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眉的驚呼喚回了陳兵幾乎泯滅殆盡的一絲清醒,他艱難地分開糾纏在一塊的嘴唇和舌頭,長出一口氣,被他壓在身下的雪兒發出一聲細弱的嬌吟,讓空氣中回蕩著淫欲的嘆息,雪兒的一雙玉臂并沒有放開,緊緊地纏繞在陳兵強壯的頸部,戰火似乎才剛剛燃燒起來,還有進一步蔓延的強大趨勢。小眉的臉燒得通紅,自己怎么那么傻,居然在這種時候把劇情咔嚓掉?為了掩飾她的尷尬,她賭氣般的教訓道:“你們倆要親熱到樓上去,在客廳里像什么樣子,我還要看電視呢!聲音小一點,別影響我看電視!”
陳兵顯然被小眉的一通教訓驚呆了,雙手從沙發上撐起上身,傻愣愣地看著她,小眉橫了他一眼,疾步走到兩人正膠著糾纏的大沙發上,坐下,拿起電視機遙控器,一陣毫無章法可言地亂按,看到陳兵還是傻呆呆的樣子,她瞪著陳兵嗔道:“還不走?”
雪兒緊了緊環在陳兵脖子上的雙手,羞紅了臉,把頭埋在陳兵的胸口,細若游絲地說道:“殺人犯,抱我上樓。”
強弓在弦不能不發,陳兵小心將左手環過雪兒的膝蓋,右手抱著她的腰肢,一下地將輕盈的她抱了起來,如做賊似的一溜急行,竄到二樓,用腳輕踢開房間虛掩的桃木雕花門,房間大床上如死豬般臥著的黃明正翻了個身,口中呢喃道:“再喝!再喝!”
雪兒粉拳撓癢般的落在陳兵的胸口上,嬌嗔道:“傻瓜,不是這間,是右邊那間。”
陳兵來不及責備自己精蟲上腦喪失理智,立馬改道而行,抱著雪兒穿過長廊,進入雪兒的閨房之內,將懷中的玉人兒輕放在床上,直起身來細細端詳仰面而躺的雪兒。一襲粉色的睡衣零亂地遮蓋在她的玉體上,本來可以遮蓋到膝蓋部位的裙擺由于兩人的撕磨,現在只能蓋過重點部位,一雙xiu長的大腿曲線完美,雪白的顏色刺激著陳兵著火的脆弱神經,高聳的玉feng隨著凝重的呼吸一起一伏,召喚yu望的雙手前往攀登,雪兒害羞的將雪白的臂膀環在胸前,不讓陳兵的視線直視她的傲人雙峰,陳兵那雙深幽的黑色眼眸在昏黃的房間燈光映襯下,仿佛燃起兩團熾熱的火焰一般,隨時能點燃世間一切。
雪兒嬌弱無力地喃喃道:“來吧!”
一聲呼喚吹響了陳兵進攻的號角,他解脫了一切纏繞在兩人之間的束縛,進入一片迷人的處女地中,沉重的喘息與不時迷亂的呻吟擾亂了夜的寧靜,今夜無人入睡......
笠日中午,陳兵從沉睡中醒來的時候,身邊的人已經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雪白床單上的一抹鮮紅以及擺在床頭上的一個厚厚的大信封,陳兵盯著床單上的紅漬愣了半天,仔細檢查了周身,并沒有發現傷口,這才恍然大悟,難道雪兒是傳說中的處女?一夜情都能情出個處女,說出去不得被廣大淫民群眾群毆而死?陳兵努力擺脫從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來的種種胡思亂想,把大信封拆開,一張信紙,一沓厚厚的百元大鈔,信紙上的字體娟秀,昨晚似乎見過,應該是雪兒留下的。
“讓我怎么稱呼你呢?親愛的殺人犯?好吧,我決定稱呼你為親愛的殺人犯了,昨天是我20歲的生日,謝謝你陪我度過我的成人典禮,知道我為什么選擇你做為我的生日禮物嗎?記得,昨晚你曾問過我一個問題,問我為什么要遞紙條給你,那么現在我把正確答案告訴你,很小的時候,我經常生病,經常到醫院去,每一次在醫院里看到外科受傷很嚴重的病人纏著厚厚的紗布,我都會注視他們很長時間,有的時候我會把自己的手和腳纏上紗布,點上幾滴紅色的墨水,因為這樣的感覺讓我很舒服,慢慢的我長大,十八歲以后,我發現自己已經不滿足于往自己身上纏紗布了,而且在醫院看到那些緊裹紗布的病人也絲毫沒有舒服的感覺,我變得非常的失落,心情很糟糕,一直郁郁寡歡,悶悶不樂,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生病了。昨天小眉邀我到紫羅蘭酒吧想為我準備一個特別的生日,神使鬼差地我答應了她,然后遇見了你,看見你的第一眼,我又找到了那種久違的感覺,所以我把紙條遞到了你手上,這就是昨晚你想要知道的答案,其實你在問我的時候,我已經將答案告訴了你,‘說不定有人就喜歡這樣滿身纏著紗布的人’,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我。信封里的錢是你的辛苦費,希望你和你的朋友出了這間屋子之后能將昨晚所發生的一切忘掉,包括我和你之間發生的一切。另外,真的很感謝你,你是一個很壞的好人,親愛的殺人犯。”信的落款是“愛上紗布的雪兒”。
看完信,陳兵又發呆了半天,總算是重回人間清醒過來,他很不理解二十歲的雪兒這樣的表達方式,雖然他是第一次玩一夜情這樣的游戲,但經過黃明的長期熏陶,對于一夜情常規的流程還是了解的,兩人第二天起床后,便會行同陌路,即使在大街上碰到也會裝做不認識,這是最基本的一夜情職業道德,或者說是生存法則也可以。雪兒為什么要畫蛇添足地留下一封讓人看了神經錯亂的信呢?陳兵疑惑不解,但并不妨礙他將信封里的錢數清楚,一萬塊整,想不到除去成本自己還能賺六千多,靠,不如我們多夜情吧!陳兵邪惡的想著。
如果現在有人提醒陳兵為了男人的尊嚴、榮譽、自尊之類的,這錢絕對不能要,那么陳兵肯定會痛扁他一頓,然后數著一萬塊揚長而去,一滴精,十滴血,一滴血,十只雞,按照昨晚五次的噴發量來計算,陳兵現在可以開一間大型養雞場了,一晚上揮霍了一個大型養雞場,難道拿這些血汗錢不應該嗎?從經濟學的角度來考慮問題,可以將許多問題簡單化處理。
陳兵在別墅的浴室沖洗一番,打點干凈后,將一萬塊現金塞入錢包中,把錢包幾乎都擠暴了,他把睡在客房仍昏昏沉沉的黃明拍醒,兩人一道出了別墅,順著昨晚模糊的記憶,陳兵找到了出口,出口處負責小區安全的保安看到他們倆并沒有阻攔盤問,而是用飽含深意的目光目送他們離開,陳兵心道:估計這丫門衛是把我們倆當鴨了,媽的。但自己確實是拿了別人的錢,陳兵也感覺矮了一截似的,強忍著保安的蔑視眼神,出門口上了出租車后,他才從窗口伸出中指,沖保安表達自己強烈的憤慨。
陳兵低估了黃明的酒醉程度,黃明上了車之后就一直歪靠在椅被上昏頭大睡,下了車之后還要他扛著半邊身子才能走回家,黃明是本市人,陳兵把他送進家門之后,又被黃明的老媽拖住深刻教育了一番,讓他們年輕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不要整天花天酒地、夜不歸宿的,看到黃明老媽滔滔不絕地訓導了他有十來分鐘,還準備喝杯茶水休息一會將訓導進行到底的時候,陳兵果斷的假裝接電話,然后找了個借口溜出黃明家,黃明的老媽的羅嗦程度簡直可以與自己的老媽相媲美,雖然這種賓至如歸的感覺讓陳兵感到很親切,但是時間太長了還是承受不了。
身懷巨款的陳兵在半路上找了一間銀行,將意外所得的錢存到銀行卡里,身上只留幾百塊現金,這才安心地搭上的士,身心疲憊的回到住處,剛進房門,便把自己剝了個精光,穿著小褲衩昏頭睡去,一直到華燈初上的時候才悠悠然醒轉過來。
他用雙手枕著隱隱作痛的后頸窩子,充滿血絲的眼睛盯著天花板,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在腦海里過了數遍,覺得自己的人生度過了長長的二十四個年頭,加在一塊還沒這幾天來得精彩,這幾天發生的一切有高潮、有低谷、有背叛、有失落、有得意、有艷遇,簡直如同一部世紀精彩大片一般過癮。不過仔細想來,如果每天都讓自己這么活著,估計也受不了,人生起起落落太快容易造成心臟負擔過重,從而導致心肌梗塞,結局往往是個悲劇。陳兵希望自己平平淡淡,平平安安地活過每一天,能長命百歲,延年益壽地怡享天年,也許就像歌里唱的那樣,“平平淡淡,從從容容,才是真”?陳兵亂七八糟地想著,直到被床頭柜上嗡嗡作響的手機震動聲吵醒。
他拿起手機道:“您好,哪位?”
“我是你大爺!靠!”黃明那個賤人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陳兵,老實交待,昨晚是個什么情況?”
“什么什么情況?”陳兵裝傻充愣還是很有一套的,“昨晚我也喝趴下了,不太清楚具體情況。”
“我操,這么巧?我他媽的也喝蒙了,今早世紀花園那間別墅是怎么回事?我們怎么回到那去了?”黃明的大嗓門刺得陳兵耳膜直顫,他把手機移到距離耳朵10厘米的地方,依然能聽清黃明所說的每一個字。
陳兵把手機的耳機插上,將音量調低三格以后才答道:“我記得好像是我扶你上的車,然后那兩個女的就把我們拉到那去了,后面的事情我也記不清了。”
“不是吧......”黃明沮喪道:“這么好的事居然記不清了,太虧本了,我昨晚好像看到你抱著個女的要往我床上送,有這事兒沒有?”
我靠,這小子還是有點記憶力的嘛,什么不記,專門記關鍵部分,陳兵既然要裝傻,當然得裝傻到底了,怎么可能照實交待,他把聲音提高了一個調,嚷道:“靠,我怎么不記得有這種好事,改天你也幫我送一個,我現在單身了,還差個暖被窩暖腳的,你看什么時候合適,幫我抱到我床上來!”
“日,真有這樣的人選我早搬我床上去了,還輪得到你?唉!你真不記得了?”黃明顯然還是不太相信。
“真的,要不要我把心挖出來給你看啊?”
“那倒不用,不看我也知道是黑的,哈哈,對了,昨晚是你結帳的吧?”
“除了我難道還有別人結帳?”陳兵假裝怒道。
“夠兄弟,哈哈,我改天請你吃飯。”黃明揀了個大便宜,自然很高興。
“改天是哪天?把日子給我定了,不然怕你跑單!”
“我說陳兵,你看我像那種跑單的人嗎?”黃明顯得很委屈。
“不像,不像,真不像,因為你就是那種人,哈哈!”
“去你的!鳥人,定就定,等我找到工作那天就立馬開飯,怎么樣?”
“嗯,就這么定了,從今天開始我要準備天天燒香供佛了,期求他老人家保佑你能早日找到工作了,呵呵!”
“嘴巴還是那么毒,吃飯那天我得好好審審你,灌你辣椒水,看你不把昨晚的事情給我一五一十地交待出來,哈哈!”黃明就這么被陳兵蒙混過去了。這個故事告訴我們,酒量淺的人,總是會吃上那么一點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