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鱗蛇劍？那不是南疆古巫王朝的鎮國之寶嗎，居然也在他的收藏之中？”紅衣少女驚道。
“當然，天下名劍，盡歸劍墳，豈是說說而已的。”
“那前輩你也修煉不出劍炁，要這密鱗蛇劍也沒用啊。”蘇鈺還在爭取脫身之法。
“我如今的功法想要突破境界，就需要收集天下奇毒。”
“密鱗蛇劍上淬的密鱗蛇毒，剛好是我所缺的最后一種。”
毒君子何正晏看著蘇鈺，一臉狂熱，就像是在看一件人形突破工具。
“那前輩你帶著他去交換好了，我就不跟著去了吧。”紅衣少女也在積極嘗試脫身，“他的劍炁這么特殊，肯定能賣個好價錢的。”
“不行，你已經知道了劍墳之外，仍有劍修的事情，必須把你帶去，聽任劍墳主人發落。”
何正晏倒背著雙手：“這，也算是何某這次交易所附贈給他的贈品。”
“聽到沒有，我是交易主材，你只是交易贈品。”蘇鈺苦中作樂，打趣道。
“這交易主材，你還當得很榮幸是吧？”
紅衣少女恨得牙癢癢，偏偏技不如人，只能忍了下來。
輝州已經是大周最北的州郡，但毒君子何正晏仍然帶著他們繼續往北。
他的盤蛇杖速度極快，蘇鈺和紅衣少女身處遁光之內，只覺得周圍的天光云影在不住地倒退，根本看不清下方的景色。
雪山劍墳，似乎在北氓，或是更北的地方。
也不知往北走了多遠。
“前輩，你在做什么？”
蘇鈺看到何正晏一邊操控盤蛇杖，一邊手里似乎還在搗鼓什么東西，出聲問道。
“我啊，在給你準備好東西。”
何正晏笑了笑，散去了手中物體的光華，讓蘇鈺和紅衣少女能夠看清楚。
那是一碗墨綠色的湯汁。
蘇鈺的臉色頓時就白了。
他結結巴巴地開口：“前輩，這個做買賣呢，死人肯定是不如活人的。”
“菜市場買魚買蝦，活的要比死的貴好多呢。”
“有缺胳膊少腿的肯定也不行。”
紅衣少女在旁邊幸災樂禍地笑。
顯然，她還是把自己被劫持的無妄之災算在了蘇鈺頭上。
“放心，我沒打算害你。”何正晏笑了笑，“萬一你跟那劍墳主人一見如故，我豈不是自找麻煩。”
蘇鈺將信將疑，追問道：“那前輩這是在做什么？”
“給你煉大補藥，這可是好東西。”何正晏挑了挑眉，“這一碗下去，保送你到煉氣后期，無毒無副作用。”
“能跨境界的大補藥？我也要！”紅衣少女聽見了，立馬跳了起來，兩只眼睛里都是渴望的小星星。
“前輩真有這么好心？”蘇鈺看著他，驚疑不定。
“我可不是什么好心。”何正晏淡淡道，“幫你只是因為要你入劍墳而已。”
“劍墳周圍劍氣縱橫，就算有我的毒障護體，起碼也要煉氣后期的修為才能入內。”
“你，太弱了。”
“另外，把你的境界提一提，我也好跟劍墳的主人開價。”
“所以，我就沒份了唄。”紅衣少女聽到“煉氣后期修為才能入內”，嘆了口氣，縮了回去。
“你這小丫頭都已經筑基了，自然也就不需要我這藥湯了。”
“若你實在想要，100上品靈石一碗。”
“你不如去搶！”紅衣少女跳了起來，一臉憤慨，“煉氣、筑基期的輔助藥材才幾個錢，你能開價100靈石，還是上品的！”
“輔助藥材雖好，卻要結合自身修煉，沒有三年五載的起不到效果，我哪等得起這么久。”
何正晏用一柄銀勺，輕輕攪拌碗中墨綠色的湯汁：“這小小的一碗中，我放了東海蝰蛇的毒牙，西岳磐龜的右足，南嶺蜈皇的軟甲，北地淞虎的絨毛，再結合苦艾草的粉末和閬風山上的靈泉。”
“這100上品靈石，絕對物超所值。”
蘇鈺聽得手抖了抖。
這都什么亂七八糟的材料。
雖然聽著名貴，但除了閬風山上的靈泉，沒一個像是仙丹妙藥的樣子。
“這些好東西，都扔進這湯里？就為了把他從煉氣初期提到煉氣后期？”
紅衣少女看著何正晏，一臉“我瘋了還是你瘋了”的表情。
“我也是沒有辦法，此前用了秘法，壽元將盡，唯有短期內突破才能茍活于此世。”
何正晏嘆了口氣，攪動湯汁的勺子更加用力：“而用他來交換的密鱗蛇劍，就是我突破的唯一指望。”
紅衣少女看看蘇鈺，看看何正晏，又看看那碗“群英薈萃”的墨綠色湯汁，抿了抿嘴，跑到一邊不說話了。
嘴里嘟嘟囔囔的，也不知在說些什么。
“對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我叫蘇鈺。”蘇鈺湊過去，沒話找話。
“阮茹貞。”紅衣少女沒好氣地說。
“江南阮家？”何正晏插口道，“你們在江南人杰地靈的，跑到這北邊苦寒之地作什么？”
“要你管？拐賣人口的怪大叔。”阮茹貞白了他一眼，對這兩人都沒有好臉色。
“從剛剛開始，你嘴里就一直在嘟囔些什么？”蘇鈺問道。
“我在說，你們兩個暴殄天物！”阮茹貞磨著一口銀牙，顯然對這種極度浪費的行為很是痛恨。
“其他幾種我不清楚，那磐龜的右足，蜈皇的軟甲，做突破金丹期丹藥的主材都夠了，卻被用來給煉氣期增長修為用，真是......”
“沒有什么可惜的。”
何正晏凝視著湯藥攪拌成的墨綠色旋渦，輕聲道：“再好的奇珍異寶，人若是死了，也就只能作為陪葬。”
“一個壽元將近的人，是什么都做的出來的。”
阮茹貞壯著膽子問：“你，你這話什么意思？”
“我是說，你們兩個一路上最好給我老實點，不然......”
不然如何，他并沒有說出來。
不過蘇鈺和阮茹貞都感到一股寒意，從脊背一直延伸到腳跟。
“來，喝吧。”
毒君子何正晏不再多說，將調制了許久的藥湯遞給了蘇鈺。
黏土碗，白皙的手，墨綠的藥湯。
遞到眼前時，他似乎還能聞到一股繚繞鼻端的苦味。
阮茹貞早就逃到了遁光的另一側，避得遠遠的。
蘇鈺接了過來，咬了咬牙，仰頭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