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貴泡了四杯茶。
大家都坐了下來，慢慢談。
姜燁也在細細品茶。
不愧是倒爺，就連茶葉都是上品。
“別賣關子，快說，什么大買賣？”馬陵迫不及待的問道。
薛貴環顧眾人，道：“大家可知道，上個月咱們外門弟子的月餉，在半道上，被洗劫一空的事情嗎？”
“當然知道，這可是跟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
馬陵哼了聲，不滿道：“宗門高層也是一群摳摳索索之輩，竟然沒有補償，說什么等找到山賊之后，再一并補上。結果這大半個月過去了，半點消息都沒有。”
薛貴苦笑道：“不瞞您說，因為月餉被劫，所有外門弟子，這個月的日子都不好過，就連我的生意也都連帶受損。”
“找到這筆錢的下落了？”楚青山突然道。
“正是。”
薛貴壓低了聲音：“你們猜這伙山賊，藏身在哪？”
馬陵奇怪道：“為了找回這筆月餉，宗門發動了地毯式搜索，方圓幾百里都找遍了，連根毛都沒有。宗門都找不到，我們又哪里猜得著呢？”
“就在赤云山中！”
姜燁和楚青山異口同聲的說道。
馬陵吃了一驚：“這怎么可能？”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地方。”姜燁說道。
“真是胡扯！我才不信你這套鬼話。”馬陵翻了個白眼。
姜燁淡淡看了他一眼。
連續被嗆，就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了。
一開始，姜燁還以為，這馬陵講話帶刺，是為了試探自己為人。
現在才發現，這人是真沒教養。
就沖著他跟楚青山是同伴關系，姜燁就不信他能干凈到哪里去。
手里干著腌臜事，嘴里裝起仁義道德來了。
這像話嗎？
姜燁沒發火。
這里也不是發作的地方。
薛貴無奈道：“姜燁兄弟沒說錯，那伙山賊，目前正藏在赤云山中。宗門搜索的方向錯了，所以才給了他們喘息的機會。”
“那他們在哪？”馬陵連忙問道。
薛貴想了想，說道：“我不敢肯定，但大概猜測是在雜役處。”
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除了楚青山，三人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要干嗎？”薛貴低聲道。
姜燁心里很意動。
上千人的月餉！
每人月餉的份額是10顆氣血丸，30兩銀子。
雖然不多，但加起來就是一筆大數目。
“干！”
姜燁做了決定。
接下來，楚青山制定了行動計劃。
內容很簡單，因為本身這件事也不復雜。
明天下午集合，一起去雜役處摸底。
一旦查明了山賊真藏身于此，那就別猶豫，直接干死他們。
“為什么是白天？”姜燁隨口問道。
“山賊藏身于此，本就警惕，夜晚是偷襲的好時機，他們必然戒備森嚴，不敢入睡。”
頓了頓，楚青山接著解釋道：“可白天就不一樣了，就算被他們提前發覺行蹤，我們也可以謊稱是路過此地。這是反向思維。”
大家都贊同了這一方案。
楚青山不敢對視三人的眼睛，語氣卻極為鄭重，道：“請大家務必記住一點，只要動手，就一個活口也不能留。”
……
第二天。
上午。
姜燁難得露了個面。
像往常那樣，劈柴，喂馬。
白崇山等六名弟子死掉了，但還沒人得知這件事。
太偏僻了，不好找。
因此，一波分舵還算比較安分，任憑兄弟會挑釁，也無動于衷，頂多只是還嘴罷了。
姜燁干了一上午的活，同時也在觀察。
兩大勢力的沖突，已經擺在明面上來了。
工作區域，只有姜燁等少數幾人在干活。
其他弟子，都參與到了謾罵中。
一片吵鬧，不得安寧。
只可惜僅限于爭吵，幾乎沒人打斗。
這讓姜燁有些小失望。
得找個機會，再訓斥一遍崔固山。
也不知這人是怎么搞的。
讓他往死里鬧，結果鬧了這么久，才只是互相謾罵而已。
必須加大沖突。
這樣才能引起宗門高層的注意。
方便姜燁下一步的行動。
……
吃過午飯后，姜燁找個偏僻的地方，修煉了一會兒。
一直到下午五時，夕陽漸沉。
姜燁這才起身，趕往集合點。
楚青山和馬陵已經提前抵達，正在觀察地形。
楚青山很靦腆，輕聲打招呼。
馬陵則冷哼一聲，依舊跟姜燁不對眼。
不一會兒，倒爺薛貴也到了。
楚青山重述了一遍計劃流程，確定無誤后，四人便出發了。
他們大大方方，絲毫不怯場。
一邊觀察環境，一邊還在交談著。
在赤云宗，外門弟子的地位是很低的。
但雜役的地位，更低。
再往下，便是家族世代承襲的奴仆，毫無地位，任人驅使。
因此，姜燁一行人根本不需要顧慮，直接往里走就是。
倘若幾個外門弟子，在雜役處，還顯得畏畏縮縮，猶豫不決，反倒顯得可疑。
不過這一路上，基本沒遇到雜役。
到了飯點，這些雜役都要去準備膳食，居住區是沒人的。
整個雜役處，都很安靜。
不一會兒，姜燁一行人就來到了目的地。
一個小角落。
這里有一間四合院。
根據情報，薛貴推測山賊藏身于雜役處。
但他并不知道具體哪個區域。
如果冒然前去，抓瞎似的四下摸底，必然會露出端倪來。
萬一驚跑了山賊，那就得不償失了。
好在昨晚，楚青山看過了地圖。
他立即判斷出，這個小角落，正是山賊的藏匿地點。
因為地處偏僻，屋子靠近竹林。
一旦有事，可以轉身跑進竹林，往深山里一藏，銷聲匿跡。
山賊必然了解過地形，所以才會居住在此。
“分頭行動吧。”楚青山低聲道。
“等等。”姜燁眼睛銳利了起來，阻止大家分散。
他感知到，前前后后好幾道氣息，鎖定住了自己四人。
院子里也走出幾道身影來。
為首一人，體型高大威猛，虎背熊腰，頭綁著紅巾。
一臉橫肉，兇神惡煞。
他身后那幾個壯漢，也都是個個面露不善，猛盯著姜燁四人。
“這里是雜役處，我是這里的頭兒閻池，你們是什么人，為何擅闖啊？”為首那人叉著腰，冷冷問道。
“外門弟子。”姜燁淡淡道。
“原來是外門的弟兄啊，沒事跑這里來干什么？哈哈，哈哈哈……”閻池把手放在姜燁的肩膀上，以示親近，同時仰脖子大笑。
姜燁一擰眉毛。
啪！
啪！
甩手兩記響亮的耳光，抽在閻池臉上。
同時狠狠踢出一腳，踹倒對方。
“什么狗東西，忘了自己的身份！區區雜役，誰跟你稱兄道弟！”
姜燁往他臉上吐口唾沫：“你這腌臜地方，豈是金貴之地，有什么不能來的？我想來就來，是你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