的發(fā)抖,又不知怎么緩解這種無來由的怒氣。
“喬遷新居,不值得賀喜嗎?”姜耀月抬起眼簾,漆黑分明的眼眸中蕩漾著精芒,頗有一種高深莫測的感覺。
“你怎么知道?”陳大夫神情一驚,錯愕的道。
他的那個大宅是三皇子賜予的,也是這次跟隨三皇子來萬安寺,當隨行大夫的酬勞。
實際上學醫(yī)的人都講究生來病死乃是一個人必經(jīng)之路,之所以和易學發(fā)生了如此激烈的碰撞,也是有歷史淵源的,在大齊朝一千年前,有一位卓越的大將軍,明明生病了卻不肯醫(yī)治,反而將希望投放在虛無縹緲的天命上,致使邊境戰(zhàn)敗,蠻人闖進來燒搶掠奪,直到百年之后才收回疆土。
這件大事發(fā)生之后,震驚了滿朝文武,御醫(yī)院和司天監(jiān)的關系更是劍拔弩張,矛盾越積越深,直到如今還在明爭暗斗。
“常言道,‘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久旱逢甘雨,他鄉(xiāng)遇故知。’為人生四大樂事,卻好像唯獨算漏了一項,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從原來狹窄的老房屋,搬到寬敞明亮的新居,怎能不算是人生大一樂事,該恭喜的事情自然恭喜,不過……”
“你還想說什么?”
“不過,不管你信不信我,歸于道義我還是規(guī)勸你一句,最好不要擅自改變原屋的擺設,即使動了也要恢復原狀,否則的話,小心你的家人有血光之災。”
“小丫頭片子,你這是想詛咒老夫嗎?果然黑心肝,沒有家教。”陳大夫咬牙切齒的道。
姜耀月眉間微怒,嘴角掛著冷笑,一字一字的傾吐道,“我姜府的規(guī)矩不需要一屆大夫指手畫腳,倘若不信你就動動看,不過到時候我姜府有姜府的規(guī)矩,麻煩你另請高明。”說著,姜耀月惡狠狠的甩袖而走,明明是好心相勸,卻被人以話角嘲諷了回來,這種好心不當驢肝肺的心情,沒有見識到的人是不會懂的。
“呵呵……這丫頭好大的脾氣。”鎮(zhèn)南王王妃年氏眉間微微揚起,饒有興趣的道。
“讓王妃見笑了。”武氏低頭歉然的道。
“無礙,世家女子就該這般驕傲,倘若每個人都敢呵斥,這世家還哪有世家的氣勢。”話音剛落,鎮(zhèn)南王王妃年氏若有所思的掃過陳大夫,臉上彌漫著凌然的氣勢,嚇的陳大夫滿身是汗,弓著腰身就聽,“你一無官職,二無加封,年近四十,便是醫(yī)術也一般般,到底是誰借你的膽子,在皇子的宴會上耍威風。”
“冤枉啊!”
“三殿下的人,自然由三殿下說,本妃就不多口舌了。”
三皇子被鎮(zhèn)南王王妃弄的臉色陰沉,幽深的眼眸中快速的劃過一縷異樣的光芒。
整個宴會不歡而散,所有人都被陳大夫攪的頭疼不已,等陳大夫反應過來的時候,不少達官貴人都開始繞道而行。
齊天磊和年離痕相伴的走在走廊之上,見旁邊的人都散開之后,年離痕快速的走了一步,拿著扇子攔住了齊天磊的步伐。
“我說世子大人,她讓你打噴嚏你就打,什么時候你變得這么聽話了?”年離痕嘴角掛著玩味的笑意,語氣調侃的道。
“閉嘴!”
“你這是在用行動支持她,沒看出來你這么會哄女人,果然有我年家子弟的風采。”年離痕自戀的撩了撩發(fā)絲,揮著扇著風流倜儻的道。
“你頭上有鳥屎。”齊天磊冷淡的瞄了一眼,漫不經(jīng)心的道。
“什么?”
年離痕慌張的一摸,果然摸到了鳥屎。
“被小鳥拉屎在身上,尤其是頭上,是十分不好的預兆,天降鳥屎走霉運,俗稱鳥屎運。”這個說法就連平民百姓都知道,也不是什么特別的易術。
“你這是被姜家四姑娘傳染了嗎?”年離痕甩了甩頭,嫌棄的道。
“呵呵……天天這么神神叨叨的,其實也蠻可愛的。”
“……”
“對了,她警告本世子要小心,像你這種走鳥屎運的家伙,最好離本世子遠一點,這衰也會被傳染的。”
“你好像忘記了一件事情,命最衰的人是你本人吧?一定是你傳染我的,要不然像我這么風流倜儻的人,怎么會被鳥屎盯上?”
“想知道原因嗎?”齊天磊忽然的道。
“什么原因?”
順著齊天磊似笑非笑的視線,年離痕抬起了頭,只見頭頂劃過黑色利箭般的身影。
“啾啾!”黑燕得意的鳴叫。
“啪嗒——”
相同的鳥屎,撒在了年離痕的鞋面上。
“小黑,你最近的伙食是不是太好了?天哪!不干不濕……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