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田神社位于東京大田區,由于它興建于幕府時代,因此雖在市內卻zhan有相當寬闊的一塊土地。然而那些每日前去參拜的善男信女們,又怎么想得到這座神社長久以來卻被一群妖怪占據?
離開藏身的小屋,沒用多久兩人已到達目的地。
靜謐的神社矗立在夜色中,沒有一絲燈火,遠遠看去就如一堆奇形怪狀的惡獸。大門緊閉,一塊“閑人免入”的木片高高掛起,在夜風中輕輕搖晃。神社外圍的樹林安靜得嚇人,若非不遠處的公路不時傳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幾疑要人忘記這里根本就是處于鬧市。
一道長長的階梯通往神社內部,入口處的紅色神木又高又大,糾結于上的法力縱然隔得老遠也能清晰感到。一般的魔物,根本連接近也是妄想。
“難怪都說世道變了呢,就連妖怪也可以反把這東西用來看守大門了。”抽動鼻翼感覺著空氣中的危險氣息,張烈譏嘲的道。
“一堆廢物罷了。”安妮哪會把它放在眼里,徑直走了過去:“5秒鐘內我就會讓它變成一堆爛木頭。”
雖然今晚的主要目的就是鬧事,不過張烈仍不愿做得這么明目張膽,事實上在沒鬧成僵局之前,他仍有直接將布拉特救出的打算。于是趕上一步拉住安妮,張烈向她擠擠眼睛:“進去給他們個驚喜不是更好?”
說著,他已甩動右手走到神木跟前:“就讓我試試新吃的家伙有多好用吧。”
一道暗沉的光影由臂端掠過,張烈已緩緩伸手按向神木中心。嗤啦輕響聲中,一點電流猛然自他指尖與神木的接觸點閃起,交纏閃躍,大有全面爆發之勢。
目光一凜,張烈掌心猛的張開一道裂口,那點電流甚至都還沒來得及閃出亮光,就被掌心裂縫吸入,再不見一絲動靜。隨著他右手一點一點侵入神木中心,虛空中突然浮現一道咒文結成的圖圈,然而還未及展開就像片破布般被裂縫吸納,附于神木之上的結界就這么遭完全吞噬。
一切都只發生在眨眼功夫,除了電流剛剛爆起那一剎的微光,完全沒有任何動靜。張烈大感欣慰的看著恢復原狀的右手:“吃這東西的辛苦沒白費啊,看來連我最不擅長的陣法結界,以后也能輕松破除了。”
破開結界,兩人無聲無息的向神社內部潛入,遠遠的就有大片駁雜不齊的妖氣隨著隱隱喧嘩傳來,其數量怕不有上百之多。
互看一眼,張烈和安妮不約而同的向階梯旁的樹林一閃,已消失在林內的黑暗中。利用敏銳的靈覺,兩人小心翼翼的在漆黑的林間穿行著,不斷向頂端的神社正堂接近。
突然,正弓身行進的安妮猛的把手一擺,張烈也在同時停了下來。四周悄無聲息,靜謐的黑暗中沒有一絲異狀,但安妮卻一臉警惕的盯著前方,眼中紫紅色的瞳孔不斷微微收放著。
憑借鷹身女妖無可比擬的優秀夜視能力,她可以清晰的看到前方幾株樹木間,大片細如發絲,與黑暗同色的細絲纏纏繞繞,將那方去路完全封閉。
眉毛一挑,張烈向安妮做出詢問的表情。收縮聲帶,安妮將出口的聲波凝聚成一線直接貫入張烈耳中,向他解釋前面的異狀。
眉頭微微一皺,張烈已明白那是什么了,是日本的本土妖魔土蜘蛛。它吐出的絲比蛛絲還細,卻比鋼絲還韌,鋒銳如刀,人一旦沾上往往還沒感覺,身體已被切割開來。這種絲會隨著環境改變顏色,而且不會反光,幾乎就是完全隱形,若非安妮視力過人,換了旁人休想發覺。
若只是這樣還好,最麻煩的是這些細絲若遭到任何輕微的觸碰,都會驚動藏于一旁的土蜘蛛,到時兩人的潛入計劃勢必遭到發現。
要想安全到達神社,必須要過土蜘蛛這一關。不像門口的結界,這種“生物警戒網”有時更加棘手,至少張烈就沒辦法用索隆無聲無息的解決。
不過這自然難不倒他,舉手示意安妮稍等片刻,張烈蹲下身手掌輕按地面。閉目凝神,他就像一頭捕食前的老虎般巨細無疑的將林中動靜全部收于心中。
初無異狀,突然間,一點微不可察的輕顫刺激著他掌心的神經。張烈一下笑了,他自然非常清楚,那是藏于地下的土蜘蛛心跳帶起的震動。
近乎不可能的將這股可以忽略不計的震顫捕捉,張烈已推測出土蜘蛛藏身的地點。向安妮打個手勢,他隨即向左前方某處一指。
兩人的配合極為默契,張烈不必說話,安妮已明白該做什么。伸足在地上一點,躍起同時她已張弓搭箭,有如鷹喙的箭頭直指下方。
無聲無息的,前方的細絲也發出一陣輕顫,竟是被安妮躍起的破空微風給帶動,足見這些細絲敏銳到了何種程度。藏身地底的土蜘蛛旋即捕捉到這一信息,它立刻拉動細絲想要發出警報,可惜已晚了一步。
手指一松,拉至滿月的弓弦立將箭矢送了出去,筆直貫入地底。不斷急顫的細絲猛然止歇,林內仍是一如既往的深沉靜謐,甚至連微風也沒帶起一絲,但那股隱動在黑暗下的緊張殺氣,已悄然散去。
一擊必殺。
不約而同松了口氣,足見張烈和安妮也相當緊張。兩人正要繼續前行,張烈突的拉住安妮:“這么貿然過去太危險了,我先過去探探情況。”
“怎么做?”安妮驚訝的問道。
“嘿,我自有辦法。”向安妮嘿的一笑,他已行動起來。
偷潛過去,張烈抓住細絲運勁一扯已將土蜘蛛的尸體拉了出來。這是一只足有桌面大小的黑色蜘蛛,體表布滿鋼刷一樣的短毛,一枝黑箭貫穿背心。
“附身法?”安妮多少也對東方法術知道一些,見張烈拉出土蜘蛛的尸體,她已明白他想做什么了。
點點頭,張烈已將黑箭拔出扔在一旁:“它尸體上殘存的妖氣可以很好的隔絕我的氣息,混進去應該沒問題,你先在這里等我。”
這法子也確實只有張烈能用,安妮擅長戰斗,卻少會這種把戲。聞言她點了下頭,便站到一旁看著張烈施為。
正要附身進去,張烈突的自語道:“不對,得先找出它變成人時的模樣…”
張烈話沒說完,就覺背后一涼,一個清甜的聲音已傳入耳內:“張烈哥,你要我幫忙嗎?”
溫和一笑,張烈反手將小玉拉到身前:“你真是越來越懂事了。”
摟住張烈的脖子,小玉把一張俏臉死死貼到他的面頰上,膩聲撒嬌道:“張烈哥,這些天都沒機會出來,憋死我了。”
張烈在她臉蛋一拍:“好了好了,別撒嬌,快做事吧。”
在張烈嘴上一親,小玉這才轉臉對安妮道:“安妮姐,你還好嗎?”
面對小玉,即便是安妮,冰冷的臉上也綻出一絲笑容。向小玉點頭致意,她用略顯生硬的溫和語氣道:“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