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黃昏,恒星落在大山的背后,金色的殘陽透過云層,把城市染成一片橙黃,三人背著陽光,離開許爾家,修零不斷揉著肩膀,肩膀上流著不少的血。
“真是難以置信,居然會碰到這種事”林達抱怨說“沒想到一個母親會想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
“還不能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的呢”夏垌提醒道“許爾畢竟才只有十二歲,他說的話不能全信”
“說的也是,不過他說的話很有參考價值”林達摸著下巴上的胡渣說“他們家確實發生過很多事情”
夏垌同時也開始尋思起來……
林達轉身對修零說“做得不錯,你已經取得了許爾的信任,下次再過來的時候,應該就能問到些線索了”
“我也覺得”夏垌說“只要再讓修零被他咬幾口,我們什么都問到了”
“你們這些混蛋,很疼的……”修零抱怨著。
“你不是鐵打的嘛,就這么一咬就喊疼了?”夏垌調侃說。
“放屁,你才鐵打的呢,我血肉之軀的凡人……”
“剛才還說得振振有詞呢”夏垌說。
“騙人的,這都聽不出來嘛”修零說。
“當然聽不出來,我怎么知道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編,繼續編,安徒生轉世嘛你,這么能編”修零說。
夏垌坦然一笑,不再和修零扯淡,時間已經不早了,三人回到車上,林達說“我先送你們回去吧”
“嗯……”
透過車窗,道路兩旁的建筑映入瞳孔,汽車正在緩慢加速,一個熟悉的男人進入視線,修零不能確定對方,猜想自己有可能只是看錯罷了,那個和女教師偷情的模特怎么在這里。
“那個……徐天也在住這里嗎”修零不確定的問。
林達愣愣的回想了片刻“好像是,如果沒記錯,他就住在許爾家的對門”
“還有這么巧的事兒?”修零和夏垌同時這么想著。
“別看那個模特年紀輕輕的,收入可不低,一邊做模特,一邊兼職做網頁設計,一個月也有近兩萬的收入呢”
“厲害……”修零敷衍式的夸獎。
夏垌揉著上嘴唇,專心的想著什么。
------------
汽車駛出大門,林達透過后視鏡,看著后座的兩人“你們還真是不簡單吶,我記得我還在你們這個年紀的時候,還天天在學校里泡妞呢”
夏垌冷笑了一聲“無聊……”
“你對女孩子不敢興趣嗎”林達又撇了一眼后視鏡。
“沒興趣”夏垌簡短的說。
“那修零你呢”
修零嘆了一聲,然后嘆氣“也不是很大吧”
“嘿,真是奇怪,現在的年輕人怎么都這么彎呢”
兩人同時驚叫“你才彎!!”
林達被嚇出一身冷汗,差點捂不住方向盤……
“嚇死我了,你們平時都干嘛啊”
“你之前不是說有個人和我很像嘛,他都干什么”夏垌說。
“他……他就是個書呆子,整天捧著本詩經發呆”林達想了想說“整天做著在不務正業的事情,早上看書,晚上在寢室偷偷摸摸的策劃著如何改變世界”
夏垌閉上眼睛,欣慰的笑了“原來真的有人和我做一樣的事情”
林達急忙看了一眼后視鏡“你也策劃過改變世界?”
夏垌冷冷的笑了一聲,沒有說話,林達嘆氣說“你們真是太可怕了”
修零問“他后來怎么樣了”
林達有些憂怨的說“他后來……死在了警察手上”
修零和夏垌聞言都大吃了一驚“死了……?”
“就死在我眼前……”
----------------------------
把兩人送到學校,林達揮了揮手后就開車走了,夏垌是住校生,所以他往校內走去,修零往家的方向走,看著夏垌進入校門時的背影,修零在想,夏垌和他寢室里的人關系會是怎么樣呢,他還是這么冷冰冰的嗎,是他征服了寢室里的其他人,讓他們變成自己的小弟,成天“大哥大哥”的叫著,還是夏垌和他們和睦相處,更或者是最不可能的,他被寢室里的其他人欺負。
修零有些好奇……
打開家門,累了一天,倒頭想去睡覺,剛是斜躺在床上,手臂遮在眼前,雙腿掛在地面,沐翔就敲了敲門走了進來。
修零抬頭看了他一眼,沐翔側靠在門上,愜意的端著玻璃杯正喝著不知道什么的飲料,杯壁上掛著氣泡,淡淡的說“去哪里了,怎么今天剛開學課都不去上”
“跑了一天,累死了”修零又躺了回去,深呼吸了一口,放松了神經。
“要我拿點飲料給你嗎”沐翔說。
“不要汽水”修零有氣無力的說。
沐翔轉身去給修零拿了一瓶果汁,遞了過去,修零大口的喝了起來,沐翔問“現在可以說了吧,神神秘秘的都去哪兒了?”
“沒什么……”修零避開回答。
看了一眼修零襯衫上的血跡,走到他跟前“你流血了?”
修零瞄了一眼肩膀,捂住傷口“嗯,不小心弄破了”
這樣粗糙的謊言怎么可能騙過沐翔,沐翔也不笨,就算是不小心弄傷的,也不可能弄傷肩膀,拉開修零的襯衫,看到肩膀上有兩排牙印。
忽然間,貌似誤會了什么……
沐翔偷笑著“你在外面干什么了”
修零聽出了沐翔話里的意思,苦笑一聲“沒干什么,不是你想的那樣”
沐翔有些期待“那我倒是想聽聽到底是怎么樣,要不我讓秋璇和韓聰聰也來聽聽,看看她們會怎么拷問你”
“別鬧,真不是你想的那樣,這是一個小孩子咬的”
沐翔一臉疑惑“小孩子?”
“嗯,我碰到些事情”
“是小蘿莉嗎,你個幼女控”沐翔不帶惡意的玩笑著。
知道沐翔是故意刺激自己,修零不想多解釋,深吸了一口涼氣,平靜的回答道“小男孩”
“是嗎”沐翔有些懷疑著,不過相信修零這種事不至于說謊,所以相信了。
“我去找些藥吧”
沐翔找了些藥幫修零消毒,一邊擦拭著傷口,一邊問起那個小男孩的事情“我平時看你都不怎么多管閑事,這次怎么了,他哪里吸引你了”
修零望著天花板,淡淡的說道。
“該怎么說呢……應該算是同情吧,更或者說是憐憫,看到他總是有種想去幫他的沖動”
“他可憐嗎”沐翔換了一支棉花簽繼續處理傷口,一邊漫不經心的問著。
“他明明不管外貌、性格、能力都是可以輕松過上幸福生活的人,但是偏偏卻生活錯了環境,看到他變成那樣,真的感覺可惜”
“就像……”沐翔收起沾滿血的棉花簽,扔進身邊的垃圾袋,修零拉上衣服,沐翔站起身,用力一拍修零受傷的肩膀“之前的你一樣?”
修零捂著肩膀大聲喊疼,沐翔笑著,拎著消毒水和垃圾袋離開了。
又躺在了床上,也許沐翔說的對,許爾就像之前的自己一樣,被迫的、無奈的、無法逃避的、無法拒絕的、不斷地不斷的逼迫著……
于是就墮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