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片宛如仙境又如畫境的地方呆著雖然遠離了紅塵的紛擾,連帶著傾城那顆被仇恨包裹住的心也得到了一絲凈化,她推開門走了出去,天氣入秋已有絲絲的涼意,已經三天過去了,昏睡中的古天寒還未醒,離殤說這不是一件好事。
院子里那個叫做滄瀾的男孩正在擺弄著清晨剛采的草藥,這個男孩從出生開始的時候便跟著離殤,傳承了離殤精湛的醫術。
“傾城姐姐,今天起來的真早?!睖鏋懱ь^熱情的和傾城打招呼。
傾城點點頭臉上掛著溫和的微笑:“嗯,我想去看看古天寒,已經三天了他還未醒,我真的很擔心?!?/p>
滄瀾說:“師父已經在里面替那位古大哥把脈,相信我師父的醫術,就算是死人他也一定會把他救活的?!边@并不是安慰傾城的話,傾城自己心里也明白,離殤的確有那種起死回生的能力。
走進古天寒的屋子,屋子里已經滿是藥草的味道,而那個男人依舊是躺在床上毫無清醒的跡象。
離殤在他的身邊仔細的扎著針,有一點他還是不明白,藥也用了,針也扎了,可是這個人還是不醒當真有些奇怪。
傾城走到床邊并未出聲打攪,她凝視著古天寒的臉,心中嘆氣,到底是什么情況讓他沉睡到現在?
“不用擔心,他一定會醒的?!彪x殤似乎感覺到了傾城的擔心,他出聲安慰。
“瘴氣之毒已解,身上的那些皮外傷已經很好的愈合,可是他為何還不醒?”傾城喃喃的自問,實在想不出他還有什么醒不過來的理由。
離殤拔下那些針收好起身堅定地說:“相信我,他一定會醒的,也許只是他的體質異于常人,需要時間?!?/p>
傾城點點頭在床邊坐下將古天寒的被子蓋好不再言語,她信古天寒現在需要的只是等。
“師父,有人來求醫!”門外滄瀾高聲說道。
離殤轉身走了出去,看著離殤出去,傾城也處于好奇跟了出去,據滄瀾說這個地方不是說找就能找到的,當初離殤就她和古天寒的時候也是因為他倆無意中在這,用離殤那句話來說就是緣分。
來求醫的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身邊還跟這一個二十來歲的青年,單看二人穿著便覺得應該是家境不錯之人。
見離殤出來了,那中年人甚是激動,他顫抖的雙手想要去握離殤的手卻被離殤給避開了:“有事就說吧!”離殤淡淡的語氣讓前來求醫的二者心有些微涼。
“想必您就是大名鼎鼎的鬼手神醫了,請您一定要救救我的父親??!”老者說道自己的父親的時候差點沒給離殤跪下,由此可見這個中年人很是在乎自己的父親。
“和人指點你們過來的?”離殤倒不是很關心病情,他倒是對他們怎么找過來這一點比較感興趣,對于平常人來說找到這里不是很容易啊。
“神醫啊,的確有人指點我們過來,但是那人長相我也沒有看清,神醫求求您了,求您出山救救家父吧!”中年人已經跪下來。
“爹,你起來!”一旁的青年人原來是中年人的兒子,他一瞧自己的父親給這位年齡并不是很大的神醫跪下不由得心疼。
他有些懷疑眼前的這位神醫,在他的思想里神醫不應該是那種年紀很大很大的嗎?而眼前這個年輕人出色的長相,出塵的氣質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神醫。
傾城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那一場鬧劇,比起那個痛哭流涕的中年人傾城還是對離殤的作風感興趣,她不由得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規矩?”
離殤轉身饒有興趣的看著傾城,這個小姑娘的洞察力有些嚇人:“的確,本人三不救第一:富豪商家不救;第二達官貴人不救;第三斗武受傷者不救?!闭f完這些離殤一直平靜的臉上出現了笑容:“這三不救之外本公子還有一點,無論是誰看心情而救,今天來的這兩位一看就是大富大貴,不符合,就算不是,今天我心情不好?!闭f到最后離殤直接就轉身進屋了。
傾城倒也生氣她只是平靜的問:“那為何救我和古天寒?古天寒可是皇親貴胄,救了他不等于打破了你的三不救的原則?”
離殤頭也不回的說:“都說了你我有緣,既然倒在了這里那么說明你我之間真的有緣,后來看你是老鬼的徒弟我便繼續救你的男人,小丫頭有空替人家操心不如想著怎么報答我?!?/p>
傾城氣郁,這人的個性怎么和他的長相一點都不符合呢?治病救人這不是身為醫者的天職么?
似乎察覺到了傾城的疑惑,一旁一直沒有說話的滄瀾說:“生老病死,這是大自然的規律,師父雖有一生醫術,但對人間的生老病死已經看慣了,所以救不救真的只能看他的心情,因為有些人不是你救了他他就能對你感恩戴德,他甚至在背后捅你一刀,這人若是救活了什么事都沒有,這人若是救不活,那么那愚蠢的人將會認為是你醫術不精害死他。”滄瀾的話說到這里便不再說了。
傾城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不大的小男孩,一點大便知道了人世冷暖,倒真是稀奇。
離殤回屋了,滄瀾去照顧古天寒了,那兩個求醫的人站在門口一臉失落。傾城看著不忍,但是讓他們在這干站著也不是一個辦法,她柔聲的說:“兩位要不留下地址現行回去吧,我幫你們勸勸他,離殤的三不救你們也聽見了,能不能出山救你的父親那只能看天了?!?/p>
傾城說完也不再看那一對父子是什么表情,雖然滄瀾和她說了那么多,但她依舊不明白,空有一身醫術卻不救人,那個男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推開離殤房間的門,傾城走了進去,這是她第一次進離殤的屋子,擺設很簡單但是很雅致,離殤正最在窗戶邊上的椅子上看書,旁邊是一張小茶幾,茶幾上放著精致的茶具。倒真是閑情逸致!傾城感嘆。
“誰讓你進來的?”離殤放下手中的書看著門口的傾城有些不高興。
“沒人叫我進來,我自己進來的?!眱A城自來熟似的走到他面前拉開一把椅子坐下順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你倒是不認生。”看著傾城那小樣,離殤不知是夸還是貶,但是傾城很自覺的將這句話當做是在夸自己。
“為什么要定下那什么三不救呢?”傾城喝了一口茶不得不說離殤泡的茶還挺好喝的。
“做人不都是有原則的嗎?”離殤避重就輕的說道。
傾城放下杯子抬頭很認真的看著離殤說:“你做人的原則有些怪異?!?/p>
“何以見得?”離殤挑眉。
傾城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離殤慢吞吞的說:“以前在鬼門的時候除了知道你是一位特別厲害的神醫之外,也認識不少醫術厲害的大夫,他們都是懸壺濟世,慷慨送藥,后來離開鬼門回到舞家的時候,舞家也有一位極為厲害的大夫,他也一樣,他的原則就是無論那個人是誰,只要讓他撞見必救無疑,但是到了你這……”傾城不語其中的含義離殤心里也明白。
離殤搖搖頭拿起茶壺給傾城滿上又給自己倒上然后不緊不慢的品嘗著,心里卻在想,這個小姑娘太過聰明了,那雙眼睛也太毒了,明明年紀輕輕卻看遍了世態炎涼,這樣的小姑娘一點都不好,嚴重不好。他在心里直搖頭,果然是老鬼的徒弟,太不招人喜歡了。
傾城似乎能看懂了他心中的想法,淡淡的說:“你不用感嘆我不招人喜歡。”
“可想聽一個故事?”離殤淡淡的問道。
“說…。。”
離殤右手托著下巴看向窗外,略帶著憂傷的語氣讓傾城有一種不是很好的預感:“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一個小男孩和一個白胡子老頭學醫,小男孩很有天賦,八歲的時候便可以治病救人了,各種醫書他也熟讀,后來啊…。。后來來了一個臉上帶疤的男人,全身都是血危在旦夕,白胡子老頭當時出去了,家里只剩下小男孩,然后那個小男孩變動了惻隱之心邊去救了他……”
說到這里傾城竟然聽出了恨意,離殤低下頭毫無起伏的聲音竟然讓人心驚:“那個男人被救活了,他見小男孩長得比女子還好看便起了淫心,再加上屋子里就小男孩一個人所以他便毫無顧忌,那個小男孩就那樣讓他褻瀆了,完事之后那個男人竟然想要殺了小男孩滅口,辛虧小男孩的師父到了。
那個男人見有人回來便丟下半死的男孩走了,后來白胡子老頭開始在江湖上查這件事,發現這個男子是武林盟主,而且也是富甲天下的一個山莊的莊主。得知那人身份之后,老頭不愿自己徒弟受了委屈還無法伸冤便去找那個男人算賬,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和朝廷有勾結,在朝廷的幫助下,老頭的一家全死了,那小男孩辛虧老頭藏得嚴實不然也難逃一劫,從那之后,空有一身醫術的小男孩便對蒼生毫無憐憫……”
突然間離殤沒有了音,他差異的抬頭看著包裹在自己大手上的那只小手,還有傾城那雙嚴肅的眸子。傾城認真的說:“離殤事情已經過去了,雖然這件事你不可能遺忘,但是希望你能夠把它埋在內心的最深處,不要再傷心?!?/p>
“你這個丫頭當真是不討人喜歡?!彪x殤勾唇惡狠狠的說道。
傾城微笑:“沒有沒打算討你喜歡?!?/p>
“師父那位古公子醒了?!遍T外滄瀾說道。
一聽到古天寒醒了傾城趕忙松開離殤的手跑了出去,臉上的歡喜讓李尚覺得有些刺眼。他盯著自己那雙被傾城握過得手,不由輕笑搖頭,這個丫頭也不是很討人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