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什么也別說了。”程蔚右手抵在自己唇上做出一個“噓”的樣子,又伸手點住蔡顏的唇,慢慢說:“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讓我去,所以從你工作那天到現在我都沒去耶!連王子軒都打趣說我在不請他在你那吃飯,你就要辭職了。都過了3周了。”程蔚邊撒嬌耍著無賴邊帶著不滿地口氣:“反正王子軒已經預訂了4個位子,你老板也同意你今晚休息了”。
程蔚樂呵呵地心想著還是王子軒辦事老練,直接說服了老板,讓蔡顏無路可退。
半推半就中,蔡顏被程蔚強拉硬拽地按到了餐廳1樓,已預訂的座位上。“你就是丫頭的舍友吧。”笑得眼咪咪的老板對著程蔚和善地問著,“嗯。”程蔚沖著老板笑笑,點點頭。“丫頭總跟我們笑著說起你,今天一看果然是個好女孩”。
老板心里想著蔡顏平時對程蔚的評價,帶著商人的眼神上下打量了眼程蔚的裝扮,且剛看著程蔚喝茶、坐姿等舉動老板斷定程蔚家境至少中等,而家庭管教肯定很好。而程蔚盡管沒明白為何老板會這樣說,但也十分客氣地感謝,并就蔡顏平時的表現跟老板寒暄了幾句。
隨著時間推移,夜幕降臨。“王子軒怎么還不來?”程蔚看著手機19點48,略略著急著。蔡顏仿佛看出了程蔚的心思,勸慰地說:“我們約的是19點30至20點見面,是我太想過來上班,就讓你18點多就陪我一起來了,不好意思”。
程蔚看著一臉抱歉的蔡顏笑笑說:“我知道是19點30至20點才見面,我也知道他今天跟他那學IT的朋友都有事可能會晚點一起過來。只是我看你一個人忙進忙出的,還不讓我幫個忙。一直坐著我很不安。”
蔡顏正準備說話,就看見一個臉上破皮好似擦傷,右手虎口貼著創可貼的瘦小男生進了餐廳。“就是他。”蔡顏忙指著那男生,讓坐在里面靠窗的程蔚站起身看。“誰?”程蔚反射性地站起身,越過半隔斷窗臺探出頭,可只看見零星的,幾個吵嚷的學生。
“可能是去廚房了吧。”蔡顏想到剛那男生的樣子,明顯是沒看到自己。而他行走的方向則是廚房。“現在基本沒人吃飯了,我去把他叫過來,我們也準備吃吧。”蔡顏對著肚子“咕~”的程蔚笑著說:“就知道蔚寶貝是不能餓的”。
程蔚的臉本應肚子突然的響動而微紅著,聽著蔡顏如此調笑,小聲辯解著:“我還不是為了晚上來你這多吃點,午飯才沒怎么吃。”末了,程蔚又問道:“那個,洗手間怎么走?”蔡顏先是笑了一下,但看程蔚紅如辣椒水洗過的臉,便收起笑容鎮定地說:“一起走吧,廚房前方,左轉就是。”
走了幾步后,蔡顏不放心地指著路對著程蔚繼續說:“我現在去你的右邊,就是廚房。你向前走再左轉就可以看見了,小心別沖進女廁了”。
程蔚看著蔡顏一臉擔憂,沒好氣地說:“菜,我是女的。我是不、會、去、男、廁的。”并特意把“不會去男廁”說得一板一眼,一字一頓。“男”字也被程蔚加了很重的尾音。而蔡顏則是:“不好意思,我忘記你是女的了。”那表情那語氣演繹得十分純真,無辜。
眼看程蔚就要噴火,蔡顏立馬腳底抹油,一溜煙就閃不見了。“嗚!”手機短信及時喚回了程蔚的神智,打斷了她想去廚房找蔡顏扯皮的心(當然程蔚本身也不可能會真去找蔡顏扯皮,只是自我YY)。
“有事,不來。抱歉。”程蔚看著王子軒發來的,承上啟下的,由2字短語組成的三句話(短信),深切感知了中國文學的博大精深。但這不是重點。重點在于剛好從男廁出來的,正洗手的IT男此時接到了王子軒的電話。
“喔,你有事不能來,是吧?恩恩。那我們先吃,改日再聚。什么!你不能來讓我跟她們說?大哥,我跟她們又不熟,你自己跟她們說啊。”程蔚盡管不知道那個站在洗手池前接著電話表情異常豐富:一邊唉聲嘆氣,一邊糾結無奈的男生就是王子軒的朋友,蔡顏所說的IT男。
她只是覺得這個男生好“嬌小”,故好奇地看著那個男生,才聽到了他斷斷續續的部分對話。但遲鈍的程蔚第一反應是這男生也被人放鴿子了,哎。帶著同情地眼神又默默看了他眼,轉身進了女廁。
等程蔚出女廁往座位方向走去時,她并沒看見蔡顏。反而剛接電話的那男生東張西望且四平八穩地坐在原先蔡顏坐的地方。程蔚盡管奇怪蔡顏跑哪去了,但她還是決定先跟那男生談談這張桌子是她們預訂的。“您好。”程蔚有點別扭地走到那男生面前,靦腆中帶著懇求卻又理直氣壯般地說:“不好意思,這個位子是我和我朋友預訂了的。您能換個桌子嗎?”
男生怔怔地看著程蔚:如墨的長發如分流的瀑布,乖巧地隨著兩肩左右飄動。鑲有八顆“珍珠”的楓葉形發卡不知是故意向左歪卡的還是因為主人頭部的活動向左傾斜,位置卡得正到好處:燈光下“珍珠”發出的柔光配合楓葉形,讓人感到墨色絲河中夾雜閃爍著星點好似宇宙般神秘而美麗。
再細看:透明奶白色泡泡袖,白色針織鏤空帶蕾絲邊的修身高領上衣,黑色小短裙與黑保暖褲襪,腳上是一雙帶白褐色漸變皮毛的,中跟小短靴。整體色調黑白,本是休閑活潑卻又透著調皮可愛。而傲人的胸器,被小短裙、小短靴拉長的美腿,以及還泛著害羞紅暈的俏顏。一切美好的讓男生一瞬間不自覺想到了可愛多“天使與惡魔”黑白冰淇淋。
程蔚看著那男生怔怔地看著自己又不說話,也摸不清是怎么回事,只得又重復遍:“請問能換張桌子嗎?”語氣開始帶有撒嬌成分。“余風。”老板娘的聲音傳來過來。程蔚沿著聲音望去只見老板正大笑不止,老板娘一臉笑意而蔡顏捂著嘴偷偷笑。
“?”程蔚同發怔的男生看著突然出現三人同時冒出了一個碩大的問號,“我就說丫頭的舍友肯定是一美女,那小子偏不信。現在看傻了吧。”老板娘邊打趣那個叫余風的男生邊揉著肚子,補充著:“笑得我直胃疼。”余風正欲解釋什么,老板就發話道:“快20點一刻了,都餓了吧?點菜點菜,給你們都好好補補。”
席間,在簡單互報姓名,院系后程蔚毫不客氣地對蔡顏質問著:“菜,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合著你們老板一起耍我。”蔡顏傻笑著,“哪有。”“怎么沒有?你都跟他們學壞了!”程蔚忿忿地說:“剛看你笑的,樂得你沒腰疼吧。”“沒呢沒呢,我站著腰不疼,坐著倒容易疼。”蔡顏嘿嘿直笑。余風看著“其樂融融”的程蔚同蔡顏,正為找不到話題而苦惱,便聽程蔚嘆氣說王子軒也在就好了。
“王子軒,他的確是有事去了。”余風有點結巴地開口:“他本來和我已經一起來了,但中途接到個電話便急匆匆走了。”余風回憶著王子軒當時溫柔、無奈、心痛、悲傷等多種情緒混雜的臉補充道:“看他表情和瘋了般焦急地攔的士的樣子,應該是他女朋友叫他。”
女朋友?程蔚聽著余風的話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樂堯。她想起之前跟王子軒為蔡顏工作一起吃飯時王子軒跟她說的話,以及之后聯系樂堯,樂堯的態度。不禁為兩人嘆了口氣。“恩。”程蔚算是對余風的話做著應答。
“你手上和臉上的傷怎么搞得?”蔡顏觀察著余風詢問著。聽著蔡顏的話,余風表情明顯有點不高興“我今天跟王子軒班的人打球,那人說我瘦瘦小小的,就讓我下場說怕把我當成了球打。我就跟他說我是‘豐裕’的男人,他就讓我來搶球。結果我一過去就被他撞到而來。”余風扶扶眼睛,努力平靜心情。
“豐裕”的男人?程蔚和蔡顏聽著余風的話,都先是細細看了遍余風,之后相互對視一眼,完全不理解“豐裕”是何意思。程蔚本想問,就聽余風哎呀一聲,說著不好意思說錯話了,請見諒。
席間氣氛變得十分詭異,且就像室內溫度比室外高一樣,程蔚、蔡顏及余風三人間的氣壓也升得十分高。沉默,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