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若晨之所以一直沒有打聽到仇敵的消息,原因其實很簡單。
那些人早在三百年前就已經(jīng)死在了長乘手中。
在這個強者不斷涌出的修真界里,失敗的弱者從來不會被緬懷……
【喂!姓長的,你這也太亂來了吧!到時候被絞進主人的因果里,哭都來不及!】
“沒事,我皮糙肉厚,不怕疼。”
【……你有病吧!那可不僅僅是皮外傷!】
“黑玉書說的沒錯,你現(xiàn)在放手,還來得及。”
蕭若晨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她靜靜地站在一旁,整個人被黑暗隱匿,看不清神色。
“我不會放手,更不會后悔。”
長乘一步一步朝蕭若晨走去。
蕭若晨還是即修不了道,又入不得魔。還是凡人的她,太過虛弱,不可避免的生了一場不大不小的病。
長乘把蕭若晨從樹影下拉出來,“多曬太陽,病會好的快一點。”
“呵,我又不是植物。再說了,風寒怎么可能曬曬太陽就會好。”
“那你就老老實實吃藥嘛。”
“……”
真的不是她嬌氣,是那藥實在是太惡心了,她咽不下去。
蕭若晨乖巧地跟著長乘走到陽光下。
因為蕭若晨拒絕吃藥,使得這場風寒久久未愈。長乘不得不逼著蕭若晨停下復仇的腳步,先養(yǎng)好身體。
還剩下三個人,最后三個仇人。其中的一個,就是蕭若晨最看不透,最難面對,最恨的一個人。
每每想到他,蕭若晨都控制不住自己靈魂的嘶鳴。
是瘋狂的恨、刻骨的仇和一籮筐摻著血、肉的不解。
“不管怎么樣,身體才是一切的本錢啊。要……”
長乘現(xiàn)在可以講出很多貌似深刻的話,都是他自己偷偷學人家的。竟都能理解的差不多,也從來沒有鬧過什么笑話。
這一點,連黑玉書都不得不夸獎他‘精通人性’。
蕭若晨很少聽人講過這種‘大道理’,剛開始的時候聽著還算新奇。
蕭若晨和黑玉書對此還算不錯的態(tài)度鼓舞了長乘,他開始天天賣弄自己的‘才學’。
挺煩的……
蕭若晨不耐地想。
“回客棧吧!你需要吃飯了。”
“我不餓。”
“常言道: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
“餓不死的。”
長乘:這…就是熊孩子嗎?
“那也不行,生著病還不肯吃飯,病肯定好不快!”
蕭若晨白他一眼,“我的病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
【不行哦,經(jīng)檢測,您的體溫還是異于常人。】
蕭若晨:你厲害……
“少少的吃一點就好了。”
“我真的沒有那么容易死,你們不需要這么緊張我。”
黑玉書:!人生能有多少個一千年!它和長乘可是硬生生等了她一千年!
【您是這個世界非常重要的人,等您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后,蒼生會交給您任務。】
“哦。”
她不可取代的重要背后壓著太多東西了,蕭若晨并不覺得自己會像黑玉書說的那樣簡單。
她該收拾的,早就不止她自己的心情了。
這一點,他們三個都心知肚明……
今晚收拾兩個小角色,早些時候蕭若晨已經(jīng)和長乘確認過長相了,她這次沒有一起跟過去。
“長乘對我付出了很多,是吧?”
蕭若晨正在盤問黑玉書,這也是她今晚沒有跟著長乘的第二個原因。
【是的,我無法欺瞞您。神獸身上本就背負神罰,而長乘的情況更加特殊。它主動摻入您的這份因果,誰也無法保證會發(fā)生什么。】
“那它還挺傻的,為我付出這么多……”
【不,它是在信任您。等您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后,所有一切沉痛的背負都會離開我們。】
是嗎?可是我恐怕,難擔大任。
【您不必擔憂,天道認定您,自有它的道理。】
天道的確好有道理,可一切落在蕭若晨身上,又變成了毫無道理。
“是嗎。”
蕭若晨的話一直不太多,這一點跟黑玉書這個話癆比起來更加明顯。
【我最近搜羅到一本志怪書,講的是書生……
女鬼……
……的故事。】
“嗯,還不錯。”
【聽說您以前研究出了一套劍法,不知可不可以讓我收錄一下。】
“許久不練,忘了。”
【昨天長乘走路摔了一跤,哈哈哈哈哈哈~那模樣蠢到?jīng)]眼看。它還威脅我,不讓我告訴您。】
蕭若晨眼中泛起漣漪,但最終,還是只回了一句,“嗯。”
沒辦法,她是真的不知道,面對這種情況應該說些什么。
……
黑玉書仿佛不知道‘尷尬’兩個字一般,扯著蕭若晨說了很久,直到長乘回來。
蕭若晨打量它一眼,衣袍整潔周身沒沾血,應該是沒受傷。
“又解決了兩個,你有沒有開心一點?”
“有,謝謝你。”
“這樣就好。”
長乘嘴角微微上揚,溫柔的看著她。
蕭若晨深知,自己會辜負這份溫柔。
“真的,很感謝你。”
“哈哈哈,能為你做這些,本就是我的榮幸。”
再說了,長乘真的,非常非常喜歡,看到蕭若晨的笑。
就像此刻的笑一樣,掛著不為人知的溫柔,仿佛撫平了長乘的一切。
這是,僅它一份的柔情。
第二天醒來,蕭若晨無論如何都必須吃藥了。
病情惡化了。
“我就說,曬太陽沒用吧。”
蕭若晨難得開起了玩笑。
長乘并不覺得好笑,“你不要強詞奪理,明明就是因為不吃藥。”
蕭若晨難以反駁。
她也為自己此刻的脆弱感到心驚。
找最后一個仇人的計劃又耽擱了下來。
或許真的是因為這場病讓蕭若晨認識到了自己,她開始主動穿厚衣。
這一點讓長乘非常欣慰。
也因此,它直接開啟了買買買模式。
“這件不錯吧?這件怎么樣?這件呢?”
長乘帶著大病初愈的蕭若晨來買衣服。
“都行。”蕭若晨是真不挑。
“哦,那都包起來吧!我就說嘛,我挑的衣服,你一定會喜歡。”
“好闊綽的小哥啊,真會疼媳婦。”
長乘笑了,“是啊是啊。”
這種話,叫應承,是夸它的意思,可以接下。
蕭若晨:夸的很好,下次不要了。
蕭若晨看了長乘一眼,發(fā)現(xiàn)它還在傻笑。
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