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婉這幾天一直悶在宜鳳宮的書閣里面,為的就是看各地風俗人情類的書籍,基本上連宜鳳宮的大門都沒有出去過。
等到那些書都看的差不多了的時候,恰好是綠衣和紅音每月一次出宮的日子,云婉著實是太過無聊,讓她們帶了不少的禁書回宮打發時間。
所謂禁書,也不過是外面傳出來的話本,與云婉學生時代看的言情小說沒什么太大的區別,這可是打發時間最好的良方了。
沒有工作沒進入職場之前,云婉還很喜歡看這種書,還是后來成熟了不少,基本上也就舍棄了這種書。
趴在榻上又看完了一本書,云婉忍不住嘆了口氣,要是在現代的話那該多好,那她有的是打發時間的辦法。
這段時間宮里面因著離國來使拜訪故而變得熱鬧了許多,平時雖然也是人多,但看起來冷冷清清的。倒是云婉這里什么都不曾準備,還是一如往常。
“娘娘,到午膳時候了,要不要立刻傳膳?”綠衣低垂著頭詢問。
“嗯。”云婉放下書,看向綠衣,“抬起頭來。”綠衣今天的聲音不大對勁,頭也低的好像見不得人似的,讓云婉心生懷疑。
綠衣只得抬起頭,左臉頰顯然是腫了,一看就是被人打了。
“這是怎么回事?”云婉滿是疑惑,綠衣的性子比紅音還要沉穩,絕對不可能去招惹誰,唯一的答案只有誰在挑釁她這個皇后了。
“這是奴婢該受的。”綠衣恭恭敬敬的行禮,只盼著云婉不要追究下去。
“在這后宮里,你身為本宮的貼身宮女,這樣無故被打本宮的威嚴何在?”
“是奴婢不好,奴婢惹德妃娘娘生氣,于將軍回宮述職也在,是奴婢魯莽。”綠衣沒有說她只是為了送皇后的衣服去浣衣局路過那里,什么都沒做,德妃就以她沖撞了大將軍,驚了將軍的借口掌嘴。
云婉好半晌沒有說話,“這件事情本宮就不追究了,你好好說說今天看到的,聽到的就好。”
綠衣詳細的說了整個過程,云婉才讓她過去傳膳。
于大將軍手里有三分之一的兵權,與獨孤城所器重的常將軍的兵權相當,其余的都分得比較散,皇帝手里的兵權不多。綠衣只聽到了斷斷續續的幾個字,還提到了三王爺獨孤煜,這讓云婉覺得于瑩父女倆是在掩蓋什么。
如若不是綠衣是皇后的貼身宮女,恐怕早就會被殺。還好綠衣強調她只是路過,才沒有生命危險。
這樣想來,云婉總算知道了這個傳說跟常將軍一般正直的于將軍恐怕是獨孤煜那一邊的了,至于為什么他要送于瑩進宮,難道是為了時刻知道獨孤城的動向?但是云婉也沒見到于瑩有什么動作,看來她要好好注意德妃的蕙蘭宮了,云婉越想越覺得頭疼,連午膳都沒怎么吃。
很快就到了離國來使前來拜訪的日子。
獨孤城把宴會設在了御花園里,想必是因為北方離國土地貧瘠,花的種類也不是很多的緣故吧,這次宴會要求百官作陪,皇后和后宮的幾個妃子也都在其中。
離國本來是中原以北的一個小小的國家,后來因為北方戰亂,離國巧用離間計吞并了不少國家的國土,如今的實力更是不容小覷,若是再成長幾年,恐怕就能與晉王朝相提并論了。
最讓云婉感興趣的一點是,離國人很善于經商,現代有很多制度竟然在這個離國也能看到幾分影子,當真是厲害。
現在離國前來交好,誠意肯定是有的,他們想安安穩穩的發展,壯大實力的話,不得不討好中原最強大的國家,不過能不能成功就是個大問題了,云婉很想看看今天這出戲是不是想象中的那般精彩。
云婉跟在獨孤城身后最后踏入宴會的場地,兩人坐在主位之上,云婉坐在獨孤城左邊偏下的位置。
云婉還沒來得及打量在場的人就感覺到了一道總是在跟著她的目光。
待她坐好,朝目光發出的地方看過去的時候差點嚇得叫了出來。
她終于知道那日在玉梅軒看到的人是誰了,看他坐的位置就知道了,那人竟然就是她討厭的咬牙切齒的三王爺獨孤煜!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外表越是溫和的人就越是腹黑狠毒,這三王爺就是個典型代表!
看著獨孤煜似笑非笑的眸子,云婉只好假裝不認識的心虛的轉過頭。
目光轉了好大一圈,云婉朝下方早已到來的離國來使看了過去。
那人一襲青色長袍,劍眉斜飛入鬢,丹鳳眼的眼眸中滿是空闊,淡然的坐著,樣貌比獨孤城這樣的美男子還要出彩,妖孽的如同女人一樣,最讓人驚嘆的是,那人的氣質出眾,好似本就是謫仙下凡,這樣矛盾的氣質與樣貌讓云婉都怔愣了才緩過神來。
不過云婉最在意的是這個人的身份。她一直以為離國來使會是離國的二皇子,畢竟二皇子既是皇后所生,又頗受重視。至于現在來的這人,恐怕就是三皇子,離惑,離惑是離國皇帝與一平民女子所生,看著離惑的樣貌云婉倒是對那名傳說是平民的女子感興趣了,但可惜的是那女子生下離惑就消失不見。
離國皇帝最不待見離惑,早早的就賜了一座偏僻的府邸給離惑,連王爺的封號都沒有給,即使后來離惑無緣無故失去了雙腿都不曾表示過什么。
云婉看著離惑坐在木制輪椅上的雙腿,不禁有些惋惜,宮廷斗爭,江山權謀,這些恐怕都是不得已的吧。
離惑抬頭與云婉的視線不期而遇,自然沒有錯過云婉看著他毛毯下面的雙腿,眼中露出的惋惜還有傷感,于是對云婉淡然一笑,那一笑更是讓百花都羞愧不已,還好云婉沒有花癡的習慣,否則哪是這么容易就收回目光。
這一幕落在了獨孤城的眼里,但是他只是挑了挑眉,沒有說什么。但是握緊的酒杯泄露了他的心思,只是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曾發覺罷了
待百官行禮之后,宴會才是真正的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