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絕山峰出來后,蘇鈺依舊記得書絕的眼神。
那是一種心喪若死的眼神。
蘇鈺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將別人的夢想親手打碎是一件很殘忍的事,但他不得不這么做。
因為那條路是走不通的。
即使沒有戚云誠的九州封鎖,突破化神之后,還有連戚云誠都無可奈何的返虛大劫。
避無可避。
只能希望書絕能重新振作起來,再尋找一條新的道路。
蘇鈺回到了自己的山峰。
因為他只是煉氣后期的原因,千絕峰給他的山峰也比較小,靈氣密度相對來說低一些。
但他并不在乎這個。
畢竟再低的靈氣密度,那也是在千絕峰邊上,供應煉氣筑基的修煉肯定是足夠了。
蘇鈺估計,起碼要到金丹后期,才需要考慮這座山峰上靈氣不足的問題。
他在山峰上布下了一個簡單的隱匿法陣。
自己修為只有煉氣后期,這陣法布置自然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不過,蘇鈺也沒準備在這里放什么隱秘的東西。
御靈之種和戚云誠的劍意都深藏在他識海之中。
而御靈之種衍化出的銀色種子,從外在感知來看并不能看出什么特異之處。
甚至連靈氣都沒有。
若是有高人在外界窺探到了,多半只會覺得蘇鈺愛好獨特,偏愛凡間綠植罷了。
東西南北四方陣旗布置妥當之后,蘇鈺來到了中央房屋內(nèi)。
他準備再檢查一下銀色種子的情況。
上次從司徒空那里拿到的軍功犒賞中,有幾樣正是當初玉簡之中記載的靈水妙土。
晗光液,鼓心壤。
若彼泉,焚衾土。
蘇鈺從儲物戒中拿出花盆,銀色種子帶著一截小小的芽尖出現(xiàn)在了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將晗光液滴了上去。
晗光液的造型十分奇特,一半是水藍色的液體,一半則是暗紫色的,看起來頗有些詭異。
它灑在銀色種子的芽尖上,立刻讓芽尖閃爍起若有若無的光芒。
隨后,整個嫩芽都在不斷變幻著色澤,從水藍,到暗紫,再到水藍,如是往復。
最終,嫩芽的顏色重新回到了翠綠色。
蘇鈺始終凝望著它的變化。
在他的視野中,清楚地顯示了嫩芽的長度對比。
比剛才長了約三厘米左右。
還有三份靈水妙土,蘇鈺估計,再用上一份,這嫩芽應該就能長成幼苗了。
他心中期待,但也沒有毛毛躁躁地一股腦把靈水妙土全部扔進去。
仍然是一點一滴,慢悠悠地往里面澆灌,讓它慢慢吸收。
一盞茶時間過后。
又是一份的靈水妙土被嫩芽吸收完畢,而此時的嫩芽也長到了半個巴掌那么高。
不是嫩芽,是幼苗了。
它翠綠的莖蔓微微搖晃,蘇鈺能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喜悅之情。
還有什么比生長更讓植物感到快樂的呢?
不對,除了喜悅,好像還有別的什么情緒。
蘇鈺仔細感知了一陣,伸出左手,右手拿起盜竽,在左手食指上輕輕一點。
一滴鮮血滴在了銀色種子長出的幼苗上。
滴血認主。
剛才,幼苗內(nèi)清晰地傳來了這個意念。
這似乎不但是個儀式,對它的成長也格外有利。
果然,在蘇鈺的鮮血滴落之后,幼苗劇烈地顫動起來。
翠綠色的莖蔓不斷伸展,枝干上抽出了新的枝條。
最夸張的是,一片葉尖上滴溜溜滑下了一個圓球狀的物體。
蘇鈺趕忙接住。
看著手中的物體,他一陣愕然。
“又是一粒種子?”
他想了想,大概明白了這種子的意思。
一顆銀色種子的話,單位時間內(nèi)吸收的靈水妙土有限。
即使靈水妙土供應充足,也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結(jié)出天賦。
而有了兩顆種子,那同時供應足夠的靈水妙土,天賦的產(chǎn)量就變成了兩倍。
“這要是之后資源多了,不是天賦收到手抽筋?”
蘇鈺看著手中的新種子,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興奮之色。
看來,自己要好好學學怎么種地了。
話說,這千絕峰內(nèi)有沒有農(nóng)絕來著?改天可以請教請教。
他將剩下的兩份靈水妙土喂給了新生的種子,讓它也進入了培育天賦的階段。
然后自己走到了內(nèi)室,默默修煉了起來。
剛才從書絕那里,領(lǐng)到了屬于自己的修煉資源。
果然不愧是入門條件如此之高的千絕峰,從筑基到金丹的材料幾乎應有盡有。
他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狀態(tài)調(diào)整到最好,然后開爐煉上一顆筑基丹。
對,千絕峰不知為何,只提供了原始的材料。
煉丹還是要自己煉制的。
三日后。
蘇鈺取出了一個紫金色的小型丹爐,對著材料發(fā)愣。
自己光想著從司徒空那里拿到的軍功犒賞中有個小丹爐來著。
忘了煉丹還要火的。
當然,他現(xiàn)在也不是不能生火,靈力這種萬能能源可以做幾乎所有事情,生個火自然不在話下。
但這筑基丹不比煉氣液,在李氏的爐子上煉一煉就行。
筑基丹那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仙丹。
凡火炙烤,估計連那幾樣材料都化不開,更別說凝丹了。
蘇鈺滿頭黑線地走出了門,打算找個前輩問一問。
自己的修仙知識還是太匱乏了。
走出屋子,他意外地收到了兩條消息。
第一是阮茹貞送他的修素,這個彩色的立方體正放著明亮的光芒,顯然里面有消息傳來。
蘇鈺把它打了開來,里面的小方塊一個個按順序亮起。
他掏出店家給的玉簡,詳細對照著方塊順序一個個破譯。
最終破譯出的結(jié)果是......
“玉璧玉璧,這里是玉簫,此條為測試信號,收到請回復,收到請回復。”
蘇鈺無奈地嘆了口氣。
這阮茹貞都筑基的人了,還是跟小孩心性一樣,這么貪玩。
想了想,他也敲打小方塊,回了一條消息過去。
“玉簫玉簫,這里是玉璧,我的身份已經(jīng)暴露了,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條為組織傳遞的消息了,請幫我照顧好我七舅姥爺。”
皮了一下,蘇鈺把修素重新放回了角落,看向了第二條消息。
一個凝滯在空中的玉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