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過、借過啊…大姐，你往邊上挪挪。”魏時岸好不容易才擠到蕭若晨身邊。
蕭若晨還在悠閑的含著糖閑聊，臉上掛著笑，懷里的賞賜都快抱不住了。魏時岸想到了自己劈叉的嗓子和正在賣力唱山歌的鹿蜀。
“怎么了？”蕭若晨看著他，嘴里的糖讓她的發音不太清晰。
黏黏乎乎的，還帶著股軟氣。
魏時岸覺得自己還能再堅持下去，“沒事，就是來看看你。”
“你這嗓子怎么劈叉了，你歇著吧。我去看場。”
其實魏時岸喜歡極了蕭若晨剛才的狀態——放松。肉眼可見的，她很放松，甚至可以說是愜意。
他不想打斷，“不用、不用，你接著聊，我回去就行。”
“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那邊的人都走完了。”蕭若晨提醒他。
“嗯？”魏時岸回頭一看，人已經散盡，只剩下鹿蜀還在賣力唱山歌。場面竟透著幾分凄涼。
人走茶涼也不至于這么快吧！魏時岸第一次對自己的吆呵能力產生了懷疑。
“你們還不知道吧？也難怪，你們是外鄉人。”
“紅姨你這話怎么說？”蕭若晨難得記住一個人名，原因無它，這個大媽實在是太能說了。
紅姨朝她賣關子，“想聽？來，叫聲姐姐。”
蕭若晨早就不在意臉面了，開口就是一句脆聲聲的姐姐。清冷的聲線還帶著一絲惑人的氣息。
“好姐姐，快別逗我了，給我講講吧。”
好姐姐連‘哎’兩聲，“行，姐姐這就給你講。
許是城西的老徐來了，他雖年邁但耍猴戲的本事可不小。我們這一帶之所以沒有什么賣藝的就是因為他，‘猴戲小徐’一出現，人們就不可能再去看別的玩意。
現在嘛，‘猴戲小徐’變成了‘猴戲老徐’，猴戲還是和以前一樣好看，就是老徐這身體…算了，我也不清楚。反正后來他就開始一個月演一場了。”
她開始笑起來，“也算你們倒霉，碰上了老徐。小哥別擔心，我們這些姐姐不會離開的，保證不會讓你今日空手而歸。”
“哈哈哈……”這群脂粉又開始笑起來。
“那就先謝過姐姐了。”
在一片歡聲笑語中只有魏時岸苦著臉，暗罵這些不知矜持的女子。
“也不知道，是怎樣的猴子？”巧了嗎，這不是。蕭若晨正在找猴子。
“小哥，你想去看看？”
蕭若晨點點頭，“我闖蕩江湖這么些年，還從未見過‘猴戲’，不知是怎樣的戲法。心里好奇的緊。”
這句話一出就不得了了，旁邊的人都搶著跟她說。可說的又雜又亂，蕭若晨也聽不真切。
紅姨一拍手，“人不就在這里嘛，姐姐帶你去親眼看看不就得了。”
蕭若晨乖巧點頭，“那就多謝姐姐了。”
于是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出發，蕭若晨還不忘牽上鹿蜀。至于魏時岸，她不太清楚，還在喘氣就行。
魏時岸就跟在人群的末端，一股突然襲來的孤獨將他包圍。他變成了被徒弟遺忘的孤寡師傅，原來人心這么多變，明明她剛剛還在心疼自己的嗓子，上午還在擔心他凍手，昨夜還在擔心自己的安危……
蕭若晨當然看不到傷春悲秋的魏時岸，此刻，她和鹿蜀的眼睛里、心里，滿滿的全是猴。
蕭若晨和鹿蜀相視一笑，望著臺上猴子的目光里盡是貪婪。
乖乖，全是開了靈智的猴子。做算術、彈琴、耍雜技…會的比魏時岸還多。
蕭若晨終于明白這里為什么沒有開過靈智的猴子，好家伙，原來是被人壟斷了。
這下蕭若晨再去不用吃找猴子的苦了，直接偷不就得了。
陶鐵察覺到蕭若晨危險的思想，【宿主，溫馨提示您，任何生命都不是物品，不可以偷。更何況是已開靈智的生命，這邊建議您和它好好溝通。】
陶鐵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再友情提示一下，這是上邊的要求，違反了是要扣積分的。】
蕭若晨快要滑坡的思想立馬止步，“這是當然，我怎么會強迫它，哈哈哈……”好險，差點扣分。
陶鐵：你能這樣想很好。
現在這么多人，蕭若晨也不好公然去和猴子交流，最終還是打算晚上辦事。
打聽完老徐的住所蕭若晨就帶著魏時岸和鹿蜀回去了。猴戲的確很精彩，這個老徐也很有一套。
魏時岸拋出了一副說辭，“主要是不想欺負老人家。你也不是不知道，只要師傅一出手，那必定是……”
“呵。”憑他那些老掉牙的把戲嗎？蕭若晨懶得吐槽他。
蕭若晨的冷淡并不妨礙他的表演，他操著那個劈叉的嗓子說了一路。回到道觀的時候他終于失聲了。
魏時岸努力發聲，還是只有幾個氣音。鹿蜀就在他身邊唱著嘹亮的山歌。
“好好休息吧，別說話了。”蕭若晨把水囊遞給他。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蕭若晨一時之間有些無所適從。不過這個不適很短暫。
“對了，今天晚上我帶鹿蜀去散步。如果碰到了那只白鳥，你就告訴她…算了，你現在也講不出話。”
“等一下啊。”
蕭若晨從他們的包裹中翻了半天才找齊筆、墨、紙。
蕭若晨很久沒有寫字，時常停下來想一個字的筆畫，一封短信寫了半天。信紙最后被疊的工工整整，交給了魏時岸。
“你如果敢偷看的話…”蕭若晨頓了一下，她似乎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拿來威脅魏時岸。
“我就讓你再也喝不了酒。”
是個過于幼稚的威脅，蕭若晨剛說出口就后悔了。
魏時岸用力點頭，示意她放心把信紙交給自己。
“給。”
魏時岸鄭重地接過這張紙。
今天吃完飯后蕭若晨就領著鹿蜀出門了，也沒等魏時岸睡著。
已經給過借口了，帶它散步。有點奇葩，不是蕭若晨用心編的。
魏時岸用他自創的手語比劃，‘早點回來。’
這手勢蕭若晨看懂了，但是她懂的莫名其妙，就像以前的那首歌一樣。
來的莫名其妙，可都讓她感到熟悉，像是記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