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丞相府,門庭若市,達官貴人絡繹不絕,一箱又一箱的壽禮被小廝笑呵呵的抬了進去。
“呀呀呀,本小姐眼饞了,怎么辦呢?”蘭措指著剛剛抬進去一座南海珊瑚,眸光一閃,道,“誒,你們看看,那南海珊瑚,玲瓏剔透,一看就是上等貨色,如果換了銀票,也夠本小姐花個三四個月了。”
“主子,那是宮中貢品,不能賣!”宴倫嘴角抽搐。
青靈眼角一抽,幾十萬的若真到了主子手里,恐怕不用三四個月,三四天就沒了吧。
蘅蕪微微垂下眼瞼,唇角微微上揚,沒有說話。
不過,她有些奇怪,小姐今天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若是了解蘭措的人知道了蘅蕪的想法,肯定要鄙視她一番的。
然后,便會一副過來人的姿態,告訴她,這都不知道?主子是無戲不歡!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今天會有大事情發生,有好戲看,而其中絕大一部分還是主子導演的,她怎么能不開心?
走在前面的蘭虛舟突然轉身,向蘭措走了過來,打量著蘭措一身男裝的裝扮,似乎有些不認可的皺了皺眉,道,“阿措,你不和我一起進去?”
“不了,二叔!”蘭措斂了斂笑容,對蘭虛舟道,“戰王爺約了阿措,阿措就在這里等他就好了,二叔先進去吧。”
蘭虛舟一聽蘭措要等北辰曄,便也不好多說什么,點點頭,然后領著眾人投了請帖,便進了丞相府。
忽然,蘭措感覺一道極其怨憤的視線朝她望了過來,她抬起頭,對了上去。
見到蘭如雪站在丞相府的臺階上,挽著面色有些發黃的男子,應該是大病了一場的太子殿下。
她看到蘭措對過去的視線,高傲的抬了抬下巴,眼底的恨色沒有絲毫收斂,而是略帶挑釁的對蘭措做了一個嘴型。
“賤人,你等著!”
蘭措讀懂了她的唇語,扯扯唇角,輕笑的回了一句,“太子殿下艷福不淺啊!”
蘭措的這句話沒有遮掩,就這么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在場的人都知道太子殿下之前突然特別迷戀女色,幾乎夜夜笙歌,甚至惹怒了皇上,差點被廢了太子之位。
但是,這種事情,他們也只敢放在心里,或者是私底下談論談論,還沒有誰會這么大膽的敢當著太子殿下的面直接說出來。
而眼前這位年輕的小伙子竟然敢當著眾人的面,暗自諷刺太子殿下,真是虎口上拔毛,不要命了。
他們看著蘭措,不禁紛紛搖頭,那眼神似乎像看一個死人一樣。
而有些眼力的人,卻只是多看了蘭措幾眼,因為,他們之前見到安國侯和這個小伙子說了幾句什么。
本來有些有優越感的蘭如雪,聽的蘭措突然這么一諷刺,手掌不自覺的收緊了。
她這分明是在諷刺她沒能力攥住太子殿下的心,還沒當上太子妃就讓人騎在頭上了。
“雪兒?”突然,身邊的男人有些不悅的開了口,“他是誰?”
北辰襄瞇起眼,看向蘭措,犀利的眼神如飛刀一樣,似乎想將蘭措切成碎片,仔細瞧個清楚。
“殿下,她……”
“蘭兄!”蘭如雪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溫如春旭的聲音打斷了,她抬眼,只見北辰曄一襲白袍,騎馬而來,對蘭措溫潤一笑,道,“久等了!”
見此,蘭如雪剛到喉嚨里的話,便生生的吞了回去,心里涌起一陣妒意,對太子莞爾一笑,道,“這個,您還是去問我爹爹吧!”
太子眉頭一揚,看了北辰曄和蘭措一眼,暗黃的臉上,一雙眸子微微瞇起,劃過一絲危險的光芒,不過一瞬,便握了握蘭如雪的手道,“時辰不早了,我們進去吧!”
那個人,他記住了!
居然敢諷刺他!哼,本宮定讓你死無全尸!
蘭措看著一襲白袍的北辰曄,溫潤如玉,清雅出塵,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記憶里,哥哥也是穿著白袍,抱著她說,“小阿措,快快長大哦!這么點,都不夠看啊!”
“確實久等了,所以,王爺要怎么彌補?”蘭措唇角一勾,湊了過去,輕聲道,“本小姐喜歡你穿白衣。”
北辰曄一愣,隨即一笑道,“本王就是特意為了駁你的歡喜,換了這身白衣,所以才遲了一步。”
蘭措扯扯嘴角,不想再和他閑扯下去了,便做了個請了手勢后,也不等北辰曄有何動作,就率先離開了。
跟在蘭措身后的三個人,額頭齊齊三條黑線。
這是戰王爺,是冷面無情的鐵血戰神誒!就算你們再怎么熟,他平常再怎么溫柔,也是人人避之不及的殺神誒!
主子(小姐)你這樣不給人家面子,真的好么?
蘭措才不管她身后的三個人是如何想法,只是摸著手腕上的玉鐲,眼神飄忽不定。
而被擺了一道的北辰曄,也不在意,笑了笑,領著幾個隨從跟了上去,絲毫不在乎身后的屬下投來的異樣的目光。
丞相壽宴,來往的非富即貴,而組織這場壽宴的人想必也花了一番功夫。
賓客圍著水榭而坐,按官員等級從里到外,每個桌席上都擺著各種不同的花,安排了特色不同的婢女跪在一旁服侍,想必是打聽過了來人的喜好。
水榭中,有一座舞臺,四面臨水,霧氣繚繞,有舞姬翩翩起舞,泠泠琴音和鳴不止,仿若人間仙境。
這一獨特巧妙的布局,就是蘭措也不得不撫手稱贊。
“別喝!”突然,蘭措的鼻子動了動,聞見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他立刻按住了北辰曄的手,瞇著眼睛道,“別喝,這酒和著這花粉,和合歡散的功效一樣。”
蘭措眼皮抬了抬,看向桌上的花,手指微微從上面劃過,瞬間,方才還鮮紅的花兒便枯萎了。
北辰曄手一頓,看向蘭措,眉頭一皺,有些不解,道,“為何要毀了?”
蘭措沒有答話,只是突然看向身邊的婢女道,眼睛微瞇,道,“說,你知道什么?否則,它,就是你的下場!”
蘭措指著那凋敗發黑的花,對著那婢女沉聲一喝。
那婢女低著頭,心里猛地一抖,渾身感覺到蘭措散發出來的寒意,雙腿發顫。
她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公子竟是如此的厲害,連這種少見的迷藥都知道,而且,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氣場,竟然不比老爺弱!
“不說?”蘭措一手食指敲著桌子,一手把玩著自己的頭發,道,“嗯?”
青靈和宴倫頓時額頭一跳,感覺不妙,他們知道,主子這是動了真怒!
果然,蘭措吹了口氣,嘴唇微張道,“蘅蕪,將她剝光了送進小倌兒館,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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