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殿?”
林蕭不知道千鈞殿又是什么地方,卻見原本聚集在張合身上的目光頓時轉(zhuǎn)向門外,落在那個扶著門柱,氣喘噓噓的青衣少年身上,剛才的話語正是從這個少年口中傳出。
“是哪兩個人?”
有人驚疑地問道。
青衣少年當(dāng)下走了進來,先是端起一杯茶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兩口,然后才說道:“還能有誰,不就是柳吟龍和黃不語,兩人又在千鈞殿那里較勁,估計這次恐怕要走到三十階啦。”
“不早說!”
那人狠狠地在青衣少年的頭上敲了個板栗,然后大步邁出,在林蕭的眼中留下一道殘影,那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修為之高可見一斑。其余眾人這才跟著反應(yīng)過來,鬧哄哄地沖出了茶閣。
二樓的那個隔間中,幾人也聽到青衣少年所言,其中一人說道:“吟龍兄不是出千鈞城歷練,已經(jīng)一年多了吧,難道回來了?”
柳吟月淡然笑道:“哥哥也是今日才回到千鈞城,沒想到一回來就鬧出了這么大動靜。”
“三十階……”姚遠低聲自語,忽然起身說道:“我們也去看看他們兩人如何能走到三十階!”
走到三十階,就算御境修行者也頗為艱難,姚遠第一個不信兩個先天之境的人能走到三十階。
茶閣中,有兩個人仍然留在那里。
一個是跑來報信的少年,早已累的懶得動一下,此時坐在那里閉目仰天,伸展四肢放松。林蕭走上前去,問道:“小兄弟,千鈞殿是什么地方?”
青衣少年驚奇地瞥了眼林蕭,反問道:“你居然不知道千鈞殿?”
林蕭點點頭,“初次來千鈞城,所以很多地方不是很熟悉。”
青衣少年恍然,解釋道:“我們千鈞城是上古時代一位很厲害的修行者建立的,據(jù)說那位修行者離去前,留下了這千鈞殿,只要越過千鈞殿的百階就能得到他的傳承。所以,無數(shù)歲月以來,吸引了很多人來千鈞城,想要獲得那位前輩的傳承。”
“但是千鈞殿前的臺階十分詭異,就算御境修行者能走上二三十階都頗為艱難,別說走完百階,至今還沒有人能呢,不過據(jù)說曾經(jīng)有人最多走到第七十三階。”
“如今千鈞城年輕一代人才輩出,比如連城,柳吟月,姚遠等,都在先天五道以上,但比起那兩人就差的遠了,柳吟龍和黃不語是我們千鈞城公認年輕一代最強的兩人,雖說兩人一直在較勁,可惜沒能分出高低,一年前更是同時止步在二十五階,沉寂一年之久后,所以此次再闖千鈞殿,是千鈞城很多人期待已久的對決。”
青衣少年聲音忽然低了下去,林蕭疑惑,轉(zhuǎn)頭看見幾人從二樓走下,其中一個女子被眾人環(huán)繞著,白裙若蓮,氣質(zhì)淡雅,像是有種莫名地吸引牢牢地黏住望去的目光,再也移不開。
“看什么呢!”
冷冷地聲音傳來,姚遠目光陰厲地看向兩人,七道先天之氣流轉(zhuǎn),強大的氣勢壓來。青衣少年身體一顫,瞬間回過神來,臉色蒼白。
林蕭在氣勢壓迫下,體內(nèi)的三道先天之氣也流轉(zhuǎn)起來,同時心道規(guī)則之力也釋放出來,在姚遠的氣勢壓迫下,淡然如常。
剛才姚遠聽到青衣少年的話語,說自己比起柳吟龍和黃不語差得遠,加上張合之前所言,姚遠更是妒火中燒,于是出口呵斥起來。
然后,看到林蕭絲毫不懼地看著自己,讓姚遠更是自覺落了臉面,雙眼瞇了起來。林蕭覺察到姚遠的怒意,悄然將靈識附在離殤劍上。
“姚遠,算了,還是趕緊去千鈞殿那里吧。”
柳吟月出聲勸道。
姚遠冷哼一聲,深深地看了林蕭一眼,隨著柳吟月離去。
林蕭輕呼口氣,一看便知幾人定是千鈞城的家族子弟,林蕭雖然有規(guī)則之力和兩件靈寶,自信可以戰(zhàn)勝此人,可是起了沖突,卻也無法對付其身后強大的家族。
青衣少年依舊驚魂未定,恍若失神般,臉色蒼白。
林蕭問道:“剛才那幾個人什么來歷?”
青衣少年回道:“那個正中的白衣女子,就是柳吟龍的妹妹柳吟月,為人低調(diào),修為據(jù)說已經(jīng)凝練出六道先天之氣,而出言呵斥我們的那人是姚家的姚遠,此人天資不錯,可是其傲氣遠遠超過了天資,一直想要和柳吟龍和黃不語比高低……可能是聽到我們談?wù)撍圆艜浅馕覀儯贿^姚遠最是記仇,你下次碰到他還是小心點吧。”
林蕭將青衣少年所說的話記在心中,然后離開了茶閣。剛一出去,就見城內(nèi)的人群猶如江河入海般向一處匯聚,隱約可聽見人們口中說著柳吟月和黃不語之名,林蕭隨著人群不多時就來到千鈞殿所在。
遠遠地可以看見一座高臺,白如玉砌,渾然天成,臺階層落而上,最上面卻空蕩蕩的,并沒有林蕭所想的一座大殿,站在下方向上望去,寬闊的臺階斜落若陡坡。
每個臺階有半米多寬,臺階上零落地站著一些人,越到上面人越少,最上面的一個人披頭散發(fā)看不清面容,盤膝坐在第四十二階,宛如一尊石雕,沉靜地讓人不禁將其忽略。臺階下方早已站滿了人,距離有四五丈之遠,均將目光落在臺階上的兩個人身上。
兩人站在十幾階的地方,靜靜地立著,其中一人園耳寬面,身骨寬壯,站在那里沉穩(wěn)如岳。另一人面容普通,出塵的氣質(zhì)宛如飄逸的流云,正是林蕭入城時所遇到的柳公子,柳吟龍!
“快看,御境修行者!”
有人驚呼道。
林蕭抬頭看去,遠處天際劃過幾道人影,急如長虹,剎那間已至近處。幾個御境修行者是千鈞城家族的長輩,聽到柳吟龍和黃不語一同闖千鈞殿之事,也按捺不住前來觀看。
“吟龍上次就已經(jīng)能走到二十五階,如今歷練一年歸來,走到三十階應(yīng)該不成問題。”
“不語也早已將九道先天之氣凝練圓滿,若不是為了參加六宗試煉,恐怕早已選擇突破到御境了。上次兩人都是在第二十五階到達了極限,如今過去一年了,不知道兩人能走到多少。”
幾個御境修行者攀談起來。
就在此時,柳吟龍的身體動了,猶如閑庭散步般,一階階地向上走去,一直走到第二十階才停了下來,回頭笑道:“不語兄,該你了。”
黃不語聞言,一步踏出十分緩慢,落下時伴有沉悶的聲音,看起來不如柳吟龍那么輕松。
“這是……難道他悟到了嗎?他才先天之境啊!”
其中一個御境修行者吃驚地道。
黃不語步伐穩(wěn)健,帶著一種奇異的節(jié)奏,雖然很慢,可是一步一個臺階,直到來到二十八階才停下,臉上早已是汗水淋漓。然后黃不語盤膝坐下,默然看向柳吟月。
柳吟龍輕笑一聲,“一年未見,不語兄居然能一口氣走到二十八階,我也不能落后啊。”
柳吟龍?zhí)_走上二十一階,不過卻沒有之前的輕松,隨后每一步踏出臉色便蒼白一分,雖是一步不慢地同樣走到二十八階,停下來時蒼白的臉上卻陡然泛起潮紅之色。
明眼人看出來,比起黃不語,柳吟龍已經(jīng)稍有不如。
“先天之境便能走到二十八階,真是厲害啊。”
有人贊嘆道。
林蕭很好奇臺階上到底有何奧秘,能令兩個先天巔峰之人看起來如此僅僅走了幾階就如此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