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妹妹在這里偷閑啊。”一聲笑意響起,皇后率領眾宮女前來,正好看見阮飛煙像跟雪梅在說什么。
“給皇后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
皇后笑著問道:“我沒打擾妹妹清悠吧?”
“怎會呢。娘娘找臣妾有事?”阮飛煙左顧而言地。
“皇上今晚在承德殿設家宴,妹妹到時一定要準時到。”
“此事叫下人通傳就好了,怎敢勞煩娘娘親自傳話?”阮飛煙一副吃不消的樣子。
“本宮也是順道來看看妹妹,妹妹今天覺得怎樣?有沒有遵照太醫吩咐喝藥?”皇后娘娘看了看她的臉:“氣息比前日好,昨夜妹妹定是睡安穩了。”
“有勞娘娘關心,昨夜雖然雷聲大作,但皇上在身邊,臣妾依然睡得很安穩。”阮飛煙謙卑地道。
皇后點點頭:“那就好。”
蓉妃不知從哪里得到風聲,來的時候正聽到阮飛煙說話,忍不住冷笑一聲:“我說這么熱鬧是說什么呢,原來是皇上的事,阮妹妹受的雨露最多,怎么就沒見種子發芽?”說得如此露骨,也只有她敢如此不顧身份尊卑了。
眾人一同向她行禮:“蓉妃娘娘吉祥。”
她卻笑著向皇后行禮:“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都起來吧!”皇后娘娘依禮也要這樣回一句。
阮飛煙自知蓉妃吃醋,但她倒沒說謊,從目前來看,自己不能侍寢尚能得到皇上的眷顧,看來皇上也不至于是一個種馬那么不堪。她不怒反笑地道:“妹妹能得到皇上的寵愛,也是意料不及的事,反倒是妹妹那不爭氣的身子,真是讓群醫無策。”
蓉妃譏諷道:“哼,三年來蛋也沒下一個,真受得起皇寵啊!”
火藥味十足,可是其它妃子均神色自若,一個個賞花的賞花,觀鳥的觀鳥,像沒聽到她們的談話一樣,但阮飛煙知道她們都在等著看她的笑話。
短兵相接,以前是從來都沒有試過的,沒想到一過來就遭到與吃醋的女人爭寵這事,她心里雖然不爽,但臉上依然笑吟吟地道:“皇后娘娘,您看這菊花看得可好?我記得皇后娘娘最喜歡菊花了。”聰明的女人都不會正面回應蓉妃那不知所謂的問題,轉移話題才是王道。
皇后端莊嫻淑,見阮妃問自己,便微微一笑:“妹妹記得甚好,我猶記得妹妹獨愛白雪紅梅,故身邊侍女也有一個因此而命名,可有此事?”
阮飛煙面露喜悅之色:“難得皇后娘娘惦記,臣妾受驚不少。”將雪梅往前一領:“回娘娘,此女便是雪梅。”心里卻道,不知道曉月知道自己的事多少?又將多少自己的事告知皇后?(PS:阮飛煙已然認定曉月被皇后收買,正等著看自己的好戲。)俗話說得好,敵不動,我不動,打死也不動。嗯,就這么辦吧,假裝一切都不知曉,等她們出招,再來個見招拆招好了。
只見雪梅乖巧地朝皇后一拜:“奴婢雪梅給皇后娘娘請安,愿皇后娘娘千歲。”
“好,挺乖巧的。”皇后呵呵一笑:“妹妹記得晚上前往承德殿,本宮與皇上還有六皇叔在那恭候。”
“臣妾定必按時前往。”
“那本宮就先行一步,妹妹不必相送。”皇后領著隨身緩步而去。
蓉妃見皇后已去,更是肆憚無憂,一張本來就冷冷的臉,彷佛輕輕一碰便會被冰冷的面沾住一樣,像夏天吃冰棒一樣,令人望而生畏,可是阮飛煙并不買她的帳,自顧自地領著雪梅走開去,低頭聞了聞那盛得正旺的**,假裝賞菊,隨又小聲道:“那蓉妃是不是有病,這么大逆不道的話也敢說,傳到皇上的耳朵,她的命還要不要了?”
雪梅知道主子的性子,只得配合地低聲道:“蓉妃的爹是主帥,哥哥是先鋒,可以說,江山的安危被她家兩個男丁抓在手里,她能不囂張嗎?”
阮飛煙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難怪她這么討人厭。”略一沉吟,又道:“她也算是長有幾分姿色。”
雪梅噗嗤一聲笑起來:“可是與娘娘相比就相差遠了。”
阮飛煙偷偷摸了摸自己的臉,一絲滿意的笑浮現在嘴角:“咱們回去吧,被人發現我身上的塵土就不好了。”
“話說得也是啊,小姐,我在您身后也擋不了多久。”雪梅見她笑,也開始小聲地打趣道。
“那咱們趕緊閃吧。”
聽到她說閃,又以為她想用武功,連忙失色道:“小姐,萬萬不可閃啊,你忘了嗎?師兄說你不能輕易動武的。”
阮飛煙翻了個白眼:“我說的閃就是走的意思,走吧。”轉身朝蓉妃行禮:“妹妹先行回宮。”
蓉妃卻高傲得不行,只用眼尾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算是收到。
眾妃嬪聽到她這么說倒齊聲道:“恭送阮妃娘娘。”
在宮里,禮教十分重要,不過像蓉妃這般不在乎,而又沒有聽說皇上責備過她的人倒是小見。
回到宮房,吩咐初菊準備熱水沐浴更衣,好迎接晚上的家宴,雪梅也回房換了一身干凈衣衫,端了碗蓮子綠豆湯過來,阮飛煙接過,喝上一口問:“怎么不見曉月?”
“今天還見她的,這回倒不知道跑哪去了?”
阮飛煙心煩:“把她喊進來,別讓她在人前丟臉。”
雖然自己十分確定想自己死的人是曉月,但前面已經分釋過,量她也不會這么大膽,敢謀害自家小姐,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本還想給她一個機會,卻見宮里的宮女來報:“娘娘,我看見曉月姐去了皇后娘娘那邊。”
阮飛煙聽后臉色一變,不動聲色地對雪梅道:“去把她叫回來,不要驚動旁人。”
“是,娘娘。”雪梅去了,不到一盞茶功夫,便與曉月雙雙走進來,阮飛煙側目讓雪梅下去,這下宮房里只剩下她與曉月,曉月感到氣氛不對,卟嗵一聲跪了下來:“娘娘!”聲音透著幾分怯意。
“為什么要這么做?”阮飛煙覺得現在不是手軟的時候,說的話不免有幾分凌厲。
曉月抬頭,碰上她冷冷的目光連忙又垂下頭:“娘娘,奴婢不懂娘娘為什么這么問。”
“好大的膽子,我宮房的人,居然瞞著我去做這種好事,我供你吃喝,居然反過來背叛我?”
“娘娘,奴婢不知娘娘在說什么。”曉月帶著哭腔跪在地上像落葉一樣抖著身子。
“在我面前還不說真話么?在人前我是安然無漾,但你做的事我可沒忘記,今日你又去皇后那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是不能跟我說,一定要去邀功的?”雖然前事隱約,但氣質總不能輸掉,況且曉月本來就心里有鬼,聽阮飛煙這么說,早就嚇得魂都沒了,偏偏這個時候有人來傳:“阮妃娘娘,家宴就快開席,煩娘娘移步到承德殿。”
“你的事回來我再跟你算,現在你就好好給我待在這里,被我發現你踏出這個屋,我把你的腿都打斷。”扔下這幾句冷冰冰的話,披上披肩就帶了初菊與雪梅出門,門外早有軟橋等候,上了軟橋,一陣秋風吹過,掀起轎簾,心中升起一股異樣,到底是想家了,每逢這個時候,娘都會做好吃的綠豆餅,唉——
現在在深宮中,都不知道什么情況,唯有見一步走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