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燦罵罵咧咧的從老太家走出來。
今天接到報警,說好南街有貓發生異變,發瘋吃人。
這種特殊的事件現在是高度重視,排在工作首位。
他們全副武裝,在五分鐘后就趕到了現場。
現場的情況的確很慘烈。
一只老母貓嘴上掛著鮮血,在光線昏暗的屋子里,雙眼發著滲人的綠光,全身的毛炸開,發瘋般嚎叫蹦跳,將屋子里的東西打翻一片。
而在它的貓窩里,都是血跡,以及它吃剩下的剛出生的“貓仔”殘渣。
……
“吃的人呢?”全燦問。
屋里的老太顫顫巍巍的說:“它這個樣子不就是要吃人了嘛。”
全燦……
他將槍收起來,讓其他人對付老母貓,自己則一邊向老太詢問情況,一邊走向放在客廳一角的貓窩。
老太說,這只母貓剛產了四只貓仔,本來好好的,就突然發瘋了,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窩里的貓仔全都咬死吃了,然后就在屋子里面發瘋,誰也不讓靠近。
全燦從貓窩里面撿起一塊貓仔被吃剩下的一條腿,認出那是一只老鼠腿。報案時,報案人就說老貓和老鼠雜交,生了一窩像老鼠的怪物。
他又撿起一只被吃得只剩下一半的耳朵。
耳朵上面被干涸的暗紅色血覆蓋,看不清樣子。于是他吐了點口水上去,用手揉搓,將上面血漬擦掉。
下面露出的是粉色的細皮嫩肉,因為失了血液,顯得有些蒼白。
“大娘,這是母貓產的貓仔?”他問老太。
老太點頭:“是啊,這窩一共產了四只。它已經兩年沒有產仔了,今年又產了。沒想到一下子全被它吃了。真是作孽。”
全燦探頭,靠近貓窩使勁聳了聳鼻子。
“他們跟我說,這些都是那母貓和老鼠生出來的。我不相信,這都什么世道了,貓和老鼠怎么可能產仔?”老太在一旁繼續解釋。
“這些小東西,剛生出來本來就很像。它們只是現在小,看起來像老鼠,等長開了就好了。人剛生出來也很難看,也像老鼠啊,皺皺巴巴的。”
全燦沒有回答她,但心里已經明白了個大概了。
“大娘,你一個人住?”他問。
“是啊。”
“母貓產仔后有誰來過?”
“那很多人都來看過。旁邊的朋朋在貓仔一出生就來看了,他很喜歡小貓,我還答應送一只給他。后來不知道聽誰說這些貓仔有問題,好多人都來看。母貓也就是在大家圍觀的時候突然發瘋的。”
全燦將一直拿在手上的殘耳扔掉,站起來,拍了拍手。
母貓已經被他們用麻醉槍制服,裝進特制的鐵籠里,準備帶回去交給特動局的人。他們好像都會把異化的怪物回收,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
對于這些不該知道的事,他只會裝作看不見,但他心里明白,他們是在拿那些東西做研究,而不是簡單的清除。
他對一旁的同事周亞青說:“我們去朋朋家看看。”
朋朋是老太對面鄰居家的兒子,12歲,虎頭虎腦的,看到他們來也不怯生。
但沒經住他幾句盤問和嚇唬,就交代了母貓產的四只真正的小貓仔,在他床上被子里的事。
原來是他第一次去看貓仔的時候,趁老太不注意,將一窩剛出生的小老鼠放進貓窩里,將貓仔掉包出來。
他還挺聰明,知道一開始在老鼠身上弄些老母貓的尿液,迷惑母貓。
但后來還是被母貓識破,一怒之下把那些老鼠全都咬死吃掉了。
全燦看到貓窩里面剩下的那些“貓仔”殘渣就覺得不對勁。
最近遇到的奇怪報案太多,他現在對什么都首先持懷疑的態度,看到再離奇的東西也能冷靜思考了。
不光是奇怪報案,還有奇怪的虛假報案。
像昨天,有人報案說他家7歲的兒子突然變異成怪物,于是他們火急火燎的趕到報案者家中,卻發現小男孩好好的,老老實實的坐在桌前寫作業。
原來是小男孩不聽話,父親為了懲治他,故意報假警,讓警察到家里嚇唬他,還讓他們配合他唬騙小孩,說只要小孩不聽話,就會被當成怪物抓走。
這種家長真就是慣的,于是他們把父親帶去所里拘留起來。
又是一個烏龍案件。
全燦坐進車里,忍不住跟開車的周亞青抱怨:“今天是貓鼠雜交,明天不知道又是什么。大家都被網上的那些東西帶的神經兮兮的,這種時候真該把整個網絡都禁了。”
他們開車回到所里,剛坐下,又有人來報案,不出意料的,又是失蹤案。
現在他們對失蹤案已經完全麻木了,全燦讓周亞青應付,自己坐在一邊刷會手機。
報案者是一名頭發灰白的老人,看起來年紀七十多歲,皮膚黝黑,眉宇間頗有精神。
他說他叫林有強,是來給他已經有十天聯系不上的孫子林束報案。
十天,禁區降臨也是十天。
全燦在心里盤算,十有八九,他的孫子就是被困在禁區了,又增加一名禁區遇難者。
周亞青讓林有強登記好信息后,就招呼他去采集DNA。
這時林有強的臉上突然露出了難色,猶豫著說:“還要弄那個啊,這就不用了吧?”
“大爺,您也知道南城禁區降臨的事情吧?禁區降臨后有很多人失蹤,我們采集您的DNA沒有別的用途,就是方便以后找到人好對DNA比對,好確定哪個是您的孫子。”周亞青向他解釋。
林有強還是猶豫:“你們幫我找到他就行。”
看到林有強這么推諉,全燦心中突然警覺起來,對周亞青使了個眼色。
周亞青會意,笑了笑,起身走開。
全燦則坐到周亞青的位置上,繼續對林有強了解情況。
“林大爺,你還知道你孫子在南城有其他朋友嗎?”
林有強搖頭,然后突然想到什么,又點頭。
“有的,他在南城有個女朋友。”
“你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嗎?有跟她聯系過嗎?”
林有強苦惱的說:“我只聽我孫子說她叫朱菲,是個21歲的南城本地姑娘。”
全燦將他說的信息記錄下來。
“你在南城還有其他認識的人嗎?”
林有強又搖頭。
沒一會,周亞青拿著一份東西回來,遞給全燦。
是林有強的基本信息,上面有一欄面部對比結果上寫的是“無”,表示他跟國安系統里面在逃犯的人臉對比都不匹配。
那就不是在逃犯。
但他的婚姻狀況那里寫的是“未婚”。
“林束不是你的親孫子?”全燦直截了當的問。
林有強臉上露出驚訝之色,然后頗氣憤地說:“不是親生的,他失蹤了就不能報警了?”
“不,這倒不是。”全燦趕緊安撫稍顯激動的他。
“我把他養那么大,不是親孫子是什么?不是我的孫子,還是你們的?”
“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