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惑看到這種情形,很是自責的拱了拱手,“還望陛下恕罪,今日之事是惑唐突了。”
獨孤城當然不會在意,“兩國相交,離國如此有誠意,怎會怪罪于你。”
當太醫到來時,被雪狼所傷的那人已經沒有了呼吸,眾人臉上都出現了惋惜之色,然而又有幾個人是真正的可惜了這條人命就無從得知了。
“真是可惜了一條人命,這畜生當真是罪過。”開口說話的是獨孤煜,那樣悲天憫人的口氣也只有他會說,云婉看了他一眼,又低垂下頭,獨孤煜才是最殘暴的人吧,當初那批小姑娘進宮前就被喂了至毒,連她也不例外,這樣狠得下心的人怎么可能悲天憫人的起來呢。
“皇弟當真是心善,若是能將這雪狼馴服,那它就不會害人了不是嗎?”獨孤城涼涼的口氣滿是不在意。
“這畜生就是畜生,即算是馴服了,也免不了恩將仇報。”獨孤煜又溫和的笑了笑,“何況臣弟體弱,沒有皇兄那般厲害的武功,想來是不能馴服它的。”
離惑命人將雪狼帶了下去,說是留在晉國,等候能人異士將其馴服,剛才發生的事情也就沒有人再不識趣的提起。
“惑對中原的藝術文化十分向往,想必陛下的妃子也一定是其中的佼佼者,雖然有些于理不合,但陛下是否可以讓惑向她們討教一番?”離惑目光看向臺上的那幾個妃子,視線最終朝向云婉的方向,然后禮貌一笑,天地都仿佛黯然失色,云婉卻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為所動。
獨孤城像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出,“討教倒是不敢當,三皇子盛名在外,一手調教出來的女子自然是不會差。”
說完就轉向德妃幾人,“愛妃可愿意?”
云婉原本以為德妃會先行主動請纓,畢竟她的性子雖然收斂了不少,但還是比較沖動好斗,卻不成想如妃李彤月率先站了出來。
“陛下,臣妾近日一直在練習古箏,不如讓臣妾先上,若是彈的不好,也好有個拋磚引玉之功效。”李彤月極擅長古箏,曾經彈奏一曲引得幾十只鳥兒盤旋不走,更是名動一時,哪會有不好之說,為此云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只是云婉不知道的是獨孤城將她的表情看在眼中,臉上隱隱有些笑意。
“既然如此,小林子,命人將朕那凰樂拿來,給如妃彈奏。”
話音一落,讓云婉都有些側目,還別說其他人。這凰樂是琉璃制作而成,還鑲以金邊,花紋飾物均是宮廷最好的師傅雕刻制作而成,聲音比其他古箏不知道好聽了多少倍,云婉也是很想見見這種東西的,畢竟是不是古董都很值錢啊,她倒是沒想到這凰樂就在獨孤城這里。
“想不到惑尋覓多年的凰樂古箏竟是在陛下這里,惑今日不虛此行。”離惑是個風雅之人,對于彈琴作詩作畫這種事自然很是喜歡,對于凰樂更是終年尋覓而不得。
獨孤城倒是不在意這些外在之物,“朕不是個愛古箏之人,難得三皇子如此喜愛這箏,待如妃彈奏過后,朕就贈與三皇子。”
“君子本不該奪人所好,但陛下既不喜愛此物,那么惑就卻之不恭了。”離惑拱手行禮,以示感謝。
等兩人說完話后,前邊的舞臺處已經放好了古箏,李彤月坐在了古箏面前。
一首《云嶺》悠揚而出,聲音清脆美妙,讓人沉醉其中。不得不說李月彤是下了一番功夫的,這首《云嶺》極其難彈,她能彈的如此美妙,倒是個不可小覷的高手。
那古箏彈奏出來的聲調聽起來或纏綿悲切,或叮咚悅耳。余音長短適中,有如橋下潺潺的流水,時而又有孤鴻飛過時的幾聲清蹄,又猶如在花園里看到的百花盛開的場景,甚至是覺得自己還可以聞到花的芳香。
一曲完畢,眾人都仿佛沉醉在仙境里,久久不曾回神。
不愧是稱得上古箏第一的李彤月,當真是名不虛傳。
“臣妾獻丑,望陛下莫怪罪。”李彤月走了下來,行禮后落了座,這才開口謙虛。
“愛妃無需太過謙虛,朕覺得愛妃所奏甚為好聽,宴會過后自當有賞。”獨孤城還是一成不變的冷著臉,絲毫沒有被剛才的古箏曲子所驚艷到,倒是云婉對這些妃子真的是刮目相看了。
“臣妾謝過陛下贊賞。”李彤月眼中有些許高興。
“娘娘才藝卓絕,古箏曲可稱得上是天下第一。”離惑笑了笑,毫不吝嗇的夸贊道。
“三皇子如今看到了朕的妃子彈奏古箏,不知三皇子所要呈現的又是何等的驚艷之作?”獨孤城舉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小口。
“惑自知古箏無如妃娘娘這般厲害,只好表演其他的東西了。”離惑話音未落就拍了拍手掌。
從不遠處出來一女子,素白的衣衫似仙女那般,只是眼眸好似惑人心弦的狐眸,嫣紅的薄唇美好的惹人采擷,眼神所到之處看到的人都好似陷入夢境,眼神迷茫散漫,云婉有些不解,獨孤城像是知道她有疑惑,靠了過來,輕聲解釋,“這女子會媚功,只是功力尚淺,不能迷惑女子。”
云婉大為驚奇,畢竟這種事情聞所未聞。媚功本就很神秘,據說能學成媚功的世間幾十年還不一定有一個。
不過奇怪的是獨孤城還有獨孤煜,離惑幾人都沒有任何反應,眼神還是很清明,云婉這就不得不佩服他們的定力了。
那女子行禮之后待曲子響起,身體也隨著韻律翩翩起舞,素白色的綢緞也隨著樂曲輕輕擺動,用婉若游龍,經若翩鴻來形容也不為過,曲子如流水,舞蹈卻似在山澗,又如翩翩舞蝶,如仙子一般,待那女子一笑,又如同妖精一般攝人心魂。當女子拖著素白的舞裙,一躍而起,向后一揚,長長的水袖在空中劃出完美的弧度,迷醉了在場多數人的眼。那柔軟的程度讓云婉都有些咋舌。
一舞過后,全場鴉雀無聲,好似還沉浸在那舞蹈中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