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到了烏蘭浩特,又坐接待的車經過一個小時到了興安盟,一路上能感覺到大草原的氣息,天空很美很干凈,比青縣的天空還美,興安盟街上所有的店面超市包括銀行,都分別使用蒙漢兩種文字標示,這里的建筑物不高,別具一種風格,特別是紅色小房子,也許是藍天白云的緣故,整個城市很有色彩,就算用手機隨便拍都是風景優美的好照片,大氣層很干凈,拍出來的照片會特別清晰,車在路口倒車轉彎,先送銀旭和小柯去住的酒店,從倒車用的液晶顯示屏上,還有反光鏡里面,所看到的都是絕美畫面,到酒店放下行李,然后去了當地接待貴賓的地方,受到蒙族人民的特殊招待。
主人說,“按照我們的規矩,你們一下飛機就要喝下馬酒,王總是你們南方人,一直勸說這件事情,我們才免了這一關,今天我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
宴席上銀旭小柯知道必須要遵從少數民族的風俗,由于考慮到工作,王總一直幫忙說了不少話,銀旭和小柯也喝得有點醉醺醺,只是銀旭沒有臉紅,大家都又多敬了銀旭幾杯,倒酒的蒙族女孩來到銀旭身邊微微在笑,銀旭看了她一眼,就不敢再看。終于結束了酒宴,兩人被送到房間,關上房門,銀旭從床上坐起來,搖了搖小柯,發現他爛醉如泥,真的醉了。
南瓜打來電話,“到了嗎,銀旭!”
“今天剛到,興安盟很漂亮,聽說呼倫貝爾草原就在附近,我想一定很美。”
“聽你這么說,好想這個時候也跟你在一起,一起去看大草原,騎馬在草原上奔跑,聽羊兒的叫聲,我們穿上蒙族人的衣服.....”
銀旭仿佛看見南瓜穿上蒙族衣服,和羊群在一起,她很快樂,很開心。“銀旭,你喝酒了嗎?”
“喝了,沒醉。”銀旭回答。
“啊,都是白酒嗎,蒙古的酒很烈,你要小心不能夠喝多了,會很難受!”
“我剛喝第一口的時候就嗆了,酒真的很烈,但是這邊的人太好客了,就只能喝,等我喝第二杯的時候,你猜怎么了?”
“是不是嗓子很痛啊!”南瓜關心問。
“不是,我第二杯喝的是水,再后面的全是水。”銀旭內疚說。
“啊,喝的是水,誰幫你偷偷換掉了?”
銀旭想到那個蒙古女孩倒酒的時候嘴角在笑,離開的時候也遠遠望著自己笑了一次,“今天好尷尬,我沒醉,但是還要去裝醉。”
南瓜在電話那頭笑了,“你學會演戲了!”
銀旭真有些不好意思,“沒辦法啊,全桌子上的人都在大叫著喝酒,不管杯子里是什么都得當酒喝啊,我看到其他人都臉紅,酒氣熏天,你不知道我那個時候多想找個地縫鉆進去。”
南瓜在電話那頭笑個不停。
晚上吃飯對方沒勸酒,因為明天要工作,來到廣場,蒙族人民在跳舞。小柯說,”你酒量沒我好,喝那么多酒,竟然現在一點事情都沒有!“
銀旭說,“你確定你喝的是酒?”
小柯毫不猶豫,“是啊,不是酒是什么?”馬上又驚呼,“你!”
銀旭一碰小柯,“不能讓這邊的人知道了,當時我以為你也喝的是水,我看了你酒杯好幾次,后來發現你臉紅了,才知道你喝的是酒。”
“我真后悔認識你!”小柯生氣說。
小柯歪著頭看了銀旭半會,“你怎么到哪里都有那么多好運,哎,我說,去把那個蒙古女孩約出來。”
興安盟的天空夜晚也很藍,就像阿爾卑斯山的水一樣純凈,小柯有些擔心說,“不知道明天工作會怎么樣,我們這個項目我自己都沒信心,還好你懂他們的行業,能引起他們的興趣。”
“我們只要能讓他們去參加活動就夠了,剩下的事情孫總會安排,如果我們做的太多,到時他們去桐鄉參加活動,見到我們那時做的事情,就會覺得多此一舉,所以我們這次很簡單,不要做太多,也不要透露太多,有份交情就夠了,這是你最拿手的。”
小柯笑的眼睛瞇城一條縫,“這就簡單多了,可惜沒時間去看大草原了。”
銀旭一拍小柯肩膀,“不去也好,最美的地方留著等以后,跟自己喜歡的人去才是最有意義。”
第二天,銀旭在看王總寫毛筆字,窗外風景很漂亮,讓人感嘆,這個世上有的人不惜花錢,不辭長途跋涉去尋找美麗的風景,只為看一眼或是留戀片刻,而有的人一出生就生活在這樣美麗的土地上,多么大的差別。王總寫完字和銀旭一起坐在屋檐下欣賞眼前美景,“資料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你拿回去,讓孫總再給個方案就行,銀旭,你哪兒人?”
“重慶人,但是我不是在自己家鄉長大。”
“我也是不在自己家鄉長大,我是溫州人。”王總說。
“溫州是我停留時間最長的一個城市,我是在那里成長的!”沒想到在這里可以遇到溫州人,突然間多了幾分親切。
“找女朋友了吧!”王總問。
銀旭有些猶豫,勉強的笑了,實在不知怎么沒回答。
這些心思怎么逃得過王總眼睛,“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家里逼著結婚,在溫州老家有個女孩,我們從小到大關系都很好,相互了解,又經常一起到處游山玩水,別人都認為我們以后應該結婚生活在一起。”
“后來,你們結婚了嗎?”銀旭問。
王總看了眼銀旭,眼前這個年輕人,一臉心事重重,看來是受到了感情的挫折。于是說,“每個年輕人都會很任性,我也是不喜歡被別人安排的人,后來遇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跟她在一起,我會安心,踏實,我告訴自己,我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我還感謝過老天爺,甚至覺得來到這個世上,都是件很幸運的事情!”
銀旭沉默不語。王總拍拍銀旭,“小伙子,你是想要自己很幸運的活一輩子,還是愿意跟親人過一輩子?”
銀旭知道自己犯了個很大的錯誤,“都想!”
王總哈哈大笑,“我也是這樣想,總是想把外面的事業做好,又想天天在家鄉和親人在一起過好日子。等你們走的時候,應該好好喝一次蒙古的酒。”
銀旭知道王總最后是選了和自己心愛的人過一輩子,回來的路上銀旭沒有坐車,只有半個小時的路程,一個人走著,一步一步感受自己走在蒙古廣闊的土地上,走在這樣一個遠離城市的世外天堂,“我太貪心,總是想都擁有,在這個世上,不管你怎么不舍,親人總有一天會離去,就像自己也有一天會離開這個世界,離開所有人一樣,王總家鄉那個女孩就像親人,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就像夏雪對我那么了解,我始終覺得我和夏雪的感情比愛情還重,是我舍不得,有一個這么了解我的人離開,舍不得這份關懷,舍不得這份理解疼愛,這種感情不正是和親人一樣的感情嗎,誰愿舍得親人的離開,習慣了和親人在一起,就不愿意分開,可是外面的世界總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一個人不可能做到兩全其美,來到這世上應該選擇幸運的過一輩子,那該是多么幸福!選擇就會有失去......”銀旭不知不覺落下眼淚。
小柯的工作很順利,看到銀旭拿到資料更加高興,“看來我們可以提前完成工作!”跟著耷拉著耳朵,像泄氣一樣,“孫總催著我們回去,現在公司走得快沒人了,估計馬上就只剩下我們兩人了,好慘。”
這是為兩人送行的酒宴,蒙族人最熱情好客,銀旭對倒酒的女孩說,“我要喝酒,我很喜歡你們這個地方,聽說你們這里的客人都是被抬上飛機走的!”
主人哈哈大笑,“被我們抬上飛機的才是真正的朋友!”
喝到中途王總說,“銀旭,我告訴你答案,為什么我會留在這個地方。”
旁邊人鼓掌,王總喝了一杯酒,拿起一塊肉遞給銀旭,“喝草原上的酒就一定要吃這里的肉!”
小柯說,“這里的肉太好吃,上等的補品啊!”
主人朝小柯一舉杯,“說的太好了,草原上的牛羊肉能治百病,所以喝酒不吃肉才會醉,來吃肉喝酒!”
小柯碰了下銀旭,“兄弟多吃點,離開這就吃不到原汁原味的了,在外面烤牛羊肉,拼命往肉上刷油,這里的肉一烤,都冒油。”
“哈哈”
“哈哈”
“你們兩個年輕人太討人喜歡了!”
“銀旭,明白答案了嗎?”王總問。
看著眼前的人們都是那么真誠,豪爽,銀旭有一點明白,“也許王總是留戀北方的豪爽,不像南方人那么糾結。”
“哈哈,為不糾結干杯!”
“不糾結,干杯!”
這一刻,銀旭明白了,一個不糾結的一生該是多么快意,每一次選擇,都讓人不顧風雨,不顧后悔前行。眼前是一片男人的天地,吃肉喝酒的漢子,有服務員過來倒酒,有人過來扶自己,好像聽見車門的聲音,整個興安盟都在吃肉喝酒的歡笑聲,許多人看著自己在告別,每一張臉都是那么熱情。也不知道是怎么上飛機的,飛機在天空飛翔,兩人好像自己也在飛,乘務員經常過來照看他們,到了BJ,被扶著下了飛機才有點清醒,兩人都哈哈大笑,“銀旭,怎么扶你的又是女的?”
“先生,你們需要到大廳去休息一會嗎!”
銀旭站好了,雖然有些不穩,但是清醒了很多,“我們可以自己照顧了!謝謝!”
兩個人走在BJ,小柯唱著,“當我走在這熟悉的每一條街道,我的心似乎從來都不能平靜,除了發動機的轟鳴和電器之音,我似乎聽到了他燭骨般的心跳,我在這里歡笑,我在這里哭泣.......”
“別唱了歌詞錯了。”
小柯哦了聲,又“BJ,BJ”喊了兩句。
兩天后,孫總板著臉,“到了BJ你們不直接回來,還在BJ遛一圈,住一晚,就是這么出差辦事的嗎?”
兩人沒有說話,孫總大發雷霆,“這年頭誰都靠不住!事情你們辦得怎么樣?”
兩個人交代了些工作事情,銀旭拿出資料,孫總才有了緩和。“你們先回去休息,看不出都挺能喝的嗎?上飛機還是被人抬著上去的,去草原了嗎?”
小柯說,“沒去。”
孫總,“恩,合作好了以后多的是機會,聽說那邊喝酒風俗厲害,看來我下次去,也免不了被抬上飛機。”
兩人出來,小柯說,“你咋不說話。”
“說什么,我在這里歡笑,我在這里哭泣....”
小柯嘿嘿一笑,“公司就剩我們兩個了,你那寶貝徒弟也被趕走了,真希望把我也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