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烈日暴曬,軍訓進行到一半,教官仁慈!給了大家十分鐘休息的時間,二十多人紛紛跑到樹底下去乘涼,沐翔拔下帽子當扇子扇,修零則低下頭,數著滴在地上的汗珠。
一滴、兩滴、三滴……
蒸籠般的天氣,讓空氣也看著像蜂蜜融化在熱水中一般,隱隱約約的看到一絲一絲的扭曲。
修零一動也不想多動,多余的運動只會讓自己身上的汗水更頻繁的流動,這樣的流動很惡心,就在修零一動不動,裝電線桿的時候,陳馳從遠處飛奔而來,離修零的距離越來越近,他沒停下的意思,猛然撞向修零。
“啊!”
修零大叫一聲倒了過去,陳馳大笑“哈哈哈,這么不經撞啊!”
陳馳就像個夏日陽光中沒有一點顧慮的陽光男孩,他的笑容就如夏日一般灼熱。
修零撐起身體,因被莫名其妙的撞倒,憤怒的大叫“你干什么啊!”
“找你有事兒”陳馳說著,大大咧咧的坐到修零身邊,下意識的想伸手勾修零的肩膀,修零趕緊用手一揮拍掉他的手臂。
“有事說事,別搭著,全身都是汗”修零不爽道。
陳馳收回手,靠近修零像是在說什么小秘密一般輕聲道“誒,明天就是溫若生日了”
陳馳顯然是在試探修零,想看看修零是什么反應。
修零看著陳馳的表情,多少猜出了他的心思,他要套自己話,自己又怎么可能這么容易的告訴他自己的真實想法,修零遲疑了片刻,擺出一副冷漠的姿態說“管我什么事”
“你不準備做些什么嗎”陳馳依舊用試探的語氣問道。
“我能做什么”修零以事不關己的語氣說道“你是她男朋友,你才應該好好想想要做什么”
陳馳陰險的笑了笑“我已經想好了,不過要你幫忙”
“我?”修零疑惑,心想他的禮物和自己有什么關系?
陳馳點了點頭“對,這份禮物要你去了才能打開”
這話說得修零更加不解,謹慎的思考,自己和陳馳的禮物到底有什么樣的關系,有什么東西是只有自己才能打開。
修零問“什么東西,是猜謎語嗎”
“不是,估計以你這情商你也猜不出來,你就別猜了,到時候來了就知道了”
陳馳故意吊著修零的胃口,讓修零很別扭,修零急道“說啊,你不說,我不去”
陳馳一聽,眉毛一皺“這事對你有好處!”
“什么好處”修零快語問道。
陳馳說“我不能說”
修零有修零的倔強,堅定道“你不說,我就是不去!”
陳馳有陳馳的無奈“我不能說,但是你必須得去!”
“就是不去”
兩人僵持不下,休息的時間寥寥無幾,陳馳急得站了起來“你怎么這么固執啊,這么多年朋友了,參加一下你曾經同學的生日怎么了嘛,再說你曾經還喜歡過人家”
修零回復道“人家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你過你們的二人世界,為什么強行要我給你們當電燈泡呢”
“都說了對你有好處!”
“鬼知道你說的好處是什么”修零快語回道。
“行!算你狠,今天我算是敗給你了,告訴你吧!硬要你去是因為溫若想讓你去,我的禮物就是把你帶過去,懂了吧,傻逼”陳馳怒道。
陳馳說完,修零疑惑了好久“溫若想讓我去……?”
修零冷靜的想了想,溫若在這里只認識自己和陳馳,所以她要自己過去湊熱鬧?如果這樣的話,倒是也能說得通,但是陳馳說自己是他的禮物,那么陳馳帶的這份禮物也太寒磣了點……
修零想通之后,泄了口氣抱怨道“你早說嘛!不就這么點事兒”
一聲哨子聲響起,全部男生的視線集中在教官身上,教官如野獸般咆哮“集合!!——””
“集合了”修零哀傷的嘆了一口氣,指著教官示意自己要過去了。
陳馳沒有說話,修零往教官的方向走去,陳馳知道以修零這情商肯定又理解錯了,修零越走越遠,陳馳對著修零的背影不屑的罵道“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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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黃昏過后,夜色漸濃,在一天的軍訓結束后,鮮肉們各自回到家中,修零也不例外,不過今天和往常有些不同,他簡單的沖了一個澡,換上干凈的衣服偶,他要參加溫若的生日,生日代表了一個人又漲了一歲,其實這種事情沒什么好值得慶祝。
起碼,我是這么認為的……
出門,往之前約好的餐廳走去,地址是離學校不遠的一家餐廳,陳馳他們已經在餐廳里定了一個包廂,光線漸暗的咖啡色四人小包廂,按照色彩心理學的說法,棕色、咖啡色的環境能使人安定、平和,修零一個人坐在長沙發上,陳馳和溫若坐在對面。
“生日快樂”修零平淡的說道。
因為不知道這句話是什么意思,所以不知道要帶著什么樣的感情說這句話,只是勉強的學別人的語氣,即使用愉快的語氣說出來,對方也不會感到開心或是什么吧,誰也不用因為這句話感到真正的開心,不如說這句話只是客套話而已,根本就沒有意義。
雖然修零沒帶真誠的語氣,但溫若還是那樣甜美的微笑著“謝謝”
溫若的微笑容易讓人胡思亂想,修零不敢直視溫若,視線落向了自己的手指。
“我覺得我是不是應該說出真相了”陳馳的話意有所指,修零疑惑看著陳馳,陳馳則看向溫若,顯然是對溫若說的,陳馳等待溫若的指示,溫若微微的搖了搖頭,對陳馳笑了笑。
陳馳顯然收到溫若否定的信號,收回了原來想說出口的話。
“既然你還想玩的話,那我就不說了”陳馳說。
修零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只是單純在他們的語氣中聽出,他們有什么陰謀。
“我怎么感覺那么虛呢,你們在搞什么啊……?”
“沒什么,你以后就知道了”陳馳一臉憨厚的笑著。
陳馳越是這樣笑,修零越感覺虛得慌,他們一定有什么陰謀。
“你只要知道,這件事對你有好處”陳馳說。
修零還是那句“鬼知道你說的好處是什么”
陳馳還有話要說,溫若插話進來,打斷兩人沒必要的爭吵“你們別吵了,先吃蛋糕吧”
溫若的話一出,陳馳立刻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桌面上圓柱型的水果蛋糕,溫若小心翼翼的用蛋糕刀把蛋糕切出三塊。
修零問“不許愿嗎”
溫若動作停了下來,貌似突然想起來,溫若撓著頭,呆呆的笑道“我給忘了……”
修零看著溫若可愛的樣子,笑著說“算了吧,不許愿也沒有關系吧”
陳馳和修零的意見不一樣,激動說“那怎么可以,生日不許愿,生日還有沒什么意義嘛,必須許愿”
修零冷靜道“許愿說白了,只不過是心理暗示而已,你以為真得許了愿,愿望就可以實現嗎”
“……”陳馳沉默,因為修零的話沒辦法反駁。
溫若見他們又爭起來了,連忙把三棱柱形狀的蛋糕放到兩人的盤子里“都別爭了,吃蛋糕吧,許愿的話待會兒再許”
兩人都不再爭吵,陳馳端起蛋糕嘗了一口,覺得很好吃,三兩口就把它全部吃完了。
溫若把原本就不大的蛋糕切了一點,送入口中慢慢品嘗,她的神情有些遲鈍,像是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片刻的遲鈍之后,臉上又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她說“好久沒吃過蛋糕了”
“你以前生日不吃蛋糕嗎”修零問。
溫若說“我有三年沒過生日了吧”
“你家里人不陪你過嗎”
“沒有……”
說這句話的時候,溫若看上去有些神游,修零覺得怪怪的,想接著話題繼續往下問,陳馳連忙推了一把修零,修零不知道自己說錯什么了……
陳馳把剛才的話題轉移到蛋糕上,他胳膊撞了下溫若,問“這個蛋糕蠻好吃的,你是在哪里買的”
溫若笑了笑說“學校出來左拐的蛋糕店買的”
陳馳不知道具體地址,興匆匆問道“哪里,你待會兒帶我去吧,我想帶一點回寢室吃”
“好啊”溫若說。
修零在一邊沉默著,想著剛才兩人的反應,貌似他們身上有很多的秘密,這使修零很好奇,過了一會兒,溫若去了一趟廁所,修零乘這個時間,趕緊問陳馳,陳馳搖著指頭,不爽的說“你這個二愣子!”
“干什么……”修零不明白陳馳為什么這么說。
“你在說什么呢你”陳馳怒道。
“怎么了”修零感覺自己很無辜。
“你不知道溫若她爸媽三年前出事了嗎”
修零一驚“啊……出事?”
陳馳有些不耐煩,不過不知者無罪,因為女生都不希望自己喜歡的人知道自己身上不好的事情,三年前溫若不想讓修零知道,所以直到現在修零也還不知道。
陳馳向修零講述了溫若三年前沒和修零說的事情:溫若的父母其實是兩名毒販,三年前,他們在一次販毒的過程中被當場擊殺,那時候溫若還在上初三,她失去了家人,悲痛欲絕,但是她很堅強,很快又振作了起來,接受這樣的現實。
初中畢業后她被帶到外地的親戚家撫養,在高中時,她長得很漂亮,有一個男生向她表白,但是被她拒絕了,那個男生懷恨在心,作為報復他把溫若父母是毒販的這件事傳得全校人都知道,在此之后,她在學校里名譽掃地,經常還被別人欺負,那個時我正好換到和她的那個班上,溫若的親戚都是很自利的人,不愿意在她身上多花錢,她吃的都是最簡單的食物,穿的也是最簡樸的衣服,那三年她吃過很多苦,每天要對著自己不喜歡的親戚強顏歡笑,只為了他們不舍棄自己……
聽完陳馳的描述,修零靠在桌上,沉吟了很久。
郁金香看似柔弱卻超乎常人的堅強,它度過冰冷的寒冬,在春天綻放,溫若就像郁金香一樣,看似柔弱卻無比堅強的活著,在美麗的微笑背后,到底隱藏了多少苦難,她真實的面孔到底有多么心酸。
“還要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嗎”陳馳說。
“說”修零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