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秋璇醒了，緩緩地張開了眼睛，迷惑地看著周圍。

溫若聽見有人摔倒的聲音，涌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她看了看醒來的秋璇，又看了看門外，經過一番掂量，鄭重地對秋璇說：“你現在聽我說，我現在出去一下，你待在這里別動，好嗎！”

秋璇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在她記憶里，明明還在超市里買火龍果，怎么突然就到了這么陰森、骯臟的地方。

秋璇迷迷糊糊地點了點頭，溫若見狀立刻就跑了出去。

溫若跑到二樓樓梯口，看到修零呆呆地站在那里。

“修零……？”溫若喊了一聲。

修零沒有反應。

“修零？”溫若又喊了一聲，修零還是沒有反應。

走近了兩步，以為修零是沒有聽到，溫若提高了音量“出什么事了？”

修零依然沒有反應，溫若隨著修零的視線，轉頭看向樓下，沐翔癱倒在血泊之中，溫若瞪大了眼睛，她注意到沾滿鮮血的魚線。

繞過魚線，跑到沐翔身邊，看著眼前的一幕，她很害怕，甚至嚇得快哭出來了……

溫若一邊撥打了120，一邊幫沐翔捂住傷口。

此時，修零還在二樓樓梯口發呆，溫若很生氣，朝他瞪了一眼。

樓道依稀的燈光，照在修零瘦弱的身上，他臉上綻放著宛如魔鬼般的笑容，咧著大嘴，享受著眼前看到的一幕。

那一剎那，溫若仿佛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了——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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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若想起曾經修零給自己講過的那個夢：“小鬼為了討好修零，欺負無辜的路人，他害怕小鬼傷害自己，所以迎合著它無奈地笑”，溫若認為修零并沒有說實話，在他夢里，修零并不是無奈地笑，而是在激動地放聲大笑。

不久后，救護車和警車同時趕到，沐翔被抬上救護車，緊急送往醫院。

溫若在等候室不敢和修零離得太近，兩人保持了三個座位。

修零走到溫若身邊坐下，溫若立刻站了起來，移了三個位置又拉開了距離，修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猜想大概是上次害了溫若，這次又害了秋璇和沐翔，所以惹溫若生氣了，這也是難怪的，如果是自己也會離這種災星遠點。

“抱歉，是我害了他們”修零自責道。

“不，沐翔和秋璇的事情不能怪你，你也是受害者”溫若平靜地說。

“那你生什么氣”

溫若轉頭，怒恨恨地瞪了過去“我生氣的是你沒對我說實話”

修零疑惑地看著她“我什么地方沒對你說實話了？”

“你告訴我，你是害怕綠色小鬼傷害你，所以你迎合它苦笑，但是其實事實并不是這樣，那個時候你很激動，對不對！”

“……”修零沒有反駁。

此時，另一邊秋璇做完檢查，除了受了點涼并沒有什么大礙，她走到等候室，看到修零和溫若隔著很遠，溫若憤怒地喊，秋璇感到好奇，躲在拐角處偷聽。

溫若說：“修零，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給我說實話”

修零悻悻地點頭。

“現在如果有九只羊，算上你一共有四個人，你們要分掉這些羊，每個人都要分到一樣多，你會怎么分”

修零視線朝上想了一會兒，腦海里閃過末日的畫面，那時候食物短缺，只剩下九只羊，算上自己在內一共有四個人，在末日的情況下，食物肯定是越多越好，但是怎么得到最多的食物？

四個人分九只羊很難分，要么每人兩只羊，最后一只羊殺掉論斤分，要么殺掉其中一個人，每人分到三只羊，修零認為其他人也是這么想的，也就是說，他們很可能都認為殺死一個人是最好的辦法。

修零覺得自己是四個人中最弱的，所以很可能被他們殺掉。

修零為了保全性命，告訴他們自己什么都不要，可以把羊全都讓給了他們，讓他們每人三只羊，然而自己的溫飽問題，修零說自己愿意做奴隸。

他們答應后，裝出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無限拉低自己的實力，當他們放松對自己的戒備的時候，在他們羊腿里下點藥，把他們全毒死，于是剩下的八只羊就全是自己的，得到了最多的食物。

（對方自信驕傲、自以為是，開始夸夸其談、賣弄學識的時候，就是他，最放松警惕的時候）

回過頭來一想，修零覺得溫若一定討厭這樣的回答，所以還是回答得正常人一點。

修零說：“論斤分”

溫若見修零想了這么久就想出這種答案，明擺著就是撒謊，更加憤怒地站起來喊道：“騙子！”

說完，溫若氣沖沖地走出了等候室，她從秋璇的身邊經過，秋璇一切都看在眼里，同時也看到修零從來沒有過的痛苦表情。

秋璇走到修零身邊，修零垂著頭，不想和任何人說話，秋璇嘆了口氣，坐到他身邊，輕輕地說：“修零，你變了”

修零空洞的雙眼注視著對方。

“也許是因為這件事，你不能再躲在陰暗的角落里當一個旁觀者了，所以把你逼成這樣”

修零面無表情地說：“你都看到了”

“嗯，雖然我不討厭，但是溫若一定不能接受這樣的你，所以，如果你還喜歡她，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后，去向她道歉吧”秋璇后仰過去，輕松地說“我想，她會原諒你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