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晨道心不穩(wěn),通心路對于她而言就是一條不歸路,她走不到那路的盡頭。
這次的任務(wù)并沒有那么簡單。
“鐵子哥,有沒有什么道具讓我直接越過那條路。”
陶鐵覺得她有點(diǎn)慘,【不可能,這是你必須面對的。】
面對、面對什么?蕭若晨決定先逃避一會兒。
陶鐵知道蕭若晨,她放不下恨,更拋不開自己多年的傲骨,她不愿意成為嗜血的魔頭。
她亦正亦邪,足夠風(fēng)流,卻忘了自己的道。道本修“真”,她把“真”藏起來,沒人看的到,連她自己也看不清楚。
背負(fù)深仇,但她本性不惡,她是毫無疑問的天才,但她道心不定。
沒有人可以勸她放下仇恨,就像蕭若晨勸灰衫人放棄復(fù)仇后的心虛。報應(yīng)的確遲早會來,具體什么時候,誰知道?
天道派陶鐵壓著她是為了不讓她自毀道心,可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她看不開,那些事放在誰身上都看不開。
“哦,鐵子哥,任務(wù)放棄。”
【…你再想想,放棄積分就要清零了。】蕭若晨實(shí)慘,天道這次也太激進(jìn)了吧。
蕭若晨沉默了,積分啊,那么多辛辛苦苦掙來的積分。
“我回去想想辦法。”
想辦法是假,找外援是真。蕭若晨盯上了魏時岸,挺好的資源,不能浪費(fèi)了。
蕭若晨帶著鹿蜀把猴子送了回去,并讓它們做好準(zhǔn)備,接下來可能還要請它們幫忙。
猴一、二、四、五齊聲問道:“那香蕉?”
“明天就給你們。”畢竟做了那么久的猴工呼吸也不容易。蕭若晨不好意思拖欠人家的血汗錢。
回去的路上她也跟鹿蜀交代了這次任務(wù)的難處。
陶鐵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熟練了,【鹿蜀說可以慢慢來。】
“嗯。”
陶鐵心中不安,關(guān)鍵是蕭若晨的心性已經(jīng)慢慢來了十多年了,還是這個鬼樣子。真愁饕餮,也不知道天道愁不愁……
“回來了。”魏時岸已經(jīng)可以發(fā)出沙啞的聲音。
“嗯。”蕭若晨看到了角落里噙著筆寫字的白羌,“回來了。”
“正好,來試試衣服。”
“挺合身的。”蕭若晨很滿意。
“那必須的,對這個衣服師傅可是灌注了不少心血。”
做工粗糙,到處都是線頭。袖子一邊長一邊短,真的很有個性。
蕭若晨笑了笑,“那多謝師傅了。”
“客氣什么,餓不餓?”
出門還不到一個時辰的蕭若晨:“不餓。”
魏時岸松了口氣,“那就好,剛剛做好衣服太高興了,我沒有控制住,把咱們的余糧全吃干凈了。”
雖然…但是高興和吃光糧食有什么關(guān)系。
“…你開心就好。”
陶鐵默默戳她,【一鍋米粥、四個饅頭、七個地瓜,你這師傅多少是摻了點(diǎn)饕餮血統(tǒng)。】
“嗯嗯,我很開心。”魏時岸用一副乖乖的表情看著她。
蕭若晨終于察覺出異樣,“你是不是喝酒了?”
“怎、怎么可能。”
“呵。”然而聰明的蕭若晨已經(jīng)看透了真相,“把剩下的交出來。”
“不要。”魏時岸捂好小酒壺。
“不要?不要也可以,把你的錢都交上來。”
魏時岸又開始搖頭,“也不行。”
行不行是他說的算嗎?蕭若晨當(dāng)場搜了他的身。陶鐵攔都攔不住,最后蕭若晨成功絞獲了魏時岸的小酒壺和鼓鼓的錢袋子。
魏時岸也不反抗,任由她搜身,見她成功找到了酒壺和錢袋還傻乎乎的笑,“我們曉晨好歷害啊,這都能找到。”
蕭若晨:大哥,麻煩你睜開眼看看我?guī)讱q了。
“哇,都長這么大了,時間真快啊……”
快嗎?好像確實(shí)如此,在修士的眼中百年也不過眨眼間。更不用說她和魏時岸這短短十?dāng)?shù)載。
蕭若晨怕他又開始講自己名字的來歷,急忙撤退。
魏時岸卻唱起了歌,上次的歌,還是那么難聽還附帶了魏時岸嘶啞的嗓音,鹿蜀都受不住了,跑了出去。
蕭若晨卻和發(fā)臆癥一樣,直直做在他的身邊,聽他嚎到了半夜。
蕭若晨不知道為什么要聽,魏時岸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唱。真是莫名奇妙,蕭若晨想。
她走出道觀,找到前幾天發(fā)現(xiàn)的香蕉樹旁,拿出助生晶放在旁邊,順帶畫了一個聚靈陣。送給猴子的香蕉(√)明天的早飯(√)
蕭若晨滿載而歸,看角落里的白羌還在寫字,蕭若晨嘆了口氣,“先休息吧。”
“師姐,我…”
“噓。”蕭若晨指了指正在呼呼大睡的魏時岸。
這其實(shí)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蕭若晨還沒有想好該怎么面對白羌,對于那件事,她心里有怨。
她裝不出大度的模樣,她又在逃避。
懦弱又虛偽,只會用逃避來解決問題,這曾是她最瞧不起的一種人。
平時睡的和死豬一樣,不到天亮就不醒的魏時岸竟然被吵醒了。
“曉晨,怎么還不睡啊,是不是睡不著?來,師傅給你講故事。”
蕭若晨:勿必不要。
蕭若晨沒搭理他,魏時岸就開始自說自話起來,“曉晨,我給你講講你的名字吧!我第一次見你時天陽才剛剛升起,當(dāng)?shù)谝豢|陽光照下就是我遇到你的時候。
是早早的‘曉’還是太陽的‘晨’,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該怎樣稱呼你……”
這些話蕭若晨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不過,今天似乎多了些不一樣的話。
“可是…我為什么要叫魏時岸呢?”
“不是家里人起的嗎?”機(jī)會千載難逢,小蕭開始套話。
“我可沒有家人。”
“那……”蕭若晨還想接著問,可自己腦子里閃過了一句話,“因?yàn)樯偸菚r明時暗……”她不自覺把話說了出來。
魏時岸聽到了,“時明時暗嗎?”
兩人都沒有再說話,氣氛似乎就頓在了這里。
蕭若晨不理解她腦子里為什么會有這么一句摸不著頭腦的話;文字藝術(shù)家在深度分析為什么自己會是‘時暗’而不是‘時明’。
這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正確答案。
蕭若晨也通過那首歌、那些手語和今天腦子里冒出的話聯(lián)想到,自己可能是丟失了一些記憶。
與魏時岸有關(guān)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