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頭好痛?
莫妃嫣慢慢地睜開眼睛,進入視線的是一片紅如火海的天空。
我、我這是在哪兒?她試圖去回憶,但腦中卻一無所有,意識到自己是躺著的,于是她微微扭了扭著身子想要起身,可全身上下陡然傳來一陣火辣辣的刺痛感,疼得她頓時紅了眼,原本空蕩蕩的腦中不斷閃現出一幅又一幅的畫面。
【爹!爹!你們要干什么?你們這群壞蛋,放開我!爹!我要告訴皇上!你們知道我爹是誰么?你們好大的膽!】
這些黑衣人是誰?他們手中擒住的老人又是誰?爹?可她不認識這老人啊?等等,她的爹又是誰?
【皇上?哈哈哈,還皇上?丑丫頭,你別急,等我們收拾完你爹,自會帶你去見皇上!】
【什、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們帶我去見皇上?】
腦中的畫面漸漸開始模糊,很快又浮現出了新的一幕。
【莫妃嫣啊莫妃嫣!你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有今天吧?你以為你是本國第一護法的女兒就很了不起么?我告訴你,你就是個廢物,你能力差!長得也丑!你憑什么當皇后?啊!對了,你有個了不起的爹,你是名門望族!那又怎么樣?你爹死了,你說你還算得上是什么?】
畫面里一個穿著華麗,面容嬌艷的年輕女子正指著她狂罵,邊罵邊朝準她的臉使勁地揮動著右手,一次二次直到有個男人進屋制止了她。
【孟蓮,夠了。】
【皇上!】
被喚作孟蓮的女子這才收起那揮舞不止的右臂。
皇上?這個人就是皇上?莫妃嫣想要看清他的容貌,只是畫面很快就消散了,轉而代之的是下一幅場景。
【你是不是想不通?是,你是本國第一護法的唯一骨肉,按理說我沒必要做到這么絕情的地步,但是你要明白一山容不了二虎,要怪只能怪你自己不爭氣,想當年你和孟蓮一同出生,有預言稱莫孟二女必有一人能為我國帶來福運,而剩下的一人則是為我國帶來兇難。所以,你就當你的犧牲是為了造福百姓吧!】
【不!不會是這樣的!皇上!一定是搞錯了,一定是!】
穿著白色長袍,那名被喚作皇上的男子一腳無情地將她踹開,嫌惡地睨了她一眼:“其實我早該這么做了,恨只恨我知道得太晚,你和孟蓮又有什么可比性?來人!喂藥解決了,然后再送去赤谷!】
【皇上!】
淚水積在眼角順勢而下滑過她的臉頰,莫妃嫣不知道為什么自己要哭?她心痛么?這并不是她的記憶,可她又為什么要流淚?同情?還是說這是這個身體本能的反應?如果是,那么自己又是誰?她唯一能夠記起來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她叫莫妃嫣。
想不明白,也沒有太多的力氣去想,莫妃嫣擦了擦兩邊的淚水,卻疼得她失聲大叫。
好痛!就這么摸幾下也會痛?她的臉是怎么了?輕輕沿著面頰慢慢地一路摸索過去,很明顯可以感覺到臉上有著一條條口子又深又長的疤,而這樣的疤基本布滿了整張臉面,即便是沒有鏡子她也可以想象,她可能被徹底地毀容了,而且是面目全非的那種。
這里到底是哪里?對了,如果剛才的那些畫面都是之前發生的事,那么這里莫非就是赤谷?
莫妃嫣環視了一圈,周邊長有一棵棵全身通紅的高樹,其排列錯綜復雜,排布得非常緊密,一眼粗望過去好似一片又一片的烈焰,景色相當壯觀,卻是探也探不到盡頭。
莫妃嫣打算起身,雖然身子行動起來很困難,但什么都不做一定會被上頭射來的烈陽給活活曬死的。她小心翼翼地側翻著身子,卻驚見自己身下疊著一具又一具的干尸,尸體本身已殘缺不堪,只能借著幾個明顯的部位判斷這些應該是人的尸體。
莫妃嫣這才覺得有一股間雜著腐爛味道的惡臭彌漫在自己身邊,瞬時一陣作嘔,只是還等不及她緩過神來,上空忽然傳來一聲破空長鳴。她驀然回首,一只碩大的紅色飛鳥正領著一群鳥從遠處往這邊飛來。
莫妃嫣遲疑了一小會兒,立刻冒出了個想法,這些鳥不會就是導致這些尸體殘缺不齊的罪魁禍首吧?這么說的話,那她是不是就要沒命了?
真是想什么就來什么,那領頭鳥在上方盤旋了幾圈,緊跟著就發現了莫妃嫣,便徑直向她俯沖而來。
莫妃嫣即便是想躲也沒這個余力,只得傻傻地瞧著領頭紅鳥沖向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膽大還是已經視死如歸了,她竟然眨也不眨眼地盯著沖向自己的紅色大鳥。
“嘰——”又是一聲長鳴,大紅鳥最后張了兩下翅膀降落在了莫妃嫣的面前,它側著腦袋打量了下莫妃嫣,隨后又用長喙輕輕地戳了幾下她的腦袋。
“哎喲,疼!”應該沒這么衰吧?就連死也不給死個痛快?人有虐待傾向就算了,不會這鳥也有吧?
莫妃嫣正抬手打算揉揉腦殼,說時快那時慢,那紅色大鳥忽然張開腳爪牢牢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點征兆也沒有便抓著她往天上飛去。
“啊!救命!”莫妃嫣可沒飛天的準備,大紅鳥沖來的時候她還能保持一點點的鎮定,可現在卻是要了命得狂喊。
大紅鳥依舊不為所動地在高處飛行著,在空中待得久了,莫妃嫣見大紅鳥似乎也沒有摔死自己的意思,這才消除了心里的恐懼,開始看起了身下的風景。
她似乎可以明白這里為什么叫做赤谷了,從高處往下望去,除了火紅色還是火紅色,地是紅的樹是紅的,整個天都是紅彤彤的,興好有大紅鳥龐大的身軀為她遮擋,不然她覺得她也會是紅的。
“嘰——”大紅鳥突然附身向下猛沖,莫妃嫣嚇得趕緊閉上眼睛,感覺到大紅鳥松開了爪子,自己的身體也跟著落了地,她這才緩緩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到了一個洞穴之中。
“呵呵,真是稀客。”
洞里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莫妃嫣仰起脖子往洞里望去,徒有一片漆黑,再回頭向外望望,這洞似乎是在半空之中,而方才那只大紅鳥早已飛得不見身影了。
“你好,請問這里是哪里?”莫妃嫣弱弱地問。
“呵呵,小女娃你問得可真有意思,既然來了這,怎么還能不知道這里是哪里呢?難道來之前,沒有人告訴過你?”