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郎君想躲,可惜他忘了他的腳筋被挑,猛跺之下,疼得他齜牙咧嘴,大汗淋漓。
“娘說了,對待色狼,要咔嚓咔嚓,扒拉扒拉,大卸八塊!”
誰家的娘教出這么恐怖的女兒?花郎君的哀嘆還沒完,玉如意的下一句讓他渾身打顫,真恨生到這個世界。
“把他扔出去,讓大家都來咔嚓咔嚓,扒拉扒拉。”玉如意說完,像沒事人樣地把發(fā)簪插在頭上,閃了出去。
“哎,”一聲輕嘆,一條灰蒙蒙的身影閃進大牢中。他只輕輕一抓,就把昏死過去的花郎君給扯了起來,“師妹何苦跟這人渣……”
香風(fēng)飄飄,哪還有玉如意的影子?
翌日,花郎君支離破碎地橫躺在大街上,氣息皆無。他的身上布滿各種奇怪的傷口,有菜刀的,鐮刀的,匕首的……那眼窩處更是插著把簪子。
李守成瞧了眼,立刻捂鼻,站得遠遠的。那小丫頭挺毒的,可是,還得去謝謝她。他想著,轉(zhuǎn)身朝醉仙居走去。
醉仙居的人很多,里三圈外三圈地圍著,可是,靜得嚇人。李守成輕“咳”了聲,馬上有識趣的讓開了道路。
醉仙居的中央坐著兩個人,劍眉入髯,鼻膽濡潤,頗為帥氣的青年俠士據(jù)南而坐;他對面是個須發(fā)皆白,一身補丁疙瘩,腰懸七結(jié)草繩的乞丐。兩人的腳邊堆了不少酒壇,那桌上還擺著四個。
李守成微微一笑,也不去打攪,望內(nèi)里走去。“那日還不成謝過姑娘,今日特來致謝。”
致謝?手里也沒提個什么東西,假惺惺。玉如意干脆連最起碼的禮貌也省了。“沒什么。”
“師妹,你好生看著,看師兄如何贏這酒丐。”青年俠士抓起一壇酒,用力一吸,那酒像長了眼睛似的成一條長龍奔向他的口中。
“好!”眾人有好事的,熱烈地鼓噪起來。
干嘛要我看著?你喝酒高興,我可一點也不高興,好不容易到江湖了,也不帶我去玩玩,就在這拼酒,拼贏了又怎樣?無聊的人做無聊的事。玉如意癟癟嘴,回頭見李守成還在,有些意外,不是感謝過了……有了,我說到他府上去住,師兄再厚臉皮,非邀不入總應(yīng)該知道,然后我前門進,后門出,嘿嘿,我自個玩兒去不更好?“我去你府里咋樣?你不是要感謝我嗎,這樣就可以了。”她壓低聲音,眼睛瞟了瞟師兄那。
李守成差點被剛喝下去的酒噎著。她去守備府做什么?敲詐勒索?還是……就這丑樣,憑什么?“哦,”
“你答應(yīng)了?”玉如意又驚訝又歡喜,“你真是好人。”
我,答應(yīng)?李守成緊緊地捏住酒杯,豈有此理,豈有此理!天下還有這么不要臉的人,早知道就不來道謝了……“嗯。”這么多雙眼睛看著,不能壞了爹的名頭。“不過,”
“什么?”玉如意湊過來,李守成的臉不期然紅了,“我爹喜歡干干凈凈的,”他含糊其辭地說了半截話,你要是魍魎小輩,就該知道我爹不是好惹的。
干干凈凈?嘿嘿,你不是色狼,這眉毛畫不畫沒關(guān)系。“簡單。”
簡單?李守成心里打起二蹬,守備府不是這大街的鋪子,想進就進?呀,好清秀的一張臉,眉毛是眉毛,鼻子是鼻子。挺好的一個人,為什么畫夜叉眉?特殊嗜好?
“走吧,快點。”再不走,師兄喝下最后一壇,又要嘮里嘮叨說什么他有多發(fā)狠,他有多得師伯喜歡,無聊不無聊?
可惜了這張臉。李守成“唰”地抖開紙扇,“請。”
男人都喜歡這調(diào)調(diào),拿把破扇裝帥,裝酷?“好。”玉如意跳下椅子,那邊的青年俠士可急了,“師妹,去哪?江湖很多壞人的,尤其色狼,那真是……”
說誰呢?李守成一收折扇,“在下姓李,本城守備是我爹。”
官大一級壓死人,青年俠士梗了幾梗脖子,也沒敢說出心里想說的話。“師叔會擔(dān)心的。”
“哼,那你去告訴我爹,我們在這喝酒。”看是你死,還是我死。玉如意瞪了青年俠士一眼,扯住李守成的衣袖,“走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