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件測試部的七匹狼聽到陳兵說有如此好事,哪會拒絕,兩眼放光,熱情高漲,立刻便答應了下來,一個請假缺席的都沒有,充分體現出軟件測試部關鍵時刻的凝聚力與戰斗力。凡事都要講究一個低調,眾男為了不使自己的用意表現得那么露骨,適當的遮掩是必要的,負責文檔管理的兩位小姑娘當仁不讓地成為了大家的擋箭牌,莫維難掩內心激動,對兩位姑娘大手一揮,發出“同去!花費我報銷!”的盛情邀請。10個人,分乘三輛的士,一同來到與李偉事先約好的“K歌之王”玫瑰包廂。
能稱“王”的K吧,肯定有它獨特的地方,這兒包廂的音響效果在整個S市都是首屈一指,裝潢方面走的是神秘路線,光線盡量調得很暗,墻壁上是磨沙凹凸不平的仿巖石樣式,上面還星星點點地灑上熒光顆粒,很有迷幻的色彩。整棟樓呈桶式設計,中間鏤空,一樓是酒吧,設有舞池和表演臺,二三樓是KTV包廂,每個包廂對內設有獨立的大陽臺,專門供客人觀看樓下的表演。從陽臺上放眼望去,滿目皆是花紅柳翠靚麗佳人,雪白的胳膊大腿,細細的小蠻腰,挺拔豐滿的胸脯,仿佛這里就是選美現場,各路佳麗云集,爭奇斗艷,不愧為S市最高檔的娛樂場所之一。
見到陳兵等人到來的李偉,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異常熱情地邀請眾人落座,包廂內早到的銷售部十幾位美女也是喜滋滋的模樣,陳兵還模糊地聽到:“男的這么少,哪夠分??!”之類的小聲抱怨,驚得兩股顫顫,幾欲先走,好在沒坐多久,網絡部也來了七八個救急的帥哥,行政部也來了幾位,林蓓蓓也在其中,這下男女數量才勉強打了個平手,包廂很寬敞,四十多個人在包廂里沒有絲毫擁擠的感覺,大家唱歌的唱歌,喝酒的喝酒,打撲克的打撲克,好不熱鬧!
銷售部工作的人有一共同特點,遇到誰都不顯生分,好像熟識的老朋友一般,很容易跟人打成一片,陳兵連別人的名字還沒叫上來,便被一位長腿美女拉著一塊玩骰盅。
骰盅的玩法有很多種,兩個人玩的話,常規玩法是每人五顆骰子,根據自己的骰面估計對方的骰面,然后猜一個數出來,類似于劃拳,但也有區別,劃拳是明刀明槍擺在臺面上玩,沒什么花花腸子,骰盅不同,都是暗著玩,有時候即使你猜中了,對方不承認,叫的數比你高,你又不能確定這個數的話,再往上加,如果這個時候對方把盅揭開,就算你輸了。比如,兩人的骰面加起來最大可能叫“五個六”,你叫中了,自己的骰面有“四個六”,而對方只有一個六,他不樂意了,他叫“六個六”,你估摸著他最少也得有三個六,于是你叫“七個六”,他把盅揭開,你就算輸了,輸了干什么?當然得喝酒了。
在陳兵看來完全是一蒙人的游戲,只要你膽大心細,會揣摩對手的心思,在適當的時候,用適當的手段把對方的套路摸清楚,基本上就能保持常勝。那位長腿美女看樣子也是一位玩骰盅的老手,五輪下來陳兵輸了四輪。本想玩骰盅能少喝幾杯的,想不到跳到了火坑里,這是陳兵始料未及的,但又不能投降認輸,不是他的風格,只好硬著頭皮繼續玩下去。
這一次搖完骰子,陳兵心里一樂,搖了五個四,他看了看長腿美女,長腿美女對他笑笑,顯得很是高深莫測。
陳兵想了想,保險的叫了“兩個一”,在骰盅里,一可以代表任何點數,但是如果一已經被人叫了,那么一就失去了代表其他點數的資格,陳兵是想斷了長腿美女的后路,自己后面再在“四”上面做做文章,這一盤肯定可以拿下。
“哦,怎么把‘一’給叫了,唉,這下完了?!遍L腿美女輕輕皺了皺眉頭,嘆了口氣,很是無奈地說道:“兩個三?!?/p>
“三個三?!标惐褍r碼加了上去,準備誘敵深入。
“開了!”長腿美女毫不猶豫地揭開了骰盅。
骰盅里三個一,兩個六,就是沒有三,陳兵一肚子苦水,這個女人真是他玩骰盅的克星,自己的五個四出師未捷身先死,還沒來得及露個小臉,就被別人給咔嚓了,這個時候別說耍陰謀了,就連陽謀都沒機會使出來。
“哈哈,喝酒,喝酒!”長腿美女高興地拍手慶祝,指著桌上的那幾杯黃燦燦地液體面包,樂道。
“陳兵,咋了?讓我們的部花楊菲給煮了?”李偉幸災樂禍地伸了個臉過來。
“李偉,你頂住先玩會兒,我去趟廁所?!标惐B忙把輸的那杯酒喝了下去,逃命似地溜到包廂外,借著尿遁出外避風頭,他自認為著玩骰盅也算一高手了,想不到今晚被一小女子這般蹂躪,得撒泡尿去去晦氣,待會回來再玩說不定就轉運了,以陳兵多年的經驗看來,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避其鋒芒,迂回進攻,也不失為良策。
“包廂里不是有廁所嗎?”李偉看著陳兵倉惶逃竄的模樣,奇怪道。
“別管他,我們倆玩!”楊菲正殺到興頭上,拉著還搞不清楚狀況的李偉繼續玩。
十分鐘之后,李偉投降了!日,碰到骰神了,居然一盤都沒拿下,完?。∷南聦ふ谊惐葓?,哪找得到陳兵的半個影子。
陳兵其實早已遁回包廂,看到李偉那邊戰況實在是太凄慘,沒忍心打擾他們,偷偷溜到陽臺上,看樓下的一群性感美女表演節目,從高空俯視,一片白花花的重巒疊嶂連綿不絕,此情此景,美不勝手,這里真是天堂?。?/p>
“哎!陳兵,怎么溜到這來了?李偉找你呢!”林蓓蓓不知什么時候也到了陽臺上。
“呃,不管他,我實在是不能喝了,逃出來避難的?!?/p>
“我看沒這么簡單吧?”林蓓蓓若有所思地點頭道。
“你想有多復雜?”陳兵反問道。
“我看你趴在陽臺上老半天了,一動不動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你說有多復雜?”林蓓蓓忽閃忽閃地大眼睛盯著陳兵,讓他有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呵呵,我只是隨便看看,隨便看看,呃,林蓓蓓,我先進去了!”被林蓓蓓看穿,陳兵訕笑著被迫又溜回了包廂。
“陳兵,救我!”他剛出現在包廂里,李偉便像塊狗皮膏藥一般貼了上來,陳兵聽到這句話,還以為黃明的魂上了李偉的身呢,兩人的求救方式一個德行,一點個性都沒有。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老師沒教過你嗎?”陳兵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
李偉苦笑道:“陳兵,你也太狠了!剛才明明就是你在玩的,我只是出于道義接的班,現在你來了,理所當然應該你繼續,居然還敢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鵝滴神啊!”
陳兵剛想再教育李偉一番,還沒開口,便被楊菲拉到了座位上,“抓住你了,不準再跑,哈哈!”
美女相邀陳兵也不好拒絕,看別人一副吃定他的樣子,他真是欲哭無淚,自己什么時候輪為菜地了,隨便別人在上面又種蘿卜,又種青菜的?振作精神,陳兵擺出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搖起骰盅,還別說,真給他翻了盤,連贏了兩局,可把他得意壞了,心道:男人果然帶上點尿性以后運氣就來了。
“還玩嗎?我看你喝了不少了,休息一下吧?再喝下去要醉了?!标惐首鲶w貼的說道,其實女人天生三分酒量,而且楊菲又是銷售部的主力,這番話純粹是廢話,陳兵只是想放放煙霧,搞亂別人的陣腳罷了。
“玩,誰說不玩了?繼續,別贏了就想跑!”楊菲不高興地嚷道,才贏了兩盤,鼻子就翹上天去了,她最煩陳兵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主,難道長得帥就可以跑酒了嗎?
“那好吧,話說在前頭,輸了可不準哭,哈哈!”陳兵志得意滿地笑道。
“少來,看把你得意的?!睏罘乒牧藗€小白眼給陳兵,賭氣般地把手中的骰盅搖得淅瀝嘩啦一陣亂響。
兵敗如山倒,老祖宗的話不服不行,陳兵一連贏了十幾盤,自己都有些過意不去了,農奴翻身斗地主的感覺本來是很快意的,可惜對手是個女的,不然陳兵肯定落井下石,窮追猛打。
殘酷的戰爭拉開了序幕便難以收場,而且戰火逐漸開始蔓延。楊菲這邊已經聚集了幾個前來幫忙的好姐妹,陳兵也拉了軟件部的同事過來幫忙,于是有人提議換個玩法,玩“七八九”。
又是一個殘酷的拼酒游戲,比骰盅來得激烈得多,兩顆骰子放在空酒杯中,從左到右輪流搖,見者有份,搖到七、八、九三個數中任何一個數的得重新再搖一次,搖到七是加酒,三杯封頂,搖到八是喝當時杯底的一半,搖到九就慘了,喝完本輪的酒,如果搖到兩個一,可以罰在座的任何一個人喝酒,這個時候就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的時候了。兩個骰子一樣的話,就打回頭,從右到左,直到碰到另外一個對子再轉回來。
“日,陳兵,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看著陳兵搖出一個七,直接加滿三杯封頂,然后又搖出一個三一個二,安全偷渡,李偉抱怨道。陳兵左邊坐著楊菲,右邊是李偉,馬上就輪到李偉搖骰子了,難怪他郁悶。
“你能喝,怕什么,我要是有你一半的酒量,我二話不說,直接搖個九出來把桌上的幾杯都笑納了,哈哈!”陳兵落井下石地煽風點火。
“算你狠,不要讓我搖到兩個一,不然你死定了?!崩顐ズ藓薜?,使勁晃了晃那個裝骰子的空杯,“哈哈,兩個三,陳兵,又到你了,自作孽不可活??!”
“喝這點酒你會死啊!”陳兵臉有些發苦,閉著眼睛搖了搖,好險,安全過關,把包袱推給了本來置身度外的楊菲,楊菲看了看桌子上三杯滿滿的酒,也是眉頭緊鎖,硬著頭皮頂住壓力,連著三次搖出來的都是七,杯已經封頂了,添不了酒,只能接著繼續搖。
陳兵似乎已經看到了別人喝酒的希望,目不轉睛的盯著空杯里不?;蝿拥镊蛔?,心中默默祈禱搖出來的是個九,或者標準放低一些,八也行,把三杯減為一杯半,不然三杯酒擺在面前,壓力也太大了。
“耶!兩個二,太棒了!”楊菲與身邊的女伴擊掌相慶,比中了五百萬還要高興,隨后一臉期待地說道:“陳兵,還是到你!”
“呃,你們兩個不是合伙起來算計我的吧?”陳兵雖然無奈,但還是不得不把游戲進行下去,裝骰子的空杯就在三人這里輪流,把其他人擋在了小圈外面,大家也樂得看熱鬧,每次陳兵安全過關,總是會被左右兩大護法反彈回來,就像肉夾膜的肉一般。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三次下來,那個眾人期待的“九”點還是落在了陳兵身上,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釀的苦酒,只能自己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