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
林束忍不住出聲。
樂知清仔細端詳著他。
他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偽裝的太好了?竟然看不出一絲破綻。
“……隕石?”林束問。
他倒是在安全區聽人聊天說起過,禁區降臨其實是隕石墜落造成的。
隕石中不僅含有大量的輻射,還可能攜帶有外太空的不明超級病菌。
所以,禁區內的人獸才會出現變異,外面的人才會說他們已經被污染,擔心污染擴散,將禁區圈禁,不讓禁區內的生物出去。
去過核廢城貝斯文市的人說,那邊的情況就跟禁區里面一樣,都有多一個腦袋或體型極不正常的怪物,連周圍的空氣給人的感覺都是一樣的。
林束當時聽到這個觀點,首先是抬頭嗅了嗅空氣,感覺跟以前沒什么變化,然后就是質疑。
能造成范圍這么大的禁區的隕石,那該是多大?
墜落下來不可能看不到,別說墜落到地面,就是一接近地球,早就已經被發現了,不可能這樣無聲無息的。
而且他們在禁區里面也并沒有見到隕石墜落的痕跡,沒有發現砸落的坑洞,也沒有看到隕石。
現在樂知清突然說找一顆石頭,難道越不可能的事偏偏就發生了,禁區真的是隕石造成的?
樂知清扯動嘴角,輕笑一聲,但林束并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到真正的笑意。
“原石。”她開口。
林束的眉頭皺得更緊,懷疑她是將“隕石”的發音讀錯了。
無數的疑問在林束腦中晃過,但他最后問:“它長什么樣子?”
“可以是任何一種形態。”
林束頓時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原來她也不知道那石頭到底是什么樣。
那就好辦了。
“你找它做什么?它跟禁區和末日之力有什么關系?”
“你可以把它理解為打開禁區的鑰匙。”
樂知清說到這里就不再繼續說下去,不再繼續讓他套話。
“那天晚上你有沒有在那條路上看到什么?”她問。
“我是真的沒看見,當時一爆炸我就立刻暈過去了,醒來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地上真的有什么石頭吧,當時光線那么暗,我趕著送餐,沒有留意。”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拍手道:“對了,你可以問丁民山,他一定知道。他就住在春江小區,而且他住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見事發點,爆炸的過程,他全程都目睹了。我有很多事情都是聽他說的。”
林束這句話明顯就表示,丁民山沒對她說實話。
丁民山竟然坑他,他也讓他嘗嘗被坑的滋味。丁民山想通過賣他走出禁區的打算,可能就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斷送了。
樂知清審視他一眼,轉過身,說:“我可以給你時間,但時間不會太多。如果你給我想要的信息,我給你的條件也一定說到做到。”
“可是我剛才已經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了,你可以帶我出去嗎?”林束故意唯唯諾諾的問。
樂知清沒有答話,而是抬頭看了一眼禁區的夜空,又掃視一圈周圍漆黑鬼魅的街道。
沒有了剛才的凌厲,神情自若,就像是在觀賞夜景。
“你沒發現今天禁區的這個晚上特別長嗎?”她輕緩的開口。
林束也跟著她看向周圍。
他早就有這種感覺了。
這一個晚上發生的事情太多。
在醫院發現潘文全,跟蹤潘文全,商場遇章魚怪,潘文全家中被算計,后來又遇到蛾子,巴龍出現,然后又是樂知清。
一連串的事情,感覺已經過了很久,可是天卻始終是黑的。
今天晚上的三個小時也太漫長了些。
“禁區的這個晚上已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并且還在繼續。”樂知清說。
林束驚訝的看向她。
她只是微微一笑。
“禁區還有個好地方,你可以去看看。”
“帽兒山。”
林束不知道她在賣什么關子。
他今天晚上還聽其他人聊起過帽兒山,說那邊在鬧巨獸。
樂知清為什么也突然提起了帽兒山?
難道那人說的是真的,那邊真的在鬧巨獸,樂知清是想故意引他過去?又是試探他?
就在他思索的空檔,只聽“嘭”的一聲悶響。
然后眼角余光瞥見一顆子彈從腰側飛過,他抬手阻擋,卻失了先機,只碰到子彈的一角,子彈擦著他的手指飛過,飛向巴龍的尾巴。
身后的巴龍尾巴甩動,憤怒的將倒落在路邊的一段屋檐掃飛,惡狠狠的看向樂知清。
而樂知清微抬著右手,手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把槍,槍口對準巴龍。
她瘋了嗎?無緣無故攻擊巴龍做什么?
巴龍莫名其妙的被打,氣的很,從他身后跳將起來,撲向樂知清。
林束想攔住,巴龍卻在他手下飛竄而出。
樂知清身形輕快的踏著墻面跳到一棟樓上。
對他露出一個不明意味的笑。
然后,消失在夜色中。
————
范能是在宣博醫院的門衛亭醒來的,渾身就像散了架一樣的痛,四周還是漆黑一片,天還沒亮。
他站起來,看著地上橫躺著的黑影,腦袋里茫然一片。
他努力回想剛才發生的事情。
他記得他和丁民山在車上,一直追著他們的怪物又出現了,還跳到了車頂。
然后,躲在門衛亭里面的人出現了異狀,發生了打斗,還有人開槍了。而他和丁民山被困在車里出不來。
再后來的事就想不起來了。
自己現在怎么又是在這里醒來的?
他查看地上橫倒的黑影,正是和他一起的那幾個隊員,都已經死了。
有的身上中槍,有的身體一些部位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著。一個人的頭被轉了180度,垂到了背上,看起來就好像他的背上長出了一張人臉一樣。
他正要去撿掉落在地上的槍,突然發現自己的衣服上面全是一片暗色痕跡,手上也有。
是血跡,但是身上好像沒有哪里受傷。
他暗罵一聲,突然想起車上還有個丁民山,于是趕忙跑向停放在醫院門口的大貨車。
大貨車的駕駛室門是關著的,玻璃也沒有破碎的現象。
“小丁。”他跳到踏板上,查看車內的情況。
丁民山雙目緊閉,歪斜在座位上,沒有一點反應,不知死活。
“小丁。”他叫喚著去拉貨車的門,門被拉開了。
“小丁。”他使勁推丁民山。
丁民山身上沒有受傷的痕跡,應該只是暈過去了。他連推帶打了丁民山好幾下,丁民山才緩緩睜開眼睛。
“能哥?”丁民山迷糊的看著眼前的人。
“小丁,怎么樣?”
“能哥,怎么回事?”丁民山問。
范能完全沒有記憶,還想問他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