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一波的身體被溪流浸泡，冰涼徹骨。
但他不為所動，仍坐在水中，任由溪水一遍又一遍地沖刷著自己的身體。
“我算是明白了，為什么白崇山他們會死在你的手里。”
“沒點手段，你也沒膽子挑撥兩大勢力的關系。”
“我算是認栽了。”
湯一波輕輕嘆了口氣，抬頭問道：“說吧，你想要什么？”
“我就喜歡跟聰明人說話，不拐彎抹角。”姜燁嘴唇微微上翹，“很簡單，從此以后，一波分舵就歸我了。當然，你仍是說一不二的舵主，我不會干涉你的日常管理，只要乖乖聽話，這舵主的位置永遠都是你的。”
湯一波臉色頓變，盯著他道：“這么說，兄弟會也是你在暗中控制？”
“是的。”姜燁點了點頭。
湯一波冷嘲熱諷道：“你可真是厲害，左手兄弟會，右手一波分舵，整個外門區就全落入你掌握了，我是不是該稱呼你為外門之王？”
姜燁默然不語。
“你說說看，收編了一波分舵之后，接下來要干什么？”湯一波冷冷道。
姜燁平靜道：“你們對兄弟會的攻勢還不夠猛，我希望之后，你的態度能更激進一些，不要瞻前顧后，只管打便是了。”
“真是有趣，換作是我統一了外門，必然要求團結一致。怎么到了你這里，反倒巴不得打得更激烈呢？”湯一波斜著眼看他。
“我有我的計劃。”姜燁說道。
“哦，那你說說看。”湯一波略帶鄙夷的道。
姜燁只微微一笑。
唰！
一劍斬去。
湯一波悶哼一聲，雙手捂著另一條小腿。
姜燁在瞬息之間，就將不知火的火焰，落在了湯一波的腿上。
疼得他死去活來，在溪水里翻滾。
“湯師兄！”
“跟這個混蛋拼了！”
“欺人太甚！”
“士可殺，不可辱！”
“放我們下來，我要跟你一決生死！”
后面被吊在半空中的四名弟兄，漲紅著臉，費力掙扎著，大聲嚷嚷，要跟姜燁拼命。
姜燁卻不理會他們，微笑道：“你在舵主這個位置上待久了，可能還不習慣下位者的姿態，我今天就教你一課，不許質疑，不許抬杠，不許冷嘲熱諷，你要做的，僅僅是服從命令。”
湯一波的身體都在抽搐。
雖然他的傷只有兩條小腿，但不知火帶來的灼燒效果太可怕了，即便是練氣境大圓滿的身體，也難以承受。
這還是姜燁手下留了情，否則的話，從火靈珠本源上抽出三昧真火，輕則兩腿全廢，重則那無法熄滅的火焰，直接當場將他燒死。
姜燁掏出幾枚上等的療傷丹藥來。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死。第二，服從于我，從此乖乖聽話，我不但饒你一命，還治你的腿。”姜燁淡淡道。
湯一波咬了咬牙，費力挪動身體，跪在溪流中，然后伸出了雙手，作捧接狀。
“你倒是個識時務的人。”姜燁將這些丹藥，從高處一顆一顆扔下，精準落在湯一波的手中，像是君王在賞賜物品，又像是主人給狗扔骨頭。
“你們呢？”姜燁轉身看向身后的四人。
四名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默然不語。
但他們也沒能堅持多久。
“我認栽了。”第一個弟子開口投降。
人都是有從眾效應的，剩下的三個弟子，也沒能支撐多久，全都垂頭喪氣，表示愿意歸順。
“放我們下來吧。”
“湯舵主帶了頭，我們有什么好堅持的？”
“從此以后，姜兄弟就是我們的大哥！”
幾人紛紛說道。
姜燁卻沒急著放他們下來。
只見他拿出一個瓶子，里面裝滿了翠綠色的丹藥。
這丹藥的顏色，看起來就很詭異，還未揭蓋，就讓人不寒而栗。
揭開蓋子，取出五顆，一股異香彌漫開來。
姜燁五指連彈，投射到了湯一波等人的嘴里，強迫他們咽下。
頓時之間，姜燁的腦海里，產生了某種奇怪的感應。
仿佛自己連通著五條虛線，肉眼看不見，但確確實實存在，他可以隨意操控，不高興了還可以扯斷此線。
做完了這些，姜燁才擲出四把飛刀，將繩索割斷。
撲通！
撲通！
四名弟子紛紛落地，捂著脖子咳嗽個不止，剛才丹藥強行塞入嘴中，嗆得難受。
“你給我們吃了什么！”一名弟子又驚又怒道。
姜燁森然道：“這丹藥名為青靈冥焰丸，你們若是乖乖聽話，這丹藥不會威脅到你們分毫，可你們若是膽敢有違逆，那就怪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我們既然已經歸順，就絕不會有背叛之心，你何必多疑？”那名弟子氣得渾身發抖。
“我跟你們并不熟，誰知道你們當中會不會有人背叛？這也是防著你們一手。”
姜燁淡淡道：“你們擔心什么，只要你們肯聽話，這丹藥并不會威脅到你們半分，若真要折磨你們，我有的是法子，何必多此一舉。”
“我們已經歸順了你，你卻還要用這種方式侮辱我們的人格，我吳山泉不接受這一套！”說罷，吳山泉轉身就走。
剩下那幾人都怔怔望著他。
吳山泉走到路口，站定回身，大喝道：“還愣著干什么！難道你們甘心受他操控嗎？”
姜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沒經過允許我的允許，你怎么敢走？”
“真是笑話，我吳山泉一生行事，何須經過你的允許！”吳山泉見沒人跟他走，便昂起頭來，往出口走去。
姜燁意念一動。
嗡！
吳山泉悶哼一聲，突然雙手捂著頭，蹲坐下來。
不一會兒，他就再也忍受不了，發出斷斷續續的叫聲，頭疼欲裂，在地上來回翻滾。
“最后一次機會，服了嗎？”姜燁淡淡道。
“我服你大爺，姜燁，你這個狗東西，我吳山泉絕不屈服！”吳山泉大聲叫道。
姜燁直勾勾地盯著他。
“啊！”
吳山泉發出慘烈的叫聲，四肢僵硬了。
很快他就身體一癱，軟趴趴地倒在地上，死掉了。
“你們還有誰想走的，盡管走，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我姜某人尊重每個人的決定，不會挽留，更不會做任何勉強他人的事。”姜燁目光看向余下四人。
湯一波四人都后退了幾步。
有了吳山泉這個前車之鑒，他們哪還敢走。
“我等愿意受姜師兄驅使！”
“吳山泉是自己不識相，枉送了性命。”
“我看他平日里就有反骨，姜師兄殺了他，真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免得日后有大麻煩。”
“就是就是，我們一早就看他不順眼了。”
湯一波四人爭先恐后的表了態。
姜燁便讓湯一波領著自己，回到了外門生活區。
他查看了一波分舵的賬單。
果然是成立了好些年的勢力，比兄弟會有錢多了。
姜燁照單全收，一個子兒也沒剩下。
“姜師兄，您全拿走了，我們可怎么辦哪！”湯一波苦著臉道。
“巧立名目，各種捐款，編借口斂財你都不會，這些年你這個舵主是怎么當的？”姜燁冷冷一笑，“看來你還是太安逸了，沒有競爭對手，沒有追求，只顧享樂，所以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
湯一波低著頭，不敢回話。
“跟兄弟會的矛盾，要繼續加大，聲勢弄大一點，彼此的戰損倒不是最重要的。”姜燁叮囑道。
“是。”湯一波連忙道。
姜燁沒有多說什么，將資源揣入兜里，大步流星的離開了。
很快，他就回到了溪澗邊，準備繼續修煉。
可剛到，眼瞳便是猛地一縮。
只見自己的位置上，竟立著一道女子背影，白衣隨風舞動，輕靈不似世間人。
“找你兩日了。”
仙子轉過身來，一雙秋水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姜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