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還有時間。
無二最近覺得很不對勁,總覺得走哪兒都有人盯著自己看。他不止一次想起陶花說的話,難道說自己真的長得很奇怪,才讓大家都這么盯著自己?
萬事開頭難,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盡管他們早已經萬事俱備,但是軒轅玄曜也不敢有一刻的放松。
無二這幾天到處跑,就是在忙著跑腿。上面一句話,下面的他都快跑斷腿了,可偏偏他走到哪兒,都有人對他指指點點。
天字號房間內,無二托著下巴,臉色很奇怪,不時的摸摸自己的臉……軒轅玄曜都看了他好幾次,但他毫不自知。
良久,軒轅玄曜才說道:“孜叡來信,去看看梅家母女!”
“咦?”無二一直都知道梅孜叡很寶貝他那個天仙似的妹妹,前段時間他們在梅家,他每次要是多嘴或是多看了他妹妹一眼,都會被梅孜叡威脅。別看梅孜叡家是文臣,但是他自己卻是一個屠夫,有時候瞪他一眼,他都受不了。
每次都防賊一般防著自己,這次居然讓自己去看他妹妹?他沒聽錯吧?
軒轅玄曜沉默著,他知道無二在看自己,但這讓他怎么說,難道要告訴他說,信上是讓自己去看?梅家是什么心思,他很清楚,如今他勢微,能依靠的臣子不多,而梅家父子如今更是把身家性命全部壓在他身上。他們想要自己娶了梅含煙,這樣一來,他們雙方的關系將更加親密……
說起來梅含煙確實不錯,雖然從小養在鄉下,但是知書識禮,而且長相和品行……但不知道為什么,只要想到他要娶了那個女人,心里總是怪怪的。
所以他才讓無二去。無二是他幾個侍衛中心思最為跳脫的,而且為人十分機靈,這段時間,他也看到了,這小子已經能夠獨當一面了。
“去吧!”
無二聽到這兩個字,高興得從地上跳起來,迫不及待的說道:“那主子,我去了……”
如果無一此刻在,只怕會打死無二。這貨名氣取的真的是太對了,二,太二了,簡直就是一個二貨!
他們幾個都看出來了梅家的心思,難道主子會看不出來么?很明顯,那個梅含煙就是給他們家主子準備的。
那么說來,就應該是他們的主母,可無二這個二貨,他們未來的主母,他居然也敢肖想,打死他算是輕的!
把無二打發走了,陸陸續續到來的藥材以及尋來炮制藥材的人,就需要他去招待了。
軒轅玄曜雖然身份高貴,但自從靖德之亂,從小就被遠遠的打發走了。如今身邊留下的可用之人,除了母妃為他留下的四個侍衛,沒什么可用之人。梅家父子,也是因為很多年前,曾經受過母妃的恩惠,母妃臨終前曾叫人帶信,讓他們今后一定要幫他。這才有了今日的果……如今燕京局勢危急,父皇朝不保夕,但太子人選未定,幾位皇子為了爭奪那個位置,各種手段頻出。他的七哥和八哥……已經慘死在奪嫡之爭中,而他……因為早早的被放逐,到現在還沒被人想起,但是,一旦有人想起……他如今自保的能力都沒有,一旦他們真的對他動手,只需要一次,怕是他就可以去見母妃了!
大仇未報,他怎么舍得就這么輕易的放過他們,所以,他不能死,至少現在還不能!
陶花去他們的鋪子看修葺的進程,卻不想自己剛剛從鋪子出來拐彎就碰到了軒轅玄曜。這幾天莫伏明讓人去打聽了,可惜,他們只是半年前來到他們寧陽縣的,只知道出手十分闊綽,別的,還真是沒人知道。就連那個軒轅公子的名字,也沒能打聽出來。
她正想找個機會再好好的陶安清說說,卻不想迎面就碰到了他。
軒轅玄曜其實早一步看到陶花,只是,不知道為什么,他對她走路的姿勢也喜歡不上來。總覺得這姑娘不像是個好的,走路都不端正。
他還記得第一次見她,她端端正正的坐在擂臺的一邊,那時候,他對她還是刮目相看的。可是見得次數越多,他就越喜歡不上來……這丫頭的一舉一動,都仿佛帶著天生的魅惑氣息。作為一個正統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喜歡這樣的女子?
他正準備當做沒看見走過去,卻不想這丫頭居然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攔住他的去路。
他不喜說話,只是不悅的皺著眉頭,定定的望著陶花。
他的眼神太過深邃,黑漆漆的,怎么也看不見底。好歹她也是活了兩世的人,前世更是在男人堆中長大,別的不敢說,但是看人的本事她還是有的。但是此人,不管是第幾次看,她總是看不透他。
特別是那雙如鷹隼一般的眼神,讓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為了哥哥,她怎么也要穩住,她暗暗在心里給自己加油打氣,“軒轅公子……”
這姑娘居然不怕自己?就是無一他們幾個,也不敢和自己對上這么久的時間,沒想到一個柔柔弱弱的姑娘卻敢。
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每一次,他都會被她吸進她的眼睛里。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眼睛會說話!
此刻,她眼里的擔憂和害怕都寫得那么清楚,那么明白。
“干什么?”
他的聲音很冷,給人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陶花可以看得出來,他不喜歡她……當然,目前喜歡她的人還真是沒幾個!
“我就是想請公子高抬貴手,放過我哥哥!”
直接明了,陶花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意思。“我哥哥只是一個很普通的鄉下小伙兒,你如果要找人,比我哥厲害的人多得是,我只希望你能放過我哥。”
軒轅玄曜微微挑了挑眉,放過她哥?“你怎知不是你哥纏著我?”
“……”陶花被噎住了,她下意識的反駁,“不可能!”
軒轅玄曜鄙視了陶花一眼,“你明白你哥么?”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把陶花問住了,原本還很有氣勢的,仿佛瞬間就被澆了一盆涼水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