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看著面前小山一般的東西,一時無言。
藥材、靈石、異果......品類各不相同,但每一樣都散發著強大的靈力波動。
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怎么,沒有心理準備?”
此時的司徒空自然不可能還是戰斗中那副半身赤裸的形象。
他身著大周牧守的統一袍服,腳踏祥風布履,頭戴棕色冠冕,看著倒也是儀表堂堂。
蘇鈺道:“倒是有聽說大周戰功豐厚,卻沒想到會......豐厚至此。”
司徒空爽朗一笑,道:“材料靈石不過都是死物,你們破除了徽陽子的化神之道,救了整座城的居民,這才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
見蘇鈺仍在猶豫,司徒空大手一揮,豪邁道:“收起來吧,這是你應得的,不用跟老哥客氣。”
“那個......我不是不想收。”
蘇鈺哭笑不得地看著司徒空,尷尬道:“我的儲物戒只能裝得下書包那么大小的物體,要不......我用這堆材料中的一些靈石買個儲物戒先?”
司徒空跟他大眼瞪小眼瞪了許久,突然大笑起來。
他嗓門本來就大,此時放聲大笑,更是聲震寰宇,連屋檐上似乎都受到震動,撲簌簌落了些灰塵下來。
“哎喲,我真是,好久沒聽到這么有意思的笑話了。”
“救了余州的大英雄,能召喚秒殺徽陽子幽靈的蘇鈺蘇大人,連個像樣的儲物戒都沒有。”
說著,他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蘇鈺尷尬地陪著笑了兩聲,道:“司徒牧守,您就別取笑我了,我拿兩塊靈石去坊市里換個戒指,馬上回來。”
看他拿了靈石就要走,司徒空急忙叫住他:“等等,你咋咋呼呼的急個啥。”
他一把把蘇鈺拽了回來,笑道:“這是大周對你救了余州城的封賞,但你帶著那個什么絲兒過來,還救了我司徒空啊。”
“本來我還一直沒想好給你什么東西答謝,現在我想到了。”
司徒空笑著從儲物戒中取出了一個水藍色的戒指,拋給了蘇鈺。
“這是我當年游歷修真界時用的儲物戒,也算是一件異寶,地方大不說,還有良好的屏蔽效果,元嬰期以下都看不穿里面藏著什么東西,就送給你吧。”
蘇鈺接住了戒指,推辭道:“這,在下不好奪人所好......”
“無妨,我現在已經用不著它了。”司徒空揮揮手,亮出了手上的虎形戒指,“大周牧守自有固定戒指配發,這原先的儲物戒就送與你了,莫要再推辭。”
蘇鈺行了一禮,笑道:“那就多謝司徒牧守了。”
他用神識探了探,司徒空已經抹掉了戒指上的神識印記,他的神識輕松地進入了儲物戒中,然后對著那堆東西輕輕一揮。
不論是材料還是靈石,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儲物戒內,這些東西甚至連一個角落都沒有塞滿。
“真大啊。”蘇鈺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司徒空笑道:“那當然,老子當年用過的東西,還能有差的?”
他笑著,突然發現蘇鈺神色似乎有些消沉。
“怎么了蘇賢弟,有什么心事嗎?”
蘇鈺搖了搖頭,低聲道:“我有些擔心。”
司徒空貌似神經粗大,但坐到一州牧守,又豈是等閑之輩。
他問道:“你是怕有人見財起意?”
“不錯。”蘇鈺道,“我不過是煉氣后期,卻領了這么一筆封賞,無異于稚童戴著金首飾四處亂跑,總有人會忍不住貪念的。”
“確實也有幾分道理。”司徒空沉吟著,“雖然這封賞之事只有使者與你我三人知曉,但旁人看到你出入我城主府中,多少也能猜到一些東西。”
“正是如此,秋觀主實力超群,阮茹貞有家族蔭蔽,都不太需要擔心這個。而在下就......”
司徒空笑道:“散修問道不易,小心些也是應該的。這樣吧,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讓武崆送你過去。”
“武崆打著大周官方旗幟行事,除非是像徽陽子那樣的通緝罪犯,不然這修真界也沒幾個人敢公然襲擊。”
蘇鈺大喜道:“如此就有勞司徒牧守大人了,在下要去千絕峰。”
“千絕峰?那里確實很適合你。”
司徒空微微一笑,叫過府外的侍衛,將護送之事安排了下去。
半晌之后,兩道遁光沖天而起,一路遠去。
.........
江南少山,峰巒難覓。
但千絕峰顯然是個意外。
隔著很遠,蘇鈺就已經遙遙望見那高聳入云的山峰,和旁邊一座座林立著的山脈。
祥云瑞靄繚繞其間,仙鶴鳴禽翱翔于天。
靈氣更是濃郁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此時距離尚遠,靈氣已經匯聚如此,若是在其中的寶地修煉,又該有何等飛速的進益?
“那里就是千絕峰嗎?”
他看著旁邊的披甲武士問道。
這披甲武士是司徒空的貼身親衛首領,名叫武崆。
司徒空自己是金丹修為,手下武士自然也不可能高過了他。
武崆目前只是筑基后期修為,和阮茹貞大差不離。
此時聽到蘇鈺詢問,他笑道:“不錯,這千絕峰是江南少有的高山,道友上山之后,也可以好好欣賞一下這如畫山色。”
正說著,遠方突然傳來一聲暴喝。
這聲音由遠而近,初時相距甚遠,但說到最后一句,已經是近在咫尺。
蘇鈺幾乎能看見一個飛速接近的黑點了。
“哇呀呀呀呀道友快閃開,這廢物玩意老夫控制不住了!”
“有跌打損傷的自己負責,勿謂老夫言之不預也!”
巨大的危機預感傳來,蘇鈺本能地向旁邊一閃,然后看到武崆做出了和他一樣的動作。
一道流光飛快地從他和武崆中間穿過。
透過流光,依稀可見一個飛速旋轉的不明物體,和上面端坐著的一個干瘦枯癟的老頭。
然后......流光撞上了后面的一座矮山。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傳來。
迎著撲面而來的熱浪,蘇鈺和武崆面面相覷。
“這人......還活著嗎?”
武崆嘆了口氣,道:“難說,不過我大概知道他是誰了。”
“走吧,去見見你的......第一位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