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灰白色的程序人生告一段落,他曾經問過自己,是否是出于寂寞才答應成為林蓓蓓的男朋友?良心告訴他,陳兵一樣喜歡林蓓蓓,只是害怕再次受傷而不敢說出口,事實證明,這個良心說得很對,現在他感覺非常幸福,這就夠了,不是嗎?
他現在抽出更多時間陪著林蓓蓓,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才打開電腦回歸網絡,每天只有短短的四五個小時,逼迫他不得不提高自己的效率。這里要申明一點,他們是分開睡的,各自住在各自的地盤,雖然距離很短,但他們之間是清白的。你,相信嗎?(唉!不管了,我發誓都沒人相信……)
林蓓蓓也很幸福,她都有點后悔自己沒表白得早一點,每一天都是那么愉快,快快樂樂的上班,開開心心的回家,兩人一塊晨跑、看電視、買菜、聊天、逛街,有時還會偷偷摸摸地接個吻,強烈的幸福感充溢心口,呵呵,夜里做夢都會笑。
兩人正沉浸在甜蜜的二人世界的時候,陳兵的兩位朋友過得并不是那么舒坦。
黃明決定回家了,他選擇了一種自認為很COOL的方式出游――背包客,歷經一個多月的風塵仆仆,整個人瘦了許多,即便是回歸,也堅持搭班車,按照他的話來說,這是一段肉體和心靈的苦旅,希望自己庸俗的靈魂能夠得到升華。為什么不選擇步行呢?因為太苦了,黃明擔心沒等自己來得及升華,就已經人間蒸發了。
排了半個多小時的隊,終于把回家的車票拿下,當黃明從黑壓壓的人堆里突出重圍時,才發現,不知什么時候,自己那件雪白雪白的T恤已經濕透了,上面一道黃一道黑的煞是好看,嗯,不錯,購車票送花T恤,挺有創意的促銷活動,靠!
每當這種時候,黃明總是會暗自后悔,早知道直接打飛機回S市了,還瞎雞吧體驗什么生活,自己給自己找罪受。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這是最后一站路,再等兩三個小時,苦難的日子就要熬到頭了。
上了車,對了對票上的座位號,“靠窗?我喜歡,呵呵!”他郁悶的心情得以疏解,不久,他的同座也來了,是一位穿著暴露的時尚女孩,約莫21-23歲,長得蠻不錯,身材也挺好,胸是胸,屁股是屁股,但黃明哪有心思關心這些,那女孩子他認識,“紫羅蘭”酒吧那晚的媚兒。我日!鵝滴神吶!中國也太小了吧?他急忙用報紙遮住臉,假裝睡覺。
“乘務員,請問有暈車藥嗎?”同坐的媚兒在入座的第一時間問道。
乘務員小姐說,車站最近下了一個通知,暈車藥一些體質過敏的人服用之后會產生不良反應,所以暫時不提供暈車藥。
“哦!”媚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又皺著眉頭小聲地說道:“這可怎么辦???”
她看了一眼坐在靠窗位置遮遮掩掩的黃明說道:“帥哥,能不能跟你換個位置?!?/p>
死馬當作活馬醫吧!黃明扯開遮在臉上的報紙,豁出去了:“當然可以。”
“怎么是你!?”
“我們認識嗎?”黃明開始裝。
“呃……”媚兒一時語塞。
黃明火速跟她換了位置,兩人坐在各自的位子上,渾身不自在,就跟虱子上身似的。黃明想跟別人掉個位置,可問了幾個都不愿意換,好像全車人就他們兩個跑單兵,其他人全是一伙的。奶奶的,倒霉透了!
兩人沒再說話,黃明瞇眼睡覺。
始發站到S市的公路分兩段,一段是筆直的高速公路,一段是二級路,據說修這段二級公路的成本足以抵得上三條同樣距離的高速公路,因為一路上的石山實在是太多了,典型的喀斯特地貌,道路已經修建得盡量筆直,但還是有很多彎道,七歪八拐的,碰上連續的暴雨天氣還可能產生輕微山體滑坡,封堵公路。
車速保持在每小時七十公里至八十公里范圍內,在轉彎的時候減速,不可避免的產生離心力,扯得心里一陣難受,對于容易暈車的人來說,這種離心力是致命的,很快,媚兒便覺得胸口堵得難受,口中分泌出一灘酸倒牙齒的唾液,嘴巴不受控制的自然張開,她急忙扯出放在座位前面的清潔袋,打開袋口,埋頭大口的吐了出來,頓時一股令人惡心的酸臭氣味彌漫在車廂里,附近的乘客都捏著鼻子皺著眉頭側目看來,她可管不了別人異樣的目光了,吐得不亦樂乎,死去活來,口中黃白相間的未完全消化物如一股小噴泉一般噴涌而出,還飛濺了幾滴到黃明黑色牛仔褲褲腳和棕皮鞋上,一時間黃明的褲子和皮鞋便改頭換面,變成了斑點系列。
被驚醒的黃明驚訝地看著狂嘔不止的媚兒,忍住心頭油然而生的惡心感,他甚至還偷偷瞄了一眼清潔袋中的液體,靠,好像還有蝦皮,紅紅的蝦殼漂浮在那袋液體上方,格外刺眼,黃明的目光在袋子上停留半秒,頓時覺得胸口悶得厲害,急忙收回視線,手足無措起來。
“你還好吧!”在嘔吐稍停的間隙,黃明出于人道主義關懷,好心地問道。
“呃,嘔!”回答他的是又一串撥動腸胃翻滾yu望的嘔吐聲,黃明急忙幫她拿住手中不斷晃動幾欲傾倒而出的清潔袋,雙手提著兩邊掛耳,好讓她能夠自由暢快的吐出來,同時也避免自己受到更嚴重的侵害。
觀看此類現場直播需要極大的勇氣,黃明真希望自己變成前面、后面、旁邊,總之任何一個地方的普通乘客都好,為什么要把自己安排在風口浪尖呢?他不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但很多時候他都是喝醉了,醉眼看嘔吐與清醒時觀賞的那種震撼是無法比擬的,黃明想死的心都有,神吶!救救我吧!
好戲還在后頭,吐滿了一袋的東西,媚兒似乎沒東西吐了,只剩下黃膽水,她難過地把嘴張開了又閉上,閉上了又張開,要嘔不嘔的樣子把黃明看得胃里酸水直往外冒,他頂不住了,沒等媚兒開始吐,他自己先吐起來。
黃明自出娘胎以來坐車從沒吐過,想不到今天栽在了一個女人手里,他一邊嘔一邊心里罵著,我日??!冤孽??!
兩人就這么你方唱罷,我登場,一直表演到終點站,下車的時候,黃明都要虛脫過去,媚兒比他更慘,都走不動道了,黃明只好扶著她,慢慢下車,但兩人只要互相對視一眼,就忍不住想嘔……
不知出于何種原因,媚兒還是向黃明要了電話號碼,并留下自己真名――李眉。黃明心想,今天狀態不怎么好,看見她就想吐,說不定過一段時間,慢慢把這事忘了,再遇上她還能發生點那個啥,再著說,萬一真受不了,還可以換手機號碼的嘛!出于這方面的考慮,黃明還是把自己的號碼給了李眉。
兩人在車站外分道揚鑣,打了的士,各奔歸途,黃明解脫了……
※※※※※
相對黃明而言,周川的郁悶要少一點。
臨近八月中旬,周川做為“夜行者”群的首領,需要準備的事情很多,首要任務是刺探敵情,但最近他感覺那個島國的網絡情況似乎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但具體是什么變化他也不是很確定,只是一種類似于第六感的東西。
位于日ben主干路由器周圍突然冒出許多新的主機,各種操作系統的都有,還有一種可能是小日ben自主研發的基于TORN構架的32位操作系統――B-right/V(超漢字四,我日!取這么個雞吧找抽的名字)。雖然名字很惡心,但不能不承認,小日ben還是很有實力的。
美國政府出面干涉,不允許TRON裝在微機上,難道小日ben破例了?
暫時撇開未知操作系統主機,周川首先收集其他主機的情況,進行遠程端口掃描,結果還算令人欣慰,雖然那些Unix、Linux操作系統的防御比較完善,但是還是可以攻破的。他選擇了一臺進行入侵測試,很快便拿到了系統root權限,進入主機之后,周川心中那種不安感愈發強烈起來,他察覺到了危險的氣息。很多時候,入侵就像盜墓一樣,當你察覺到危險,那么你一定要逃跑,不然會非常的被動。
周川草草做了一些常規操作之后,便退了出來,在半道上,他發現自己被追蹤了,還好不是一直緊跟不舍,只是跟蹤了兩三個跳板,敵人便放棄了跟蹤行動。媽的!難道是蜜罐系統?周川驚出一身冷汗,好險沒在那臺主機上down下自己專用的工具包,不然以后在敵人面前半點秘密都沒有了,仗還怎么打?他又試著侵入了幾臺主機,同樣的結果,總是會被人盯梢,這肯定是小日ben方面進行了防備!該如何解決呢?國內由于被追蹤到真實IP地址而受上級部門勒令停止的黑客群體不少,周川不想步他人的后塵,他陷入了思考當中。電腦屏幕上,“夜行者”群里007的ID呈灰色狀,自從那次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之后他便沒有再次浮出水面,他到哪去了呢?
周川給007發了一條留言,他期待007能給他一些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